关于金融脆弱性的定义,最早源于1933年费雪描述的债务通缩与不稳定之间的关系,而美国经济学家Minsky被公认为提出金融体系不稳定假说的第一人。一部分学者主要从狭义的角度定义金融脆弱性,比如Minsky认为商业银行的本质决定了其必然会经历周期性危机;还有一部分学者从广义的角度定义金融脆弱性,强调金融脆弱性是在外生冲击后自我放大而导致的危机。黄金老(2001)认为金融脆弱性泛指一切融资领域中的风险积聚,信贷融资和金融市场融资是典型代表,有狭义和广义之分。其中,狭义的金融脆弱性是“金融内在脆弱性”的表现,金融业本身就是高负债经营行业,其本身就更容易失败;广义上的金融脆弱性泛指“金融脆弱”,包含一切融资领域中的风险积聚,是一种高风险的金融状态。杨宏斌(2011)提出金融脆弱性是金融危机的根源,决定了金融机构在应对外界冲击时表现脆弱。
金融脆弱性理论最早源于货币脆弱性。早期马克思就提出自货币产生之时,货币就具备特定的脆弱性,主要表现在货币购买力的变化、货币支付职能可能导致债务链断裂以及价格与价值的背离。凯恩斯也认为一旦货币收入与支出出现失衡,引发供求失衡,将最终导致经济危机,说明货币脆弱性与经济危机之间存在密切关系。费雪是早期金融脆弱性研究的代表人物之一,其“债务—通货紧缩理论”就是典型的金融脆弱性理论,指出金融脆弱性与宏观经济周期密切相关,特别是通货紧缩导致的债务清偿非常容易导致金融脆弱性。Houben et al.(2004)也提出货币本身具有脆弱性,而金融业务源于货币,因此基于货币功能而生的金融业务本身也会产生脆弱性。
还有一类观点源于金融本质属性说。Minsky分别在1982年以及1995年对金融脆弱性问题进行了系统性解释,认为金融脆弱性是其本性决定的。Diamond和Dybvig(1983)通过银行挤兑(D-D)模型揭露银行系统性的脆弱性源于其本质,包括资产本身缺乏流动性以及客户对流动性要求的不确定性。Brandt和Hartmann(2000)提出金融机构的三个本质属性是导致金融脆弱性的原因:银行的资产与负债结构特性导致的流动性风险、银行间市场的密切互联性导致的支付清算系统障碍以及金融合约信息不确定导致的资产价格波动。
对于金融脆弱性产生的原因可谓是众说纷纭,总结起来主要有以下几类:①信息不对称与金融脆弱性。Bernanke和Gertler(1987)讨论了信息不对称问题,认为其是导致金融市场不完善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Mishkin(1996)提出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引发银行挤兑,信息不对称是银行等金融部门脆弱性的主要来源。接着Mishkin(1999)进一步论证了信息不对称是银行业危机的源头,影响了金融功能的发挥。Johnston et al.(2000)认为信息不对称不仅是金融脆弱性的缘由,而且一旦发生危机,信息不对称对金融系统的冲击力度将被放大。②通货膨胀与金融脆弱性。Borio和Lowe(2002)提出当通货膨胀率超出预期时,会给金融市场稳定性带来压力,进而造成金融脆弱性加剧。③汇率的波动与金融脆弱性。Landry(1976)提出在浮动汇率制度下,汇率的不正常波动与金融脆弱性关系密切。④财政赤字加剧与金融脆弱性。Mihaljek和Tissot(2003)在研究中提到,财政赤字加剧会导致利率、汇率的非正常变动,进而引发金融脆弱性。⑤金融自由化与金融脆弱性。Ariccia和Marquez(2006)认为金融自由化可能导致银行过度借贷,进而产生金融脆弱性。王玉和陈柳钦(2006)总结了金融自由化对金融脆弱性的四点影响,分别是利率自由化、混业经营、金融创新以及资本自由流动。⑥制度与金融脆弱性。Demirgü kunt和Detragiache(1997、1998)进一步在研究中证明,制度的不完善与银行危机有着密切的关系。也就是说,制度缺陷也是金融脆弱性的一个重要来源。
清偿力是金融脆弱性最基本的度量方式,也就是资产减去负债之后的值。资产定价模型被比较广泛地应用在度量银行脆弱性上,比如资本资产价格模型、套期价格模型都曾经被用于估量银行的倒闭风险,期权价格模型也被用于测量银行风险,以此说明资产定价模型在度量银行脆弱性中的价值。资本资产定价模型(CAPM)核心公式: E (r i ) =r f + β im [ E ( r m ) -r f ]。式中, E (r i )代表某个股票的预期回报率; r f 表示无风险回报率; β im 为衡量该股票风险大小的指标, E ( r m )是市场期望回报率, r f 是风险溢价。朱莉莉和张旭昆(2011)总结了金融脆弱性度量方法:在20世纪90年代以定性分析为主,以事件描述法为代表,对个别或所有的危机事件进行描述分析。到了90年代中后期,以事后度量为主,其中以核心指标法和合成指数法为代表。到了21世纪,则以事先度量为主,以宏观压力测试为代表,进行金融计划评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