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确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形成和发展,是一系列制度相互促进、共同发展的结果。在各领域、各层次制度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体系中,社会主义本质及其根本制度、基本制度起着决定性作用,具体层面的体制机制具有重要作用。就新中国的对外贸易制度来讲,作为社会主义的对外贸易制度,它是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确立而建立,随着社会主义建设实践的推进而调整,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辟逐渐转型,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形成、完善呈现出日益鲜明的自由贸易制度特征。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的建立、调整和改革创新,与社会主义制度在中国的确立和自我完善步步相随,这表明了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变迁与社会主义制度的确立和自我完善在历程上的一致性。从社会主义制度的层次性特别是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层次性及其各层次制度之间的内在联系讲,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变迁的历程蕴含于中国社会主义制度确立与自我完善的历程当中。
在更深的层面,社会主义的本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及具体制度的演进,对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的基本原则、宗旨等具有决定性作用。同时,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的演进对社会主义建设目标的实现,对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其他方面体制机制的确立和自我完善,具有重要作用。
综合而论,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变迁与社会主义制度确立和自我完善之间的密切联系,集中体现在社会主义本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与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演进的相互关系之中。
任何国家的对外贸易制度建设,都是以发展对外贸易为直接目标的,而对外贸易的发展,则是以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目标的实现为宗旨的。在社会主义国家,社会主义的本质决定了发展对外贸易的宗旨和基本原则,进而决定了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的宗旨和基本原则。因此,在一般意义上,依据社会主义的本质,社会主义国家的对外贸易制度建设必须以坚持社会主义方向为基准,以促进生产力发展、推动共同富裕目标达成为宗旨,这是社会主义国家对外贸易制度变迁的共性所在,也是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变迁的基本特征。
但是,由于客观条件和思想认识的差异,不同的社会主义国家和同一社会主义国家在不同历史阶段的建设目标会有差异,因此实现目标的路径选择会有不同。与之相对应,其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的具体原则、目标和路径选择也会有差异。
就新中国近70年的社会主义实践探索来看,在新中国成立初期,中国选择了社会主义革命道路。围绕确立社会主义制度的中心任务,当时的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目标是建立独立统一的社会主义对外贸易制度,促进国民经济恢复,捍卫新中国的政治经济独立。进入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后,基于当时的国际环境和中国社会主要矛盾的变化等因素,中国在探索自己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曲折过程中以局部调整的方式进行了对外贸易制度建设,并坚持在平等互利、自力更生的基础上发展对外贸易的原则,同时以服务生产发展、推动工业体系建设为主要目标。在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等因素的推动下,这段时期的对外贸易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对外贸易制度建设和对外贸易发展在中国社会经济发展中的促进作用得到了体现,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重要性,也得到了体现。
改革开放后,中国开启了探索中国自己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的新征程,找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持改革开放,坚持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体现了社会主义的本质,也体现了社会主义的中国特色。
社会主义的本质,是社会主义一切特征在最高层次的抽象,是普遍的原则,在不同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同一社会主义国家的不同发展阶段,都具有适用性。在社会主义本质的基础上所派生的特征,逐层体现为根本制度、基本制度、运行体制、实现形式、运作和管理方法等方面的特征。在不同的社会主义国家,在同一社会主义国家的不同发展阶段,这些派生的特征具有差异性,这些差异性使社会主义在不同国家或同一国家的不同发展阶段表现出不同的特色。社会主义特征的层次性、共性与个性,体现了生产关系与生产力、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关系在不同的社会主义国家,在社会主义国家的不同发展阶段的具体状况。
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特征来讲,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根本目标是逐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实现这个目标的途径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根本政治保障是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习近平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创造人民美好生活的必由之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基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内在要求,中国一切社会经济活动的开展都必须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以服务生产力的发展和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宗旨,中国推进对外贸易制度建设、发展对外贸易也必须坚持这样的原则,服务于这个宗旨。