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言

2019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70华诞。经历了70年的发展历程，我国的经济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我国的经济制度走出了一条不同于传统经济理论的一条中国特色的发展之路。同样，我国的税制在这70年里也经历了一个独特的演变过程。本书将从历史沿革的视角对我国税收制度的变迁和改革进行系统的分析，并按照新中国经历的“站起来”“富起来”和“强起来”这三个历史阶段进行总结。之所以这样进行全书结构的布局，是因为从党的十九大召开以来，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已经成为我国的治国方略，“中国之治”已经成为各方的共识。我们希望在“中国之治”这样的框架下，就我国的税制变迁与改革，从历史、现实与未来多个维度进行研究，探求我国税制的变革之道，也对新时代背景下中国税制未来的发展提出政策建议。

本书将“站起来”税制变迁的时期确定为1950年到1977年，这是我国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发展阶段，新中国的经济从百废待兴到初步建立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税制从无到有，发展到改革开放之前的简化税制。这一时期我国税制改革的发展大致上经历了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从1950年到1957年，即国民经济恢复和社会主义改造时期，这是新中国税制建立和调整的时期；第二个阶段是从1958年到1978年，这是我国税制曲折发展的时期。在这两个阶段内，我国共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税制改革：第一次是1953年的税制改革，其主要内容是在1950年新税制基础上进行调整，以符合国家开展“一五”计划的需要；第二次是1958年的税制改革，其主要内容是简化税制，以适应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经济管理体制改革之后的形势的要求；第三次是1973年的税制改革，其主要内容仍然是简化税制，这是“文化大革命”的产物。

图1显示了我国这一时期的税收增长情况，税收收入从1950年的48.98亿元增长到1978年的519.28亿元，这一时期的平均增长率为7%，但各年之间的变化却有非常大的波动。究其原因，主要是新中国成立之后的前30年，我国处于社会主义计划经济时期，政治上当家作主，经济上则是百废待兴，所以制度的变迁带有很强的波动，加之出现的一些主观和客观因素的影响，这段时间，尤其在20世纪50年代末、60年代初和1966年到1968年的这段时期，税收收入出现了下降和负增长。这种税收收入总量和增速增长均有上涨与下跌就成为这一时期的特点。

图1 1950—1978年我国税收收入增长情况

从1978年到2011年的这段时期，我们把它定为“富起来”的时期。1978年末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我国开始进行了全方位的改革开放。这一时期的税制改革有1983年的“利改税”和1994年的“分税制”两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从图2可以看到，1983年和1984年两步“利改税”的实施，使税收增长速度出现了数据上的突变。除了这个不可持续的数据，1979—2011年期间的税收增长率平均为17.96%，尤其是进入21世纪之后的10余年，我国的税收收入增长在绝对值和相对值方面都表现亮眼，理论界有一段时期将其描述为“超长增长”。这里有改革开放之后我国经济实力不断增强的内生因素在起作用，也有税制设计中的效率优先的外在原因。

图2 1979—2011年我国税收收入增长情况

从2012年党的十八大召开以后，我们将其定义为“强起来”的阶段，也是我国的税制开始向现代税收制度转变的时期。伴随着“营改增”、个人所得税的综合与分类相结合的改革等措施的实行，税制结构也在不断地变化。随着我国的经济开始进入新常态，税收收入的增幅也开始不断地回落。2012年到2018年期间，我国税收收入平均增幅为8.29%。当然，这是在税收收入已经达到15万亿元的绝对值下取得的增长。2019年为提振经济，我国又进行了较大规模的减税降费，所以从图3中可以看到2019年的税收增幅不到1%，但这也是税收制度改革的内在逻辑之一。

图3 2012—2019年我国税收收入增长情况

本书将上述三个阶段分为了上、中、下三篇。其中，上篇包括第1章和第2章，主要回顾和梳理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前30年税收制度从建立到改革再到弱化的过程。中篇包括第3、4、5章，回顾与分析了我国税制的重建与改革的进程。虽然这两个阶段的时间跨度比较长，但理论界和实际部门对这两个阶段的很多改革讨论已经比较丰富，所以本书所用篇幅不是很多。下篇包括第6章至第10章，也是本书需要重点讨论的部分。这部分的研究又可以分为三部分，一是新常态阶段的税制改革，二是新时代背景下的税制改革，三是对未来一段时期我国税制改革的展望。

本书的立意在于将我国70年税收制度从建立到不断改革的历程置于中国制度变迁的框架下，分析我国税制改革的路径与发展的方向，在成绩、问题和完善的逻辑下为我国未来一段时期建立现代税收制度做一些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