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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星沉站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怀里，曾经这里还有个苏可的，她会抬着头对我笑，然后会笑着看着自己。
【“你现在的心被填满了吗？”】
兴许是满过的，我们都求过来生，我也想过要好好对你的，到最后为什么成为死敌，死生不容？
【“你救得了别人，你救不了你自己。”】
“你在想什么？”耳边响起了个女人的声音。
楚星沉抬起头，看着站在一边的祈月，眸色深沉，叹了口气，“那个……她是生下你之后离开的？”
“嗯，鬼帝应该说了，如果我们当时不带着她离开，按照原来世界的逻辑，她会被你囚禁一辈子，最多还有五年的寿命。”
“这样啊，那我以前对她好吗？”
“不清楚，但是我听傅叔叔说，你从来没让她出来过，她一直关在那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面。我想如果是我的话，我应该挺想出去看看的。”
“你们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也挺好的，我娘死后，你遵循她的遗愿，没有再做伤害别人的事，可能因为我们是娘的孩子的原因，我们经常会出去玩，顾叔叔他们对我们都很好，他们会讲很多关于我娘的故事。”
“他们怎么说？”
“嗯，他们说我娘是为了苍生大义的无私的女人，他们都很钦佩我娘，也很喜欢她，他们说我娘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人，还有……她常笑，眼睛亮晶晶的很好看。”
楚星沉身体一顿，“我似乎很久没见过她笑了。”
“我问过哥哥们，他们说从他们出生开始每次见到她，她总是那么木讷，唯一一次笑是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
“见到他们？”
“嗯，那时候哥哥们还很小，娘坐在那里，因为太瘦了，所以要换一条铁链，他们就悄悄地跑进去了，娘看到他们的时候，还很温柔地揉了揉他们的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呢？”
“没有，再也没有了。”
“她的锁链……经常换吗？”
祈月笑了笑，“倒也不算是经常，有的时候她瘦的太厉害，爹他担心她会跑了就会换上条新的，一直到后来，她死了。”
楚星沉沉默了，在那个世界里面他如愿着一直拥有着苏可，也一直把她困在身边一生一世，但她死的那么早。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祈月问道。
“我想把她找回来。然后……我还没想好。”
“你还会继续追求她吗？”
“应该不会了，她清清白白地来到这个世界里，平白的沾了我这块烂泥，却还想把我弄得干净一点，最后变成了这样。”
“我猜，娘一定很恨你。”
楚星沉笑了笑，眼睛里面满是寂寞，“是吧，我们这辈子终于还是不死不休。”
他们不约而同地求了的来生，最终还是变成了这样一死一伤的结局。
“但是，她也一定很爱你。”
“什么？”楚星沉一愣，“你说什么？”
祈月笑了笑，“嗯，如果问她，她恨不恨你，肯定是恨的，恨你那么侮辱她，恨你那么践踏她，把她的尊严踩进泥土里，为了这恨她不惜去地狱，不惜折阳寿，她用人生后面的三五年告诉你她恨你。”
她顿了顿，“可是也爱你，雪山、湖泊、森林、大漠，都知道这件事，她挡在你面前，让你知道是你亲手杀了她，她也在用自己的一生告诉你她不争气，她还这么喜欢你。”
祈月叹了口气，看着楚星沉，“她就是要让她自己死在你怀里，来让自己那颗不断躁动着的心停止。”
“我曾经问过顾叔叔一个问题，我娘到底喜不喜欢你，他跟我说，‘你爹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渣，但你娘是个爱了一个人渣无可救药的笨蛋，你爹很厉害或许整个修真界都找不到敌手，恨他的人很多，但是这么爱他的人，可能古往今来只有你娘一个了’。”
楚星沉忽然间想起来自己逼苏可说喜欢自己的那个夜晚，苏可一边哭一边说，他只以为苏可一点不喜欢自己，只感觉到了无边的屈辱。
可是她哭的究竟是因为屈辱或是疼痛，还是因为那个依旧涎皮赖脸的爱着他的不争气的自己？
那么多句喜欢你，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别放弃我娘，如果你真的觉得你做错了什么，那你就用余生去赎罪，而不是因为歉意造成悲剧。”
“你娘她……”
“欸，你别问我，我还真不知道我娘会不会原谅你，至少你做的这些事搁在我身上，没个几百年我还真不行，但是我只知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果一世不行就两世，两世不行就三世，千世百世，岁月更迭，轮回往复。”
“哦，那我知道了。”
“最起码跪个几个月的榴莲啥的是必须的，或者被扔出去，反正你的火葬场马上就到，你慢慢等着吧。”
“你那个世界里面，我是什么样的？”
“不好说，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娘走后，爹再也没笑过。”
楚星沉一顿，嘴角勾起了个笑容，“你是个好姑娘，如果那个世界的师姐知道了，一定会很满意的。”
“嗯，我知道，因为我娘的原因所有人对我们都很好，他们都把我娘当成我学习的榜样，所以，我才能变成这样的，虽然娘不在了，但是她一直都陪着我。”
楚星沉笑了笑，“有机会的话，我……”
“你别放弃，我想以后还能做你跟娘的孩子，我想体会一下我娘的爱，哥哥们也一直都这么想着，我也想跟个寻常家的小姑娘那样，能跑到娘的怀里面要抱抱。”
楚星沉咬了咬牙，“我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但是你有时间弥补，我从来没有让你否认那些事，不让你去找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做了就是做了，错就是错，你没办法否认，就像断掉的绳子再怎么系都有结，无论你怎么否认它都会存在。”
“你去用余生去保护她吧，等她原谅你的那天。”
鬼帝凑过来看了看祈月，“哇塞，我的童养媳好会说话。”
“走开，那是我闺女。”楚星沉恨不得踹他一脚。
“诶诶，不是吧？我可是要帮你找你媳妇儿的，你不至于这么过河拆桥吧，我就要你个闺女一点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