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魏膺一直憋着笑,偏偏就是憋不住。
“更强硬的钢料?噗嗤!”
“笑个屁啊!”
“粉末变石块?噗嗤!”
“不懂别说话!”
“沙土变琉璃?噗嗤!”
“小可……呜呜呜……”
李承乾一把将魏膺的手拉开。
“呸呸呸!一股子酒味!有本事你继续笑啊!”
“你咋不撒豆成兵呢?噗嗤!”
“小可爱!”
车停。
动次打次!
车行。
魏膺揉着腮帮子,含糊道:“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你看把我打得,眼珠子看人都一条缝。”
“哼!没见识,我会告诉你炒钢法、焦炭去硫可以出更好的钢?”
“烧饭我知道,你弄出来的,钢块可以炒?”
“哼!没见识,我会告诉你石灰石、粘土、铁矿粉烧出来,再加点石膏的东西叫水泥?”
“水泥?水里的泥?”
“哼!没见识,我会告诉你石灰石再配上点别的东西,就能烧出琉璃?”
“琉璃难道不是天生的?”
“哼!没见识,只要我愿意,什么颜色都能给你弄出来,你想要彩虹一样的颜色都行。”
“你真的有办法?”
魏膺一直以为李承乾不过是胡闹,可见李承乾说得如此有理有据,心里反而打起鼓来。
“难道都是真的?可没有一本书上有写啊!”
“哼哼!就不告诉你!”
李承乾太知道如何对付魏膺这种人了。
一辈子学了那么多知识,自以为天知地知,陡然间发现简简单单的配比就能变成另外的事物,不好奇才怪!
长孙宽就是这么被他忽悠的。
见魏膺不说话了,李承乾顿时浑身都舒坦了。
果然,多了一千五百年的优越感才是我幸福的源泉。
等着吧,等工坊建成,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老子不把你们眼珠子掏出来当泡踩才怪!
…………………………
忙碌了一下午,快要到宵禁的时间,小可爱的肚子又叫了。
于是,李承乾索性带着魏膺找了家食店,坐下吃饭。
身怀七千多贯巨款,虽然在工坊上已经砸了两千多贯,但还有五千贯。
以前出门带几文钱,现在出门直接往一百文朝上数。
咱有钱!
有钱就该祸祸。
留着发霉么?
“给我直接来个包厢!上……”
小儿两眼冒光地听着。
“一二三……三个人,四个菜!量大点,吃不完打包!”
小儿绝倒。
本以为太子驾到是来踢馆的,没想到馆没踢,还点菜?
点菜就不说了,居然只要四个菜?
额滴亲娘,上次您来踢馆的时候您旁边这位差点把掌柜都吃了!
“究竟是为什么呢?”
直到饭菜被战战兢兢的小儿端上来,小可爱开始胡吃海喝,魏膺的眉头还在紧紧地皱着。
“想不明白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你能想明白的。”
可不,化学这门课多少后世高中生都头疼,更何况你一个大唐土著。
李承乾只是实话实说,属于好心提醒,魏膺却想岔了。
“啊哈,我知道了!我告诉你,都想明白了!”
“什么?你都想明白了?”
李承乾一蹦三尺高,直接把案几顶了个蹦跳。
饭菜翻转,小可爱被糊了一脸。
“你你你你你……你居然想得明白化学反应?”
莫非老子今天遇到了传说中的天才?
要不弄个实验室出来给他?
肥皂、洗发水、香波、香水、沐浴露、花露水……
哎呀妈呀,都是钱啊!
“狗屁的化学反应!”魏膺嗤之以鼻。
“我魏家诗礼传家,虽不是门阀世家,却家学渊源,与山东士族也有颇多联系,我看过的书文孤本比你《三字经》的所有字数加起来都多,根本就没有一本书上写你所说的一切!”
魏膺哈哈狂笑,“答案只有一个!”
他目光笃定地看着李承乾,一字一顿地道:“你、在、骗、我!”
“你、你想的是这个?”
李承乾皮笑肉不笑,顿了老半晌,最后才失望地一屁股落回到座垫上。
好气啊!
感觉损失了一千个小目标。
“怎么样,被我猜中了吧!哈哈哈哈……”
“猜你个……”
李承乾张口就想骂,抬起头来,却见魏膺指着隔壁的包厢,笑得眼泪直流,“听到没有,旁人都看透你了!哈哈哈哈……”
李承乾再细听,声音却是从旁边的包厢传来的,且分贝比魏膺更大。
“你要说太子殿下在诗词上有点造诣,某信,但也不全信,谁知道他是不是找人代写?”
“可你要说大唐皇家广场他能办起来,某告诉你,某一个字也不信!”
“虚张浪费、空费民力!”
“琉璃包裹,十层双塔,仅是传闻便已无法想象,想要做出来,可能吗?”
……
小可爱把饭菜往嘴巴里一扒拉,不等李承乾发话就站了起来。
按照经验来说,这个时候该她上场了。
果然,李承乾顿时就怒了。
“哎呀他娘的,谁啊,口气这么大?还代写?你找个能写出李白诗词的代写来,本宫叫他爹都行!”
他刚想往外走,旁边包厢里兀地传来个铿锵有力的声音。
“尔等无知至极,太子殿下诗词张狂豪迈,自成一派,天底下无人能出其右,尔等何曾听过?若能捉笔代刀,尔等也请一个试试?试问天下士人千千万万,如此大才之人,又岂是甘愿沦为太子鹰犬之人?不是太子亲自所做,谁人能做?”
声音的年岁听上去不大,差不多三十左右。
却带着一股钢铁般坚硬的铿锵感,每一个字都仿佛铁锤砸地一般,令人心绪激荡。
李承乾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连忙抓住往外走的小可爱。
“我的老天爷啊!来了快半年了,终于听见有人夸我了!呜呜呜……”
魏膺心虚地问小可爱,“我耳朵好像出了点问题,你帮我好好听听,是不是我听错了,居然有人夸赞他?”
小可爱也有点懵,“好像……可能……大概……是吧?”
“你的语气好不确定啊!”
“奴的耳朵好像也出问题了。”
那声音还在继续。
“大唐皇家广场在众位眼里就是空费民力?那我问尔等,太子殿下可要朝廷对付,可要百姓劳役,可要百姓纳捐?统统不要!对其中商者仅收租金,对百姓者,人人可进,说是为百姓谋福也不为过。尔等竟然还要恶言相向,良心何在?”
李承乾哭得更大声了。
“本宫要见他,本宫要见他!”
“小可爱,把他给我抓过来!”
魏膺:“……”
你丫这是对帮你说好话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