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神婿
白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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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华安路上人来人往。
王禅牵着洛小鱼柔若无骨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比洛小鱼领先半个身位。而失明的洛小鱼,只要握着王禅宽厚的手掌,就能十分信任的迈出每一步。
街道尽头的凯旋门西餐厅,是东海市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今天,是王禅和洛小鱼一周年结婚纪念日。
这是他们第一个结婚纪念日,王禅想给洛小鱼一个惊喜。于是准备了好几个月,每个月省吃俭用,从工资里攒出一些钱,只为了来凯旋门西餐厅消费一次。
一年前,王禅顺着禹河被冲到下游,被洛家人救起。
当时他身上有一块神秘的玄武玉佩,被误以为是龙都八大家族王家的直系子弟。
洛家想要攀上王家的关系,于是选了家族内一个适龄女子嫁给王禅,天生失明的洛小鱼成了牺牲品。
婚礼盛大,洛家邀请了东海各界名流观礼。
不曾想婚礼之后,洛家托了各种关系,打听到王家根本没有一个叫王禅的。
一夜之间,洛家沦为东海市最大的笑柄。
洛家为了颜面,虽没有将王禅这个上门女婿赶走。
但是,洛小鱼一家都因为王禅地缘故,基本被排除出洛家的权力核心。
“小鱼,今天是我们第一个结婚纪念日。我王禅发誓,以后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王禅神情认真道。
洛小鱼虽看不见王禅的样子,但是能想象出王禅地认真。
于是,自己也露出笑容,很是认真的点点头。
“我相信你。”
不管别人怎么羞辱,诋毁王禅,唯有洛小鱼一直包容他,相信他。
眼睛不能视物,让洛小鱼有一个更为纯洁,不染尘埃的心灵。
洛小鱼的笑容,像是一抹阳光照在王禅心头。
凯旋门西餐厅外面停着许多豪车,能在东海唯一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用餐的,非富即贵。
刚刚进门,王禅便感到高贵典雅的气息扑面。
轻柔温暖的灯光,照在光可鉴人的墙壁上。
让王禅自卑的不敢去看。
走进大厅,全都是衣着光鲜,意气风发的上流人士。哪怕服务生,也都一本正经的穿着燕尾服。
有人扫见王禅地寒酸,不易察觉的皱皱眉毛。
王禅握着洛小鱼的手掌微微发紧,用另一只手扯了下外套,挡住衬衫磨得起毛的领口。
然后带有几分局促的坐在座位上。
“先生,我们凯旋门餐厅最低消费八千。”
服务生走过来,脸上露出嫌弃。
洛小鱼听到这个数字,大吃一惊。王禅说结婚纪念日要给她一个惊喜,没想到是带她来凯旋门餐厅。
王禅因为失忆,只能在工厂做普通工人,每个月工资只有三四千。
凯旋门餐厅对他们而言太奢侈了。
“王禅,我们还是走吧。”
洛小鱼拽了拽王禅的衣袖。
“没事,我有钱。”
王禅转过头向服务生要菜单。
听见两人对话,服务生更看不起他们的穷酸了。
出门对过砂县小吃,才是王禅这种底层人该去的地方。
服务生把一份菜单拍在王禅面前“菜单是英文的,看不懂我可以翻译。”
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倨傲。
事实上凯旋门西餐厅一共有两份菜单,一份中英文混合的,一份全英文菜单,主要凸显格调。
王禅不知道对方是刁难自己,面红耳赤的抬手在菜单上点了几道菜。
旁边一张桌子正在就餐的男女,男人穿着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是价值数十万的百达翡丽腕表。
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披着貂皮披肩,珠光宝气的女人用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亲爱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酸臭味,简直太恶心了。”
陈峰点点头。“我一直都说凯旋门餐厅该实行