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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谁呀？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念气得浑身一个哆嗦，面色苍白，两手剧烈发颤。
声音清脆，童趣十足，来得极快，话音甫歇，便有一个身穿粉色衫裙的少女从殿外跑了进来。
那少女约莫10岁左右的年纪，满脸桃红，一双大眼灵动异常，眉间点着一朵粉嫩的桃花，随着奔跑，系在胸前的裙带左右飘荡，更添三分趣味。
少女进了门来，定睛一看，看见沈念一袭蓝色织锦圆领窄袖袍衫，还把胸襟折了放下，顿时在沈念身前站定，双手叉腰，气呼呼地嘟嘴道：“好你个大郎，又作市井游侠打扮，我要去告诉阿娘，让她狠狠收拾你！”
你妈……小朋友，别看你年纪小，造谣是非，乱说鬼话，小心我告你诽谤！
沈念回了少女一个大大的白眼，毕竟她还是个孩子呀，不跟她计较！
不过……我靠，谁啊，年纪不大就懂得喊人找茬，如此嚣张，难道也在凹人设？
沈念前一月尽在东宫禁足，兄弟娘亲也不得探寻，他是一个也不认识。
听这意思，分明就是他的妹妹，可历史上出名的李世民女儿倒是很多，可总不能张嘴乱叫一通吧？
幸好小可爱是个碎嘴巴子，对少女道：“大娘子，奴还没吃饭，您若气晕过去，奴可没力气扶你！”
大娘子？
李世民的大女儿？
这下沈念知道是谁了，这位便是历史上小有名气的长乐公主李丽质。
之所以有名，并非她做了什么，也并非她嫁给了长孙无忌的大儿子长孙冲，而是李世民为了她跟钢筋眉毛公魏征怼了一阵。
原因是李世民喜欢极了她，明年就会帮她筹划嫁妆，一应规格远超李世民妹妹永嘉长公主。
魏征气不过，用汉明帝的故事讽喻太宗做法严重逾制，气得李世民破口大骂，扬言要杀了魏征。
幸亏长孙皇后从中斡旋，魏征才捡得了一条命。
小可爱毫无尊卑的话李丽质丝毫不见怪，冲小可爱吐了吐舌头。小可爱也习惯了，吃吃一笑，冲她抽了抽鼻子。然后少女一股脑冲到沈念怀中，将沈念撞了个人仰马翻，跌坐进软塌里。
“噗！”
沈念一时不查，直接一口老血被撞出来，“好……好有分量！”
他正要将李丽质扒开，但听得李丽质呜咽声道：“呜呜呜……大郎，娘亲说你生了大病，每日须以重锤击之，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伤心了一月，饭也没好好吃，都要长不高了！呜呜呜……”
“啊？”
沈念被一双稚嫩的双手紧紧抱住，只觉温香软玉，童真扑鼻，还没来得及适应有个妹妹的事实，心里的隔阂便应声而碎，犀利吧啦，没了影踪。
李丽质哭得满脸泪水，沈念停在半空的手轻轻放下，如抚摸般将帮她眼泪鼻涕一块擦去，入手滑腻，宛如凝脂，柔声道：“这不是好了吗？阿耶还让我出宫了。”
李丽质抬起湿漉漉的俏脸，腻在沈念怀里，娇嗔道：“那你就别去做坏事了，惹得阿耶又生气，禁了你的足，欠我的债到什么时候才还得清啊？”
沈念心里刚刚泛起的暖意忽而只觉一阵冰凉刺骨，“债？债？债？什么债？李承乾欠的债？”
“是啊，难道大郎被榔头锤傻了，都不记得了吗？”
李丽质委屈吧咧地嘟囔道：“以前你没钱之时便是找我拿的呀，还算不算数呀？”
一面说着，李丽质很不高兴地怀里掏出一沓白纸黑字的纸张来，伸到沈念面前拼命摇动，“你看你看你看！”
沈念两眼一缩，连翻都不用翻，从恍惚中显出的表头题目上硕大的“借条”两个字便能知道，这一沓全他娘的都是借条！
天知道这丫头为毛会随身携带借条，有几张落款还有红色手印和李承乾的签名！
沈念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日你个李承乾仙人板板！
