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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霄看了他一眼，舔了舔手上的血，皱起了眉头，低下了头，低声呢喃道，“这血……好恶心。”
苏可怔怔地看着这一幕，半晌之后，顾凌霄走到了老爷子洗脸的盆上，舀了一勺水，在那里不断地擦拭着。
一边擦拭还一边在嘴里面嘟囔着，“真是脏死了。”
苏可一向不知道原来顾凌霄还有这么一面，她看了看顾凌霄，又看了眼呆愣在那里身体不住的发抖的老爷子。
“老爷子，您……”
老爷子的声音也在颤抖着，他看着二人，顾凌霄是如何杀死那个强盗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他虽然不怕死，但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苏可叹了口气，看着老爷子，“我是七友峰下苏与墨的座下弟子，他现在已经飞升成了凝晓仙尊，而这位也曾是他的弟子，现在是名震一时的涂山当家，妖王大人，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清楚……”
苏可说道，诚挚的跟老爷子鞠了一躬，“我跟你说实话，我们在这里只是暂且住下，并无恶意，如果你害怕，我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老爷子听了她这么说，连忙扶住了苏可，“没事，我老爷子自以为见的东西多了，没想到我在这地方还是目光短浅，井底之蛙。”
苏可连忙摇了摇头，“没有的事……”
“说起来，他若是妖王便还真的是让我这破旧小屋蓬荜生辉了，只不过刚才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罢了。”
苏可勾起了一个笑容，“谢谢您理解我们了。”
看起来老爷子这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苏可松了口气，然后把眼神落在了顾凌霄的身上，一下子心就提到了喉咙口。
他正抓着那个强盗的尸体往屋子里面拖。
他该不会是打算跟着这个尸体同床共枕吧？苏可在内心默默地吐槽道，要是要这样，我可受不了！
苏可咽了口唾沫，你别说这样吓不吓得死我，你这样把他带进去老爷子接受不了啊？！我刚给你解释通了，别给我添麻烦了！
“顾凌霄！你给我停下来！”
苏可看着他气沉丹田，连忙走过去伸出手抓住了顾凌霄的手，“你把这个……这个东西带进屋子里面我怎么办？！”
顾凌霄看着她，眼底闪过了一丝清明，他有些疑惑地看着苏可，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歪了歪头。
然后他身上开始散发出浅浅的光芒，光芒散去，一个幼童出现在二人的面前，苏可一愣，顾凌霄又变成了小孩子。
苏可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了？”老爷子连忙走过来，看着苏可说道，眼神落在了顾凌霄身上，“他怎么就变成小孩子了？”
“灵力损耗太多了？”
苏可皱起眉头，她准备抱起顾凌霄，却好像触碰到了火苗一样收回了手，她皱着眉头，轻轻地把顾凌霄翻了个身，却发现对方背后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莲花花纹，蔓延了整个后背，如血一般绽放。
“这是怎么回事？”
苏可皱起眉头，压住手指间传来的刺疼，伸出手轻轻的沿着那花纹走了一圈，顾凌霄似乎感受到她有些凉意的手，缩着身子往她手上蹭了蹭。
苏可看着顾凌霄身后的花纹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顾凌霄的后背竟然像是一块灼热的炭一般触碰不得。
苏可把顾凌霄扶到床上，把整个人趴在床上，那莲花似乎又大了些，甚至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上，顺着脉搏的动作起起落落。
【“所以，可可，你想好怎么做了吗？”】
脑海里面突然间传来了苏与墨的声音，他的声音过于轻易，似乎捏死只蚂蚁都是件极其简单的事情。
“你对他做了什么？”
【“你真以为我会这么大度，让他平安地离开？这不过是我对你不听话的一个惩罚，我可以放任你去救楚星沉，但是……以你现在的修为，散尽全身的灵力就可以救活顾凌霄，但是，散尽灵力的你就没有再去采万年雪莲的机会，只能回去看着楚星沉去死……”】
苏可浑身一抖，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凌霄，恍惚间又看到了在魔宫之中命悬一线的楚星沉。
“我……”
【“所以无论你怎么选择，这两个人都会有人会死在你手里，你只能选择其一，明日太阳落山之前，你不出手顾凌霄就会死。”】
苏可的眼底突然闪过一丝痛苦，凌霄师兄是为了救他们而受伤的，她不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放弃顾凌霄。
但是……
但是人都是自私的，谁不希望自己能够让心爱的人活得健健康康的？而且，她承诺了会把万年雪莲送回去的。
苏可皱起眉头，抿进嘴唇，指甲嵌进了肉里，甚至有些许的血丝渗了出来，一滴滴的砸在地面上，她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眼睛里面满是痛苦。
“小丫头，你为难吗？”
老爷子拿着饭菜走了进来，这时候天空已经破晓了，日光透过窗棱照了进来，“该吃饭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苏可摇了摇头，“抱歉，老爷子，我吃不下。”
老爷子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你会面对什么样的选择，总之别让自己后悔吧。”
苏可点了点头，她看了眼顾凌霄，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如果真的让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让顾凌霄活着，然后跟楚星沉一起去死，我们约好了生生世世都在一起，死亡没办法把我们隔开。
苏可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光，她坐在床上扶正了顾凌霄的身体，把自己的灵力一点点的注入顾凌霄的体内。
如果说我救活你是我身为喜欢你这个人的责任，那么我救活顾凌霄则是我的义务。作为你一次一次帮助我的回报，我责无旁贷。
只要你在彼岸等我我便不怕死。
“我……”
【“所以这就是你的选择吗？你这么选择，楚星沉很有可能会死掉的哦~”】
苏可笑了笑，“没关系的，他知道我怎么想，他会支持我的，我喜欢他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