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埃及艺术。在其形成时期,每一件艺术品都清晰地刻上了三个目的中的一个的烙印。尤其是在服务于想象目的的作品中,目的与艺术的分离明白无误地呈现了出来:在这种情况下所使用的雕像从外表上看极其相似,而且用到了艺术之外的手段(象征物或是埃及象形文字—说明文)旨在将所希冀的目的明确地表达出来。
前亚历山大时期的希腊艺术。一方面是始终独自存在的鼓励性目的,另一方面是与日俱增的同大自然之间进行创造竞技的诱惑,在两者之间达至平衡。装饰不再像文身或是埃及庙宇外墙那样延伸至每一寸空白的面积,而是对艺术品(构件)的某些自然条件有所顾及:装饰如今只服务于具体部件(头部、颈部、手部)的分离与彰显,大自然虽然已经将这些部件分离与彰显,却是以一种并不完美的方式进行的,而这正是同大自然之间进行创造竞技的人类如今需要加以改进的。即便是花瓶,现在也被分隔为颈部与底部。但是,不符合某种特定的、客观的,也就是同大自然之间进行创造竞技之外的目的的艺术品,始终并未出现。其实,有目共睹的是,这种情况对于前亚历山大时期的所有艺术来说都概莫能外,如果要加以强调的话,对希腊人而言并不存在艺术作坊与高雅艺术之间的区别。
后亚历山大时期的古典时代直至君士坦丁大帝时期。艺术转而成为“自为目的”(Selbstzweck)。这里只需要回忆一下之前所提到的格里玛尼喷泉浮雕以及其他那些动物雕像就不言自明了。这些动物究竟服务于何种目的?显然并非想象目的,因为这些动物并不属于古希腊罗马鼎盛时期常作为超越感官之上各种想象的那些载体的范围。更非使用目的;而应该是装饰目的。但这显然仅仅是个托词而已:此类艺术品之所以存在的真正理由在于其自身所证实的、与易逝的物质之间的创造竞技。艺术也由此被提升为“自为目的”,其唯一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那就是如今即便是此类毫无疑问是出于实用性目的而创作出来的艺术品,其观察点也不仅仅集中于这种实用性目的,人们同样能够从中观察出,蕴藏其间的同大自然之间的创造竞技究竟在多大程度上取得了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