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沈念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谦虚的人,所以,我骄傲,我说过吗?
他认识的人加上长孙宽拢共就只有那么几个。
李世民、长孙皇后、李泰、李丽质、魏征、房玄龄、首席宦官吴伯、御厨赵老头……这朋友圈……啧啧!
然后魏无双、魏膺、苏婉儿、顾大家、小可爱……最出名的也就是苏婉儿,还是他历史上注定的老婆!
有一个能用的吗?
他现在有一个尴尬的局面,企划书差不多快好了,但压根儿没有人执行!
不正是长孙宽说的根基不稳吗?
既然长孙宽有弥补的办法,为什么不好好听听,吸取经验教训?
我就是这么谦虚,我骄傲了吗?
“你好好说说,说得好了,本宫请圣人封你为太子洗马,专司城市综合体一事,助本宫经商赚钱!”
长孙宽被一连窜的头衔打蒙了,太子洗马他是看不上的,再说了,他只是来驱动沈念去干活的,可不愿意把自己陷进去,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和疯狂无知的太子殿下,傻缺都知道选那边!
“城市综合体?什么玩意儿?”
“你别管,你就说。”
“??”
应付一个疯太子咋就这么难呢,比应付长孙无忌困难多了!
长孙无忌只是要我的命,疯太子却要我的智商,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听我娓娓道来。”
不能忍就继续忍。
“殿下之前自污,心力皆放在市井之中,斗鸡走马实属平常,打架闹事司空见惯,蚂蚱蝼蚁相识无数,勋贵世家一应全无。”
沈念两眼微眯,“我怀疑你在骂我,但我没有证据。”
长孙宽假装听不见,无视他道:“所谓经商,大抵分为两种,一种是个人所为,自取一些生活用度,一种则是一群人为了共同的钱财,一起出资经营,一起得利谋益,前者小打小闹,后者众广蓬勃,以殿下的身份理当是后者。”
双眼猛地一瞪,长孙宽气势勃然而上,喝道:“可殿下现在有人吗,有钱吗,有地吗?统统没有!此乃便是某所言根基不稳所在!”
“就这点?”沈念不高兴了,掏着耳朵道:“我要的是办法,不是问题。”
似乎能压制沈念的语气这家伙总是乐此不疲地使用。
“所以某来了!”
长孙宽长袖一甩,趾高气昂地道:“某能为殿下提供人脉、钱财、土地!”
“人从何来?”
“百家勋贵皆为太子殿下马首是瞻!”
“钱从何来?”
“长孙家万贯家财以供太子殿下驱使!”
“地从何来?”
“城内里坊皆有空余,左右腾挪,自有一席之地。”
“天下谁人能到做到?”
“呵呵,并非某自夸,天下有才者不知凡几!”
“本宫不要俗凡,要最好!”
“唯有一人!”
“谁?”
“某!”
“那就你来做此事吧!”
“某……额?”
长孙宽眨巴眨巴眼睛,发现沈念正抱着两手,嘻嘻地冲着他笑;小可爱掩着嘴,吃吃地偷着笑;茶博士低着头,浑然不顾涨开的煮茶满溢而出,肩膀剧烈抽搐。
“不是,我是说,那个,啥……”
长孙宽忽然间乱了手脚,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我去做这些事了,应该是我说动你去做这些事情才对啊!
啪!
就在他慌乱无措时,却见沈念跳起身来,稚嫩的小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道:“得了,就是你了!”
“我?我什么?”
“从现在起,你就是城市综合体建设总管了!”
“什么城,什么市,什么体?”
“你不需要知道!”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啊!”长孙宽急得头发一把一把往下薅,某乃长孙家库府总管,掌管天下无数钱粮,看得上你那什么狗屁城市体?
关键是,我没打算把自己陷你身上啊!
沈念哈哈大笑,“就这么说定了,过几日来东宫领取企划书,本宫好好地带你玩一票大的!”
鬼才跟你玩!
长孙宽急得直跺脚,可沈念却不管他,带着小可爱高高兴兴地走了,只留得一个茶博士匍匐在地,背脊剧烈起伏,想来肯定不是在哭,那便一定在笑。
“作孽啊!”长孙宽颓然倒地,长孙无忌给他的任务是尽全力让沈念犯错误,从而被李世民厌恶,将他赶下太子位。
今日出门前,他打听到魏无双去见沈念,只要沈念不是个傻子便一定会拒绝,他便有机可趁,从幕后转出,正式出现在沈念的周围,然后功成身退,静待疯太子闯下大祸。
上楼前,他想了至少一百万种沈念入坑的办法,其中七十万种不可行,二十万种有可能行,十万种必定能行,而他所用的这一种绝对是上上之选,百万里挑一,就问一声厉不厉害!
可他猜中了前头,偏偏没有猜中结尾。
他把自己陷进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目光空洞,囔囔自语。
“为什么?”
沈念出了门,又到魏家食店里寻了一圈魏无双,发现魏无双和魏征都不在,料定魏家铁了心要捧他上位,只好打算边走边看,只要经商一事确定下来,必定触痛皇室神经,魏家再有吹天的本事也奈何不得。
于是重新打起精神,回宫整理企划书。
路上,小可爱没来由地开口问道:“长孙宽狼子野心,殿下不可能不知道,为何还要强取他为麾下?”
沈念悠然道:“此人心思缜密,才华无双,不留下他为麾下,本宫实在不自在。”
“可他若做对不起郎君之事呢?”
“做事在他,用人在我,我若收服不了,那是我没本事,怪他干嘛!”
小可爱:“……”
“走了,快点跟上,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不快点赚到钱,我如何离开这该死的长安城,远离那头吃人的猛虎?”
“郎君等等我!”
夕阳西下,橘黄色的阳光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拉得好长,滚滚人流之中,不过两滴水珠,荡在其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太极宫中,李世民瞪大了虎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鞠躬施礼的房玄龄后脑勺,惊恐地喊道:“你说什么?你要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