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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想着不免有些伤感了，她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楚星沉叹了口气，她好像很久没有看他受这样重的伤了。
这么一想，又难免会想起他从仙界把自己救走的时候的场景，那时候好像都没有这么重过。
他们两个坏的时候就是多灾多难，一方为了另一方去拼尽全力，好的时候却又在互相折磨。
都沉浸在痛苦与仇恨中的两个人谈什么资格去拥有所谓的幸福？
苏可看这楚星沉，她是不是怨恨过这个人？可能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或许怨恨过，毕竟上辈子的事情犹在脑海里徘徊不去，可能没怨恨过，毕竟他们这辈子也有少许的温柔地回忆。
“楚星沉，你别死……”
苏可说道，她手按在那个空洞上，血液汩汩的朝外面流淌着，流的那么多，像是要把他身上的血都榨干一样。
她曾经想过，如果这辈子她早早的逃离，不再遇见楚星沉，不再看到楚星沉，那他们两个是不是会过得好一点？
也许会吧，只是生活难免会枯燥无聊，他们不曾认识，也许自己离开山门之后会嫁给个普通人相夫教子，安稳度日。
那他呢？也许会成为跟师尊一样的人，修仙的道路之上一片平坦，或者他又会重蹈覆辙，不争气的成为一个魔尊。
“苏娘子？”
苏可一愣，依旧在走神，似乎根本就没意识到一旁的人在叫自己，半晌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戳了戳这才回过神来。
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老妪，老妪的手里拿着个菜篮子，“你啊，最近怎么总是走神啊，苏娘子。”
苏可回过神来，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过于简朴的宅院，院子前面有一堆玩闹的小孩，她跟那个老妪正坐在门口看小孩们玩耍着。
“啊？”
她刚刚不应该是在山洞之中吗？、
“我说你啊，苏娘子，你虽说已与他定了娃娃亲，但是到底他远征死了，你也无须在守着这里了，我看你也不小了，不如赶紧找个人嫁了吧？”、
苏可一愣，一脸不解的看着她，“我？娃娃亲？”
老妪摇了摇头，叹了句，“这莫不是前几日打击过大，傻了吗？”
苏可刚准备辩解些什么，就听见门口有小孩喊了句，“哇塞，山上的仙人来了！山上的仙人来了！”
老妪一听，笑了笑，一把拽起苏可就往外面走。
“干什么去？”
“我听说那仙人算命都是百算百灵的，这次我让他给你算算姻缘，也顺带给我算算寿命。”
苏可：你是不是把他们跟算命的熊瞎子弄混了？
人群之中几个白衣飘飘的人走在中央，苏可看着他们脸上写满了惊慌，那不是楚星沉吗？
“你在看什么呢？”老妪揪了下苏可的耳朵。
“没、没什么，只是感觉仙长生的有些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一样。”苏可尴尬的笑了笑。
楚星沉的眼神也落在了这里一下，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他们之间隔了众人，谁也没有想过再超前面迈上半步，谁也没有想过再跟彼此打招呼。
过了不知道多久，这个崇尚仙人的小镇子传来了不少的消息，曾经来过这里的仙长们都已经飞升了。
学有建树，位列仙班。
那时候苏可已经很老了，她的躺在躺椅上，坐在银杏树下笑着看着树叶铺在地上徒留一片金黄。
平安顺遂，却终有遗憾。
人似乎总是在羡慕自己所得不到的东西，所拥有不了的事情。
她躺在躺椅上，很老了，却一直没有成婚，也没有孩子。想着如果自己当时能够踏出去哪怕一步，是不是这一切又会有所不同？
所有人都以为她在等那个人，可只有她知道，自己在画地为牢。
她安安静静的守着一个屋子，陪着一棵春夏秋冬，守着的是一段没人能记得住，只存在于她脑海里面的回忆。
“所以，你现在开心了吗？”飘忽的声音从头顶上响起。
“也许吧，”苏可眯了眯眼，苍老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个人的重影，“你呢？你现在开心了吗？”
“……”
他沉默了，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你该开心的，你现在已经位列仙班，实现了你的梦想，其实你看你现在的梦想实现的有多简单？只要……没有我。”
“呵，”楚星沉呵了口气，“也许我应该幸福的。”
苏可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这样就好了。”
“师姐……”
苏可一愣，睁开了眼睛，在这里的一辈子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再听到谁再这样称呼自己。
“你又一次把我扔下了。”
苏可一愣，叹了口气，“你没有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比以前过得更好了，看到这些，我很欣慰。”
“我不好的，没有师姐的我，根本就一点都不好。”
苏可一愣，似乎没打算在打断他了。
“师姐，你一辈子平安顺遂，可你的心呢？”
苏可身体一顿，叹了口气，“我已经习惯了，你们开心就好了，日子总是这样的，又何必在意我。”
师姐啊。
“师姐，你于我而言，从来就不是什么陌生人，我希望你能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一直在等你。”
他继续说，“我一直都在这里，无论是失去了记忆的我，还是以前的我，都想要殷勤的守在你身边，师姐……”
他走过去，抬起手把苏可抱起来，那个明明已经垂垂老矣的人恍然间又变成了青春尚在的女子。
“别再把我扔下了。”
这么想着苏可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虽说是鬼了，但是她刚来，又一连好几天没有休息了，刚才的冲击力太大，她靠在石壁上刚准备沉沉的睡过去就感觉手上被人大力地抓了下。
力度很大，又带了些许灼人的热度。
苏可一惊，以为是怪物再一次来了，连忙睁开了眼睛。
苏可低下头，看着是楚星沉拽着自己的手这才松了一口气，都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忘记吓自己？
苏可强打起精神来。
“踏踏”在不远处传来人走路的声音，苏可下意识地抱住了怀里的楚星沉，一双眼睛看着洞口满是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