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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千秋的话像是滑过寂静的夜晚的声音，从那里面苏可可以感觉得到莫千秋身上浓浓的失望。
他对她不好吗？她却一心想要杀了他？
苏可咬了咬牙，眼底似乎闪过一丝痛楚，“他说的……”她顿了顿，似乎承认这些有些艰难，“是真的。”
她没办法伤害一个这么可怜的人。
仿佛他之所以杀人是因为童年悲惨，这世间那么多人对不起他，所以他变成这样也没有什么可以责怪的。
他自小被族人抛弃，被家人抛弃，哪怕他报复社会他也有充足的理由。
这世间没有对他善良过，又何必要求他对别人善良？
苏可咬了咬嘴唇，干涩的嘴唇似乎都要被她咬出血来，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着莫千秋，他们两个离得那么近，一如他眼睛深处的痛苦，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你想杀了我？”莫千秋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股子酸涩，那个曾经挡在自己面前想要保护自己的女孩，现在想要杀了自己？
如鲠在喉，莫千秋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
“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我一直都是那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所以你也想要把我除之而后快？”：
苏可身体一顿，莫千秋的手从她的手心撤走了。
“我没有。”苏可说道，“从你们告诉我你们的经历的时候，我就从来没有那么地想过你们……”
她顿了顿，“我只知道，这世间万物都有他存在下去的理由。”
莫千秋看着她，朝后面退了几步，然后说道，“所以这就是你把匕首藏在枕头下面的理由吗？”
苏可无可解释，毕竟自己把匕首放在枕头底下是事实。
毕竟自己害怕他们也是事实，毕竟自己不惜跋涉千里想要取到莫千秋的蛇皮也是事实。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让莫千秋死，在她看来他们已经很可怜了，她忍着心头的痛楚，饱受苏与墨的折磨。
虽然她一开始的目的只是为了救楚星沉。
“呵，你又在骗我。”莫千秋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深处许多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交织着，到最后凝成了满满的失望。
苏可咬了咬牙，“我没有。”
她看着莫千秋，眼睛澄澈，“我的确对你有所图谋，但是……”
在她承认的那一刻莫千秋的心就不断的下沉了，他走过去，冰凉的手指摸上苏可的脸，让她不由得颤栗了一下。
“我什么都不想听，”他的话语冰冷，似乎比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要冷上几分，“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苏可一愣，她缩了缩身体，依旧还是忍不住的颤栗。
你看吧，莫千秋，时隔多日不论你对她怎么好，她依旧是这么怕你。
这么想着，他嘴角勾起讥诮，“我许愿，你可以活的久一点，”他顿了顿，继续说，“这是我第一次许愿，由我来保佑你活得久一点。”
“我……”
苏可想要说什么，但是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在她的心里满是楚星沉的时候，不知不觉伤到了别人的心。
“苏可，”莫千秋叹了口气，冰凉的吐息一如他冰凉的手一般，“你就像是捂不热的石头，”他这么说着，突然有些自嘲，“是啊，我的血本来就是冷的，怎么可能给你热呢？”
苏可伸出手，想要抓住莫千秋的胳膊。
“你如果想让我拧断你的手的话，大可以这么做，”莫千秋眼底满是冰冷，继而道，“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苏可的心似乎在下沉着。
莫千秋冰冷的话语像是个刀子不断凌迟着她的心脏。
“你都想杀了我，”莫千秋自顾自地说道，抓着苏可脸颊的手不由得用力打了几分，在上面留下点点红痕，更像是要掐进她的骨血之中，“那我对你怎么好又有什么用呢？”
莫千秋把她带回了结界之中，然后把她又一次关进了屋子里面，外面还上了锁子。
苏可皱着眉头，她咬了咬牙，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拍打着门，“莫千秋，你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犯了错的人就该在屋子里面好好反省。”
莫千秋说道，声音没有任何的起伏，然后他继续说，“你就在那里面乖乖的等着成为我的新娘子，然后……等死吧。”
【“哟，你还真没用。”】
那道声音又一次响起来。
苏可眼神有些空洞，要是自己一直被关在这里，楚星沉怎么办？
【“本尊早就说过了，你若是呆在本尊身边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还不用这么劳心劳力，做个花瓶然后美则美矣，不好吗？”】
苏可咬了咬牙，她的手抓着屋子的门，指甲扎进了木门之中，血珠从坏掉的指甲不住地冒出来。
她要出去。
她不能在这里。
【“苏可，沦落到这个地步，你还是不想跟本尊求饶吗？”】
苏可皱着眉头，声音沙哑，“你能不能给我闭嘴，我这辈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示弱半分。”
她忽然间想起了之前的苏与墨，那个一手把自己养大的苏与墨，到最后再也回不来的苏与墨。
“你是凝晓，你不是我师尊。”
苏可说道，目光坚定，“我要救他这件事，任何人都无可撼动。”
【“呵，倒也是忠心耿耿，不如这样，你跟了我，我帮你拿到那些东西，帮你救活人，然后解除了顾凌霄身上的东西如何？”】
苏可身体一顿，“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觉得你有办法？你现在只能相信我。而且，只要你牺牲你自己，就可以救了两个人，这个买卖你不亏。”】
苏可皱起了眉头，“你让我考虑一下。”
【“没事，本尊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等你想好了再来找我。”】
凝晓的声音消失了，苏可也脱力一般的坐在了地上，冰凉的地面竟然也比不上她心一般的冷。
她身体一阵阵的发着冷。
凝晓说的没错，她现在在这里出不去，凌霄师兄那边不知道情况，凝晓确实是她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