你他娘的还是个人吗？啊？跟自家妹子借钱也就算了，问题是人家才10岁！你他娘的也下得了口！日！
更过分的是，你他娘的债要老子还！日日日！
“咳咳咳咳咳……所以你今日来是追债的？”
“是哒！”
沈念一口大气没上来，咳到肺都快掉出来了，真想一脑袋晕死过去算逑，到时候人死鸟朝天，哪个穿越者灵魂夺舍就来吧，一屁股烂债，谁他娘的要还谁还！靠！
有钱肯定还，问题是没钱啊！
他每月的例钱还不够还那么一大叠借条的利息的！
放大招——瞎编乱扯之术！
“丽质啊，其实……你知不知道我借钱不是为了吃吃喝喝，而是为了赚钱。”
李丽质扑闪着眼眸，道：“知道啊！就是借钱生钱嘛！你以前说过的！”
“沃特发克？”
那个仙人板板借钱借出头脑来了？
李丽质掰着指头，神思回忆，“第一次是没钱吃饭了，要开店；第二次是衣衫坏了，要开店；第三次是脚崴了，要开店；第四次是小可爱把东宫吃垮了，要开店；第五次是挨阿耶的揍心凉了，要开店；第六次……”
“停停停停停停停！停！停！那些都不重要！”
沈念后板牙都咬碎了，他决定了，过后就扎个小人，诅咒他李承乾不得好死！
“嘿嘿！那个……啥，我的意思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呀？钱还还不还了呀？”
“我＠＃￥％＆＊”
“还！”沈念最后一跺脚，“但是，丽质啊，你想过没有，如果等我一段时间，我赚了钱还能给你利息，不是更好吗？”
李丽质想也没想，摇头道：“不要！”
“我＠＃￥％＆＊”
“为啥不要？”沈念好想哭，被一个10岁大的小屁孩追债，这种滋味谁能懂？啊？谁能懂？
“因为你连诗都不会写，还去魏公店里丢人呀！”
“啥？我作诗的事连你也知道了？”沈念吓了一跳，李承乾的流量如此之高？
李丽质点点脑袋，“知道啊！不仅丽质知道，阿娘知道，大家都知道！”
沈念一下子就懵了，“那……那你们知不知道我写了什么诗？”
李丽质乖巧的摇摇头，“不知道，宫里还没传进来。不过大家都说大郎肯定瞎写一堆，又要折了皇家的颜面。”
“我……”
沈念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大抵就是如此吧？可那明明是首好诗啊！
他倒是不介意有没有面子，问题是因为传扬得太慢，导致他被追债，这就太……不能忍不能忍，必须把人设凹回来，不然钱还没赚够就被李世民废掉，那就什么都玩玩儿了！
他可是记得的，李承乾被李世民废掉以后，没过多久就死了，死因成谜，天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造谣，那些都是造谣，而且写诗和经商是两回事。”
沈念的眼泪不知不觉掉落下来，含泪认下不会写诗的人设，同时争辩道：“写诗和做生意不能混为一谈！你知道吗，哪怕生着病的时候，我都还想着还你的债，所以今日身体刚好，我就出宫去收集资料、考察市场去了。”
一旁的小可爱插嘴道：“郎君，咱们除了吃饭写诗以外还做过别的事吗？”
沈念把头猛地一转，恶狠狠地盯住小可爱。
小可爱只觉得一股凉风从自己脑袋一般圆的脖颈上吹过，好奇地打量打量了殿内的墙壁，“奇怪，为何会感觉有杀气？”
“听不懂。”李丽质摇摇头。
沈晨春风满面地转过头，抓抓头发，想了想道：“就是看看咱们能做什么才能赚到钱。”
李丽质一听，两眼瞪大道：“找到了吗？”
找到个球啊！我要是有高超的商业敏感度，在后世的时候还只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宅男？可能说找不到吗？
事到临头，沈念忽然灵机一动，浑身震了震，喊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