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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点了吗？”
祈月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可急忙问道，拿起绢帕帮她擦了擦汗，“要不我们别去地狱了，反正……”
反正他最后也不会杀了你。
“不行，”苏可叹了口气，“他现在变成这样我责无旁贷，如果他成了修真界的灾难，我就是修真界的罪人。”
“可是，这错不在你啊，如果没有你他迟早也会同化那两头魔兽的。”祈月说道，眼底满是急切，“要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更何况他现在是魔尊。”
“不，他不会，”苏可叹了口气，“如果我听话的话，他是不会同化魔兽的。”
祈月皱起了眉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苏可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我……很难再喜欢他，也……不会再想喜欢他了，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永生永世都不要再遇见他。”
一旦遇见非死即伤。
祈月叹了口气，半晌之后看着苏可目光灼灼，“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娘就死了，她身体一直都不好，生下我的时候就因为太过虚弱难产而死了。”
“你是个可怜的孩子，其实我有的时候也想在一个平凡的人家里面，父母健在，亲族完全，过着安稳的生活。”
“会的。”祈月说道。
祈月看着苏可一眼，叹了口气，“我爹娘并不恩爱，我是听别人说的，我爹原来做了很对不起我娘的事，我娘至死都没能原谅他。”
苏可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笑了一声，“兴许有什么比爱更能束缚住他们的吧？”
祈月伸出手，抓住了苏可的手，却被她手的温度吓了一跳，那冰冷的温度像是要击中灵魂一样，“是什么？”
“恨。”苏可说道，看着天花板，“如果有什么比爱更长久的话，那一定是恨，爱之深恨之切。”
“也许吧。”祈月有些失魂落魄，“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能力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他，”她恨得牙根痒痒，眼底满是恨意，“我现在没有能力尚且巴不得杀了他，更别说有能力了。”
祈月和颜灼对看一眼，他们这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但是傅叔叔说，他们的娘似乎一辈子都被囚禁着，怀着颜灼和寒朝的时候脚上还有一根锁链，每天强制被灌下去安胎药。
明明不愿意怀上孩子，但却没有任何办法，她比任何人都想要逃离这里，都想要打了肚子里面的孽种，可是她没办法。就好像眼见着肚子越来越大，眼见着孩子出生，心里面的绝望也像是与日俱增。
那是对她的惩罚。
让她怀着满腔的仇恨，又无可奈何的生下仇人的孩子。
寒朝和颜灼出生的时候，那个人把冰火两兽的能力都分给了他们，然后把两个孩子抱了过去，掰开她的眼睛，让她看。
也许知道自己快死了，祈月就是送走她的催命符，后来她心甘情愿地怀了祈月。
也许，他们这么做是不对的，也许他们这么做是对的，他们如果能帮到苏可，楚星沉死了，他们也就活不成了，如果他们不帮着苏可，苏可就会终生呆在暗无天日的魔宫，怀着怨恨度过每一天。
所以他们这是对不对？
苏可见他们两个有些走神，笑了笑说道，“你们的娘一定很爱你们。”
颜灼一愣，下意识地否定了，“没有！我娘亲一点都不爱我们，她……当初很想把我和寒朝亲手扼杀，她……”
他突然间想起来，就算是那样，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也时常带着去桌子前，桌子上只有寥寥几本书，她目光温柔似乎在说什么，她从没有给他们讲故事哄他们睡觉。
也许她只是想装给他看的呢？她那么痛苦，为什么他就可以那么轻易的体会幸福？
可是她不应该那么痛苦的。
如果没记错她现在比祈月大不了多少岁，可是脸上满是沧桑，悲伤的像是一个走过半生的老人。
他们如果一道帮苏可，苏可有了能力一定会杀了楚星沉，他们也就烟消云散，再也不会存在这个世间。
但是如果不帮她，她就要过那样的人生。
“祈月，我们……”
祈月掐了颜灼的肩膀一下，“瞎想什么，她现在需要休息，我们出去一下。”走到门口的时候祈月回过头，“你好好休息。”
门口的祈月和颜灼一脸严肃。
“我们……该怎么办？”
祈月叹了口气，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帮她吧……帮她杀了楚星沉。”
“那我们……”
祈月看了看他，“她给了我们生命，让我们体会到了这个世界所有的光景，她教给我们美好善良，自己却在囚禁和锁链之中诅咒命运，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顿了顿，闭上了眼睛，笑了笑，“我比你和寒朝小很多，我也在这世界上活了这么多年，但是我已经体会了这么久的世界了，我没什么可以后悔的了。”
颜灼咬了咬牙，“我知道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然后就看命运如何了。反正，我以后啊，想要看到她多笑笑，不要一张活死人的脸。”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笑，“果然，我们都是母亲大人的孩子啊。”
过了一会儿他们推门进来，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可，苏可看着他们走进来眼底闪过一道光，“可以出发了吗？”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要不过两天，我看楚星沉那边……”
“不用了。”苏可说道，眼睛里面满是焦急，“我们不能拖了，如果楚星沉不按照常理出牌，我们被他发现的时间就可能更早。”
祈月皱起了眉头，她伸出手凝结传送阵。
苏可从床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然后走了过去，刚准备伸出手就发现祈月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真的要去吗？地狱真的很凶险，稍不小心就可能被撕成碎片，散落游魂再也回不来了。”
“我要去。”
“我们跟你一起去吧。”颜灼说道，“无论发生什么，请让我们陪在你身边。”
莫千秋和云纪雨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
“小丫头，你可要平安回来啊。”云纪雨说道，拍了拍莫千秋的肩膀，“要不然我们该多伤心啊。”
苏可叹了口气，扯着嘴角露出来个笑容，“好。”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了传送阵里，莫千秋和云纪雨刚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地面突然间开始有些颤抖。
“怎么回事？”云纪雨看着莫千秋。
“应该是被找过来了。”莫千秋摸了下下巴，“没事，他们应该是在林子里面，屋子外面还有结界，暂时应该不会被发现。”
“呼，还好把他们送走了，苏可还真了解那个人，前后脚还真是……巧了。”
外面的响动小了些，云纪雨叹了口气，“你说还真的有人为了个女人连同化魔兽征服修真界都不顾了吗？”
“不知道。”莫千秋捂住了云纪雨的嘴，压低了声音，“别说话，那人还没走，应该……在上面。”
结界上面？
云纪雨皱起眉头，那结界岂不是很快就会被发现了？难不成这就是个警告吗？让苏可自己走出来，就不破掉结界，不害他们性命？
这是什么怪癖，怪不得苏可要跑，就算是一向喜欢玩弄猎物的他估计都想不出这样的法子来。
这么磨人，自己不动手非得让那人求生无路求死无门，在绝望和痛苦中反复抉择，最终只能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