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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这几天,下乡调研,江啸特别有感触。他亲眼看到了灾区群众在政府领导下,开展生产自救的极大热情以及取得的巨大成绩。他一边吃饭一边将所见所闻告诉家人。吃完晚饭,老人回房伏案写日记。

8月26日晚上 安江 月圆

今天,在六塘公社旭日大队,遇上一位叫夏生的年轻人。夏生问我,在旧社会,遭遇这么大的台风结果会怎么样?我说,解放之前,遇到这么大的台风,将出现上万人背井离乡。夏生说,母亲也这么说,不过,母亲认为,共产党可以做得更好,经济发展了,会有更多的老百姓真心拥护共产党。我觉得夏生母亲是一个有思想的女人。

写完了日记,老人在书架上随手拿来一本《道德经》,然后,聚精会神地细细品读。

秀美洗完澡,刚坐下纳凉,陈主任又前来转告311船的近况:311船现在正在上海十六浦码头卸货,如果没有意外,311船能在10月4日前赶回安江;水手长至今下落不明,台湾红十字会陆续公布被救的大陆人员名单中至今还没有他的名字;双脑筋由于伤势较重,第二天在海军部队医务人员的陪同下,送到福鼎人民医院救治,现在已脱离危险,估计十天后可以出院。秀美送走陈主任后,赶紧穿上衣服,匆匆往小莲家走。秀美知道荷莲正为她丈夫的伤势着急,她要尽快把好消息告诉她。

江南坐在院子里,一边摇蒲扇,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月亮。这时,李梦华快步走进院子。见景,江南心里一阵惊喜,连忙站起身来。

“李君说你去北京了,月底前回不来了。”江南把手中的蒲扇递给李梦华,开心地笑了笑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李梦华笑笑说:“传说大强精进勇猛佛救过马郎。”

江南问,“马郎是人名吧?”

李梦华说:“马郎是人名,他原来是个商人,后来,马郎弃商皈依佛门。”

江南拿出手帕一边擦汗,一边笑笑说:“我想听马郎的传说。”

接着,李梦华把有关马郎弃商皈依佛门的传说讲给江南听。传说,马郎家道殷实,从祖辈开始就经营百货。马郎在没有皈依佛门之前,是一位商人。有一天晚上,马郎不慎住进一间黑店,老板见马郎身上带有不少银子,顿起杀心,偷偷雇用两个杀手,准备深夜潜入马郎住处,杀人越货。三更时分,马郎感觉门窗有响动,连忙起床观看。这时,两个杀手站在他的面前,拿刀逼他交出银子。见状,马郎觉得只有求佛保佑了,于是,眯上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南无阿弥陀佛’。谁知,不一会儿,两个杀手“啊”的一声惊叫,拔腿就逃。马郎睁开眼睛一看,大强精进勇猛佛,手持金刚大杵站在他的床前。马郎见景,傻眼了,连忙下床跪在地上叩拜。从此,马郎抛弃家业,不再经商,出家信佛修行,成了虔诚的沙门。后来,他苦修成仙。

江南莞尔一笑说:“这个传说蛮有意思的。”

李梦华说:“经考证确有其人,但传说的故事有待进一步推考。本人推断,那天晚上,马郎感觉自己住入黑店,睡觉前一直害怕,引起入睡后做梦。”

江南点头说:“马郎所见应该是梦境,你分析有一定道理。”

李梦华说:“明朝统治者认为,信佛可以安民,所以拨款修建寺庙。”

江南笑笑说:“李君以为你信佛。”江南看了看身后,“哎!李君跑哪儿去了?”

李梦华挠了挠下巴说:“刚才看见她跟在你身后的,是不是去后殿了?”

两人一边在后殿看佛像,一边寻找李君,可转了一圈却不见李君的身影。江南以为李君上厕所了,于是,便去厕所找她。其实,李君早已走出了寺庙,现在正在寺庙门外算命。算命先生是一个瞎老头,他乜斜着眼睛,朝李君看了又看,却不说话。李君很早就认识这位算命先生。以前,他弹着三弦,老在安江县城的大街小巷里转。他算命比较准,生意也不错,李君的邻居都喜欢找他算命。近几年,他的眼疾加重,走动不便,于是,他只好坐在寺庙门前算命赚钱,虽然收入不比从前,但是养家糊口不成问题。李君看着算命先生的神情,等待他开口。然而,瞎老头却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久久不说话。

李君等不住了,探问:“是不是我的婚姻很不好?”

瞎老头皱眉说:“姑娘,我说实话,你不生气吧?”

李君青着脸,预感不祥。“不生气。”

瞎老头两眼朝天,念道:“此命造伤官又见官,见于女命则刑克丈夫,一婚难以白头,通常克过一夫之后,即减轻刑克。若是行运好则不再克,如若继配或嫁亦能免克。”瞎老头乜斜着眼睛,眼珠在李君脸上直打转:“嗯……从命里看,你的婚姻不好,你要小心。另外,……”

瞎老头没说上几句,李君的脸就铁青了。想起山腰上道士说的话,她对自己将来的婚姻更担忧了。她木然地坐在那里,头脑一片空白。接下来,瞎老头说了什么话,她一句都没有听清楚。她最关心的是自己的婚姻,她觉得婚姻是女人一生中最最重要的大事,婚姻不好,女人的一生就完蛋了。她从小受母亲影响,也相信命。她开始害怕,害怕婚姻失败。李君相信算命先生所言,所以,她对婚姻更小心了。现在,她又有另外打算,她打算和母亲一起去观音庙抽签,问卜婚姻大事,如果签文解释与算命先生所言相同,她就马上去寺庙化解不利因素。她听母亲说过,信佛可以改命。

江南和李梦华在寺庙里找了两遍,还是没有找着李君,于是,两人走出寺庙,打算到寺庙门外找一找。江南走到寺庙门外一看,李君正在付算命钱。

李君见江南过来找她,红着脸解释:“算命,好玩。”

江南觉得李君在说谎,她肯定有事想不明白,才去算命解惑,可江南又不好揭穿她,便劝说道:“算命不可相信,一切顺其自然再好。”

李君看了看江南,想把道士说的话告诉她,可想来想去又觉得还是不说好。这时,她见李梦华从寺庙里走出来,便皱着眉头对江南说:“江南!梦华来了,我们回家吧,林丽他们说好四点左右到我家的。”

回家的路上,李君低头少语。江南看了看李君,觉得李君悒悒不乐的神情一定与刚才的算命有关,并猜测算命的内容可能与她的婚姻有关。她想问个究竟,可细想又觉得有点冒昧,于是,便把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fT/oyqhnfNz8ibO3BRbcbVCEpUQr0OdTG5rNv78S2EH9cIw0T50maoHIH6yrxB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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