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新冠疫情在全球蔓延,突发的黑天鹅事件加剧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复杂程度,带来复式危机的全面爆发。从政治到经济,各领域的巨大变化揭开了世界格局的风云突变。
在史无前例的混沌时期,包括疫情在内的连续冲击,以及世界结构性矛盾的长期积累,使各国经济发展失去了“准心”,缺乏经济新增长极的抓手,无所依托。面对世界性的“缺魂少魄”,各国慌不择路,以邻为壑地应对危机,将局势越搅越乱。
第一,全球集体“放水”,经济共同下探。自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为了避免经济急剧下坠,以美国为首的国家纷纷实施变相的量化宽松政策,投放了大量货币。然而,所有的价格都由供求关系决定,这十余年来,在各国集体“放水”的驱动下,货币本身变得越来越不值钱。如今还迎来了负利率时代,从政策利率为负升级到存贷利率、债券利率纷纷为负,负利率愈发深化,开始影响社会。集体“放水”终究是无奈之举,经济发展的根本性和结构性矛盾并没有得到解决,这也注定了世界经济共同下探的发展趋势。
第二,市场经济全面出清,行业冷酷洗牌。前所未有的六大过剩——从商品过剩到商业过剩,从生产过剩到办公过剩,从产能过剩到分配过剩,从供给过剩到消费过剩,从货币过剩到调控过剩,从资本过剩到模式过剩——正渗透到社会的方方面面。过剩必然出清,而让范围如此广、规模如此大的市场过剩重归平衡,必然导致危机一浪接一浪地涌现。因此,2021年,世界经济将继续探寻底部。
然而,在探寻底部的基础上,更需要从底部突围,决战未来。关键在于创新。其一,从技术到科学,从实践到理论,进行基础理论创新。当下,区块链、虚拟现实(VR)、机器学习、基因编辑、自动驾驶等新兴技术均根植于基础科学的突破,在这些技术的更底部,就是数学、物理、化学等基础科学领域。这意味着,伴随着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的兴起,聚焦基础科学研究,方能打造面向未来的科技引擎。其二,经济发展永无止境,制度创新未有穷期。以中国为例,中国正在脱离以技术转移、外包生产为特征的追赶型增长时期,在此条件下,经济要再向前发展,主要靠技术创新,而技术创新需要更深刻的制度变革。其三,以组织创新为抓手,增强组织活力。复式时代正在到来,从宏观、中观到微观,从整体到局部,从国家到企业,全方位地掀起了重新组织化和组织创新的浪潮。换言之,在未来,个体将无法单独存在,而是必须在复式组织中兼容互联。这意味着,对于任何个体而言,若想搭上时代的“火车头”,都离不开组织创新这个抓手。概言之,2021年,突围底部既离不开基础理论创新,也离不开制度创新,更离不开组织创新的内在驱动力。在此基础上,进而培育出新生产力,为下一轮辉煌做准备。
虽然说2021年是探寻底部、突围底部的一年,但其间我们依然要看到希望和规律。回顾历史,从农业文明到工业文明,从现代化到后现代化,社会发展只是不断地经历和重复着否定之否定的螺旋式上升过程。同样,虽然世界经济前景迷雾重重,但正如哲学所揭示的否定之否定规律,未来,世界经济将在勾兑中夯实底部,这也注定了2021年将是勾兑的开始。一方面,国与国之间勾兑,寻找均衡、探索未来。经济全球化时代,国家经济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联结和渗透程度相当深刻。在此背景下,各国彼此之间快速驶离经济下行期的最佳道路,不是一味地互相竞争与敌对,而是进行充分的勾兑与融合,寻找均衡,探索未来。另一方面,政府和市场勾兑与平衡,探索第三条道路。当下,美国的混乱是过度放任市场、任由经典市场经济走到极端所导致的;而中国的过度放任政府管控,又造成了新一轮过剩。显然,单靠政府和市场“两条路线”中的任意一条推动经济发展,都将是穷途末路。与此同时,政府与市场之间却愈发难以割舍,二者的勾兑是值得探索的第三条道路。落脚到中国,典型如京津冀、粤港澳、长三角等国策的推进,本质上就是在大市场和大政府之间进行勾兑与平衡的一种探索,根本目的是推进中国在经济上的二次统一,打破行政区划的割裂,弥合市场经济的碎片化。
总而言之,勾兑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这也意味着,2021年既是世界经济继续探寻底部的一年,也是从底部再出发、创新突围底部的一年,更是勾兑开始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