这样的原则、这样的宗旨,体现了中国改革创新对外贸易制度、发展对外贸易的政治保障、基本路径和根本目标,决定了确定中国对外贸易总体战略、管理体制、经营模式、利益分配模式的根基和出发点。其中,对外贸易总体战略是服从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本质特征,为实现中国对外贸易根本目标而做出的战略规划。这种规划随中国社会经济发展总体规划的动态变化而变化。在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时代背景下,中国对外贸易的总体战略必须体现“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要求,融合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协调发展,以及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全面深化改革、全面依法治国、全面从严治党协调推进的精神实质。同时,中国对外贸易管理体制、经营模式、利益分配模式的改革创新,必须体现对外贸易总体战略动态变化的要求。这样,通过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的整体性推进,可以推动对外贸易发展,并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迈上新台阶,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创造有利条件。
从实践情况来看,在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过程中,中国根据国内和国际形势的发展变化,根据中国社会基本矛盾的变化和对外贸易发展情况的变化,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的前提下,在坚持独立自主、平等互利原则的同时,不断创新发展理念,适时调整了对外贸易总体战略和货物贸易及服务贸易战略,持续深化了对外贸易体制改革,加强了对外贸易法律制度建设,完善了有利于合作共赢并同国际贸易投资规则相适应的体制机制,加速了贸易自由化便利化进程,实现了对外贸易的规模突破和结构优化,确立了贸易大国地位,奠定了迈向贸易强国的基础,取得了对外贸易促进社会经济发展的良好效应,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法律体系和具体制度层面的体制机制构成。这个制度体系在确立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基础上,经历漫长的建设过程逐步形成、不断完善。在这个过程中,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的演进和创新发展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演进发展的重要部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根本制度、基本制度、法律体系和具体制度层面的体制机制与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演进的紧密联系日益显现。
首先,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根本政治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对对外贸易制度演进的决定作用来看,其核心在于人民当家做主。新中国的成立标志着中国开辟了人民当家做主的历史新纪元。 随着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确立和不断完善,随着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的不断加强,人民当家做主这一当代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特征日益鲜明。人民当家做主,要求国家制定、实施的法律法规和方针政策必须体现人民意志,尊重人民意愿,得到人民拥护,维护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国家各方面的事业和工作,必须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以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宗旨。人民当家做主的实质内涵表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根本政治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自确立之日起,就决定了新中国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的原则和宗旨,这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本质特征在制度层面的重要体现。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推动对外贸易制度建设和对外贸易发展必须贯彻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做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精神实质,以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促进人的全面发展为主旨。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则和主旨,中国在建设对外贸易制度和发展对外贸易的过程中日益注重人民的意愿和需要,在发展理念不断创新的情况下,中国明确提出要坚持共享发展,强调共享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开展对外贸易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随着新的发展理念的落实,中国围绕加强进口等方面推进了对外贸易战略调整和政策措施建设,强化了对外贸易服务民生的功能,对提高人民群众在对外贸易发展中的获得感发挥了重要作用。
其次,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形成、发展对对外贸易制度演进的作用来看,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制度决定了改革开放前对外贸易制度的所有制特征和对外贸易的社会经济基础。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确立和完善,中国的对外贸易制度发生了显著变化,不同所有制贸易主体的共同发展,极大地激发了对外贸易的活力。对外贸易制度的转型、完善及对外贸易的发展,显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的优越性。
