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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谢。”
长孙宽沉浸在沈念勾勒的雄阔蓝图中不可自拔，良久嘴中都在痴痴喃喃地念叨。
“城中之城！”
“城市中心！”
“城市综合体！”
没念一次都会让他浑身都绽开一次冬天里洗冷水澡的体验，身体打摆子似的激灵个不停。
震撼！
震撼！
震撼！
他出于自小培养而成的礼貌随口说的一句“不用谢”被杜荷奉为圭臬，感激涕零地抱着长孙宽的大腿哇哇大哭，眼泪鼻涕一下子把长孙宽的袍衫阴湿了，就像小狗撒了泡尿一样。
“这两人……”
沈念看得一阵恶寒，始终想不透两人之间的关系，但脑海里已然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虎狼场景，脚下往后缩了两步。
“还有疑问吗？”
此时不装何时装，此时不凹人设何时凹？
沈念从案几脚下找出良久没用的扇子，唰地一下打开，轻轻闪动之间，斗大的潇洒二字长了翅膀似的吧嗒吧嗒往长孙宽和杜荷的脸上扇去。
“有有有！”
长孙宽连忙把手高高地举起来，眼里小星星不停闪烁。
沈念忽然有点不想回答了——三十多岁的老人男摆出一副小学生的样子来，心智不全没话说，偏偏你丫的可是大唐屈指可数的聪明人啊，就没觉得恶心？
沈念又往后退了两步。
“这样吧，毕竟城市综合体的概念是第一次往外说，你们先下去想想，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或许有些是我没想好的，你们可以想一想，过些日子咱们再结合起来看看，如何？”
可不是两人计长嘛！
你们俩！
沈念一直觉得头脑风暴始终是商业建设初期最好的规划方式，他的企划书也尚未写好，正好可以听听大唐人的看法，去芜存菁、查缺补漏。
长孙宽仰面而叹，一阵唏嘘，“殿下已然规划到如此程度，竟还要两人计长，胸襟是何等宽广，是我等心急了。”
沈念：“？？”
我是这个意思？
不过……送上门来的X，难道不装？
沈念老学究一般稳重点头，“嗯嗯！孺子可教也！”
长孙宽施礼道：“那小民告退，回去之后必定深入思索殿下之城市综合体，以某之浅见早日追上殿下之万一。”
“嗯！”
沈念含笑点头。
“走啦，你个憨货。”
长孙宽动了动，发现动不了，杜荷这丫的还抱着他大腿哭着，变脸似的厌恶地把杜荷踹开，倒退着离开，直到出了大殿才转身急急忙忙走了。
这一次沈念真心实意地点头，倒不是因为长孙宽对他的尊重，当然了，主要还是因为这个，但很大一部分则是因为他理解长孙宽的想法。
所谓的“毒物”，其实并不单单指某种不可描述之反和谐的事物。
在沈念看来，理应是一切能使人沉迷的东西。
对于一名合格的商人来说，盈利点就是地球上最毒之物！
城市综合体对于唐朝人来说，是正好可以理解的后世经典商业规划之一，长孙宽一开始就能理解为大一点的集市，如此便说明唐朝人对城市综合体不会反感和难以理解。
得到了城市综合体就如同得到了最好的玩具，长孙宽走得极为干脆利索，不一会儿就没了人影。
杜荷傻呆呆地看着沈念，哈巴狗似的嘿嘿笑道：“殿下，您看入份子这事……”
“滚！”
娘的，是老子提出的城市综合体，你谢长孙宽个球！
“好咧！”
杜荷身体一缩，抱紧两腿，车轱辘似的滚了。
沈念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这……”
小可爱给了沈念一个“没见识”的眼神，“此乃杜家二郎常规操作，殿下脑袋尚未全好，需牢牢记住。”
“嗯嗯！”
沈念浑身一动，瞬间反应过来，跳脚道：“你说我脑残？”
“郎君听错了。”
“就有，就是这个意思。”
“真没有。”
“那你翻白眼干嘛！”
“郎君看错了。”
“你说我眼神不好？”
