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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日子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我喜欢这样的聊天。
当朋友圈里都在转发着各种各样的应对长辈问话的攻略时，我却和姥姥聊的正欢。
妈妈给姥姥端了洗脚水洗脚，我又给妈妈端了洗脚水，水温舒适，累了一天的妈妈打起了盹，姥姥说起了她的脚，妈妈没有接腔，我赶紧接着话说道：“姥姥你怎么没缠脚呀？”
“缠了，太疼，晚上偷偷给解了。”
“你们那时候不都是说大脚嫁不出去的吗？”
“那时候上头也不让缠了，还派人来查，解放思想，讲民主，讲自由，不能有小脚太。”
“哦哦，我还说姥爷怎么敢娶一个没缠足的大脚呢！”
“贫嘴。你姥爷提了两年的亲呢。”
“那姥爷给你送过什么礼物吗？”
我倒掉洗脚水继续问道，妈妈在给姥姥包明天要吃的药。
“一对银镯子，糟时候给卖掉换米了。”
“是六几年吗？”
“42年。连新做的衣服也拿去换米了。”
“姥爷那么有才华，他给你写过情书吗？”
“你姥爷学问大，可我识不多字呀。”
“嗯，以前姥爷最爱给我讲易经、黄帝内经了，什么天干地支、吐纳养生的，还有什么草药。”
“他才是没享什么福呢，那时候还入了党呢，可谁成想一下子就回去了30年。老受罪了。”
“我还记得姥爷退休后总骑个三轮车带你去人民公园。”
“可不，我脸上这块不是还给磕了下，刚好磕到车把上，现在还能摸到。”
姥姥说着摸着她的脸让我看。
“姥姥，你可依赖我姥爷吧。”
我望着姥姥脸上酒窝一样的小坑，问着陷入回忆中的姥姥。
姥姥没吭声，我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了遍。
“什么依赖不依赖的，这么多年不也过来了。”
我没敢再说，姥爷去世后的几年，姥姥天天出去说等姥爷回家，精神几度失常。
“他年轻的时候就常出去，一去就几年。我们刚结婚他就出去了两年。”
“那你是不是很想姥爷？”
“男人志在四方嘛！”
这就是支持和信任吧。我想。
“你们吵过架吗？”
“我可记得那年爸给我买了一双雨鞋，3块5毛钱，你把爸说的一天没吃饭。”老妈在一旁插话道。
“你都不知道那时候日子多难，他就花那么多钱买双雨鞋，你还在长个子，那能穿多久？雨鞋能穿几次？饭都没得吃，那时候饿死多少人呀！”
“哈哈，其实是姥姥吃你醋了。姥爷都没给姥姥买过东西。”我笑着对老妈说。
姥姥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想起不知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相爱一起久了，两个人的性格会逐渐互补，爱得多的那个脾气会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迁就，被爱的那个性格则变得越来越霸道，但仍然能走在一起，是因为其中一方在努力迎合，会改变自己放下底线来迎合你，纵容你。
我想起前几天回去看爷爷，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奶奶在时，他还骑老年代步车跑几十公里做礼拜买东西呢，天气好时，会带上奶奶一起去。奶奶瘫痪十多年，都是爷爷亲自照顾，奶奶走的太突然，爷爷亲自给油漆的棺木。那么硬朗的爷爷一下子就病倒了。是爱的魔力吗？
我问老妈，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和我爸俩人吵过架呢？老妈笑着说，我们没吵过架。
老妈吃素，老爸就不在家做荤菜了。而老妈为了让饭菜可口，光自制的五香调料就用了80余种原料炒制。咸了淡了，老爸从来不挑。这也是爱吧。
尊重、支持、信任、陪伴、包容。这是长辈教给我的最好的爱情。
平淡中的幸福，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长情。
爱不是怦然心动风花雪月，爱是你能放心的在她面前剔牙抠脚打嗝放屁，她还会宠溺的望着你大男人的小孩子心性甜蜜的笑。爱是能让你变成更好的自己，努力的生活，就是幸福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