再次,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来看,它对对外贸易制度建设的决定作用主要体现在对外贸易法律制度建设中。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以《宪法》为统帅,以法律为主干,以行政法规、地方性法规为重要组成部分的框架结构确定了中国对外贸易法律体系的基本结构。经过近70年的建设,中国构建了以《宪法》为基础,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以下简称《对外贸易法》)为中心,包括行政法规、部门规章在内的对外贸易法律体系。另一方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重要性,决定了构建、完善对外贸易法律法规体系的重大意义,尤其是在国家日益强调营造法治化、国际化、便利化营商环境的背景下,坚持依法行政,坚持对外贸易工作法治化,完善符合中国国情和国际惯例的对外贸易法律法规体系的意义更加突出。因此,在修订完善《对外贸易法》的基础上,中国围绕加强各部门制定、实施涉及对外贸易领域政策措施的协调性,健全和完善货物进出口、服务贸易、出口管制、贸易调查、贸易救济、贸易促进以及与对外贸易有关的投资合作、知识产权保护、信用管理等领域的法律法规,推进了对外贸易法律制度建设,加强了各项对外经济贸易立法之间的衔接。对外贸易法律制度建设的持续推进,充实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的内容,加强了中国发展对外贸易的法制保障。
最后,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体制度层面讲,它对中国对外贸易制度演进的决定作用由里及表地体现为中国特色的体制、机制,尤其是经济体制对中国对外贸易管理体制、经营模式和利益分配模式的影响。其中,经济体制的基本模式是决定对外贸易体制总体架构的基本因素,对外贸易体制是经济体制的组成部分。从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和具体制度的相互联系来看,无论是中国对外贸易的组织形式、机构设置、管理权限,还是经营分工、利益分配,都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直接相关,根本制度和基本制度是中国对外贸易体制的制度基础,而对外贸易体制则是根本制度、基本制度在对外贸易管理方面的具体体现。因此,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不断完善,具体制度层面的各项体制机制将更加符合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中国对外贸易体制也会更加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对对外贸易制度建设和对外贸易发展的促进作用将更加充分地显现。同时,对外贸易体制机制的发展完善在促进对外贸易发展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发展完善方面的作用,将更加突出。
可见,中国对外贸易制度的演进决定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发展,同时也影响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完善。二者之间的这种关系,源自对外贸易制度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组成部分,也决定于对外贸易制度对发展对外贸易的作用。基于这样的关系,对外贸易的发展对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传递路径上,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对外贸易是引进国外先进制度的重要途径,同时又受到贸易制度国际协调的约束,这会直接推动中国对外贸易制度及其他相关制度的改革和创新,进而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完善和发展。在世界贸易组织框架下,中国针对世界贸易组织规则要求进行的适用性改革,是中国对外贸易制度改革,进而是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的重要内容。另一方面,基于竞争和发展的需要,微观交易主体会对其内部制度进行积极主动的改革,从而促进微观层面管理制度和运营模式的创新,这种创新是完善和发展对外贸易制度,进而是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重要基础。同时,对外贸易交易主体的利益诉求会直接影响政府对对外贸易制度及其他相关制度的改革,直接影响政府在贸易制度国际协调中的谈判立场和主张,这些影响会通过对体制机制的影响直接作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完善和发展。此外,在较为间接的层面,对外贸易会通过影响经济发展、国内环境和国际关系,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完善和发展创造有利条件。因为,中国发展对外贸易的根本目的是促进生产力的发展和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在新的时代背景下,对外贸易的总体发展战略服务于“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因此,中国对外贸易的发展不仅可以促进经济发展,而且可以从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等方面促进社会经济的协调发展。这既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完善发展、“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的实施奠定了物质基础,也为其创造了有利的国内环境。再者,由于对外贸易是中国对外经济关系的重要内容,对外经济关系与政治外交密切相关,中国在对外贸易中一贯坚持平等互利的原则,在扩大市场开放方面兼重对最不发达国家的开放程度,在发展国际关系中强调合作共赢。中共十八大召开以来,中国反复强调始终不渝奉行互利共赢的开放战略,致力于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主张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通过在对外经济关系和政治外交中弘扬平等互信、包容互鉴、合作共赢的精神,中国在建立共赢共享的经济贸易关系,促进对外经济和政治外交各领域关系良性互动,在争取和平国际环境中发展自己,又以自身发展推动世界和平发展方面取得了重大成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完善和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创造了条件。
正是由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的完善发展与对外贸易制度演进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由于对外贸易制度演进与对外贸易发展的密切关系,由于对外贸易发展与对外经济关系和政治外交关系紧密相连,中国对外贸易制度的发展完善在推动中国对外贸易、社会经济发展中,在推动对外经济关系和政治外交关系良性互动方面,在促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体系发展完善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进而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自信,展示了中国的大国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