“郎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嘶～～～你居然不耐烦？”
“郎君，请将道理。”
“不，我只在乎你的态度！”
……
“这就是你的态度？”
魏家，魏无双秀楼。
苏婉儿咬牙切齿地瞪着魏无双手里的毛绒刍狗，她听到了自己牙齿摩擦的声音。
魏无双同样听到了，却是根本不当一回事，撸着毛绒刍狗两条长长的耳朵，越撸越是停不下来，美滋滋的。
“太子殿下有大才，你又不是不知道，偏偏就是不承认。”
苏婉儿气急，“他哪里有什么大才？”
魏无双嗤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三本书翻了无数遍。”
苏婉儿猛然一惊，从软垫上跳起来，“你安排人调查我？”
魏无双翻了个白眼，“你觉得我有那个心思？”
“那你……”
苏婉儿恼羞成怒地道：“那你如何知晓？”
魏无双无奈道：“拜托，你那三本书还是我给你的，封面上的蓝染乃是我们家独门秘籍，你大拇指上还留着印子呢！”
“呀！”
苏婉儿惊慌失措地把搓起两手大拇指，却恼恨地发现根本搓不掉，只好缩到身后，尴尬地道：“那个啥，我本是来和你一同笑话他要经商之事，没想到你却阻拦我，我看错你了，妄你是我多年好友。”
“不把你当朋友？”
不把你当朋友，我就直接下手了，还轮得到你？
魏无双贝齿一咬，抱着毛绒刍狗，炫耀似的走到苏婉儿身前，“好看吧？”
“好看好看好看！”
苏婉儿的眼睛从进门就没有离开过毛绒刍狗，远了还不觉得，待得近了，看到毛绒刍狗傻憨憨的样子，顿时沦陷，巴之不得也有一只，整日整日地抱在怀里撸。
“我看看。”
苏婉儿看着看着，流着口水就伸手过去。
啪！
魏无双一巴掌打掉她的手。
“呀！魏无双，你干什么？”
“哼！挪开你的狗爪。”
“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了？连摸一下也不行？”
魏无双冷笑道：“现在说是我朋友了？”
苏婉儿脖子一梗，脑袋一歪，眼珠子仍旧钉在毛绒刍狗身上地道：“也没什么了不起，傻乎乎的，跟那个混蛋有得一比。”
魏无双笑了，“对对对，狗随主人嘛，本来就是那个家伙做的，当然随他了。”
“什么？”
苏婉儿当场就爆了，“他给你的？”
“对啊！”魏无双挑逗似的说着，还把毛绒刍狗往苏婉儿身前递了一段，“你看，是不是跟他很像？”
这下子，毛绒刍狗脸上两颗黑色水晶石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苏婉儿，周边做了漫画效果处理，傻愣傻愣的。
“我把你娘叫桂花！”
苏婉儿感受到了深深的绿意。
大傻狗就感觉在嘲笑她似的，粉红色的舌头一边吐，一边在说：“傻狗傻狗傻狗……”
“混蛋！混蛋！混蛋！”
苏婉儿气得脸色都绿了，“他居然给你如此有趣的狗狗？到底谁才是他未婚妻？”
你现在承认是他的未婚妻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
见苏婉儿大有把毛绒刍狗撕成碎片的冲动，魏无双吓了一跳，连忙跳开七八米远，“先说好，你也有份，不过不是毛绒公仔，而是奶茶，我喝过了，挺好喝的。”
“什么！你还喝过他泡的茶？”
苏婉儿肺都快气炸了，“你们究竟在搞什么？”
魏无双又跳开七八米，躲到卧榻的云屏背后，探着脑袋道：“除了该做的没做，其余的都做了。”
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是稀里糊涂说不清。
爆了！
爆了！
苏婉儿彻底爆了！
她呀一声长啸，怒吼道：“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我要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