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叶颜一个昨天还在谈判桌上的现代白领是怎么有底气对这一群古人大吼大叫的,但好笑的是她声音够大,气势够足,有理没理也就不重要了。
“你们几个,将门主扶去内殿静养,再请郎中来!”叶颜抬手点了几个侍卫,而后理直气壮地走下台阶,朝大殿外走去。
侍卫并不知道叶颜口中的内殿是哪里,但没人敢问,只得抬着慕驰跟了出去,在四大长老满心忐忑中结束了这一场闹剧。
比起向来软弱无能的叶颜为何变得如此嚣张,他们恐怕更奇怪的是,慕驰究竟为何能死而复生。
虽然在大殿上很有气势,可出了大殿叶颜就有些发懵,孤山门她一点也不熟,带着身后浩浩荡荡一大群人像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最后还是好心弟子告诉她掌门的寝殿在哪里。
叶颜命人将慕驰安顿在床上,转身向这位女弟子道谢,“多谢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师父你又忘了,我是霏霏,季霏霏!”
叶颜这才注意到季飞帆的穿着打扮与普通弟子不同,孤山门弟子一律身着蓝色纱袍,唯独这季飞帆是藕色布袍,长袍的下摆很短,一看便是武侠小说中高手的装扮,只是她模样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乌黑的长发编成几股麻花辫垂在肩上,小脸圆圆的,不知功夫有多高。
“我当然记得你,你是我徒弟嘛!”
季飞帆笑得没心没肺,当即挽住了叶颜的胳膊,叶颜趁机从她口中套出了一些消息,诸如她是叶颜唯一收过的关门弟子,又比如从前的叶颜是个内向软弱话不多的人,再如她今日又没吃饱,想去打些野味……
“先等一下,门中可有郎中?先请来给慕驰看病。”
“我这就去请万长老!”季飞帆点点头,转身要走,却被叶颜叫住了。
“他不行!原来是他一直给慕驰治病啊?”怪不得差点把人治死,再请他来可是万万不行,“我听闻孤山门管辖东南西北四峰,山下还有几十个县镇,山下有没有靠谱的郎中?”
季飞帆仔细想了想,有些为难道,“近年来天灾不断,不是瘟疫便是水患,山下青川城确有一位神医人称鬼见愁,但他诊金很贵,不轻易出诊的——”
“他要是不治就先绑来!当然是救慕驰要紧啊!”叶颜想也没想便说,“你现在就去,他要是不从……就绑上来,出了事算我的!”
季霏霏的动作倒也快,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便把那位神医沈泽提上了孤山门,如二人所料沈泽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一副毒药送三人上西天,最后还是叶颜用剑逼着他去给慕驰诊脉。
沈泽面露狠色,不情不愿替慕驰搭了搭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登时怒道,“他只是劳累过度昏睡过去罢了,身体并无异状,你们在戏耍我?”
“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吐血昏倒的!”
“此人脉象平稳有力,面色红润,内力都完好无损,何来受伤一说?”
叶颜不敢置信地看着床上。
沈泽用沾湿的布巾仔仔细细擦干了手,背好药箱向叶颜走去,“既然病人已无大碍,烦请您付诊金,再送我下山。”
盯着昏睡的慕驰,叶颜一时沉默,而后冷声冷气地开口,“怕是得先请您到后院厢房稍待几日,我筹齐诊金便送先生下山。”
“你什么意思?你要囚禁我?“
“只是掌门尚未苏醒这段日子,有劳先生照看罢了。”
“你!”沈泽正要动怒,季霏霏已收到眼神,提剑将他牢牢扣下。
正当时,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交谈间依稀可以听见“长老”,“邀约”等词,叶颜狠狠皱了皱眉,走出屋外查看。
白日里对她咄咄相逼那四大长老,如今趁着月色收拾包袱要往山下赶,不巧就被叶颜撞了个正着,四目相对,生出些许尴尬。
叶颜看了看他们做贼心虚的模样,冷声问:“几位长老这是要离开孤山门?行李都收拾好了,是带着什么宝贝要投靠别的门派吗?”
实在是慕驰死而复生蹊跷,要他们这些孤注一掷下毒的人不敢再多留!
正中下怀的话语让四人头皮发麻,眼神也变得闪闪躲躲,叶颜一步步逼近,不得已时,万长老菜开口解释说:“掌门继位以来孤山门早已衰败,如今他既不肯交出这个位子,那万某只好带弟子们另投明处,烦请夫人行个方便。”
听罢叶颜忽然笑了,这被挖角的台词还真是从古至今都一样。
她从容地笑了,大方给四人让出身后的通道,“员工要走我也不强留,咱们好聚好散,希望各位事业水涨船高,今后一切顺利。”
那四人听罢错愕至极,仔细打量了叶颜好久,生怕她使诈,这才小心翼翼拜别叶颜,给弟子发出信号向山下走去。
季霏霏急匆匆地追了出来,瞧见四大长老带着众多弟子要改投他门,急得直跳脚,“就让他们这么走了?这四个老家伙倚老卖老,手握孤山门的地产农耕税收,他们还带走了这么多弟子,今后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师父你就让他们这样完好无缺地离开?”
“没了银子,没了地,怕是今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叶颜也在这一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多年在商场摸爬滚打的经验让她在这一刻必须镇定,哪怕公司的员工只剩下她一人,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不放弃,总有她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叶颜长舒一口气,安慰自己说,“好在他还活着,门派,弟子,银子,这些都会有的,先把他救活再说。”
“他?是掌门吗?师父你从前同我讲,你与掌门互不熟识,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为何突然这般在乎他?”
“我从前做错事辜负了他,现在当然要对他好,我还要重振孤山门带他过好日子,让他做……武林第一!世界首富!江湖上最厉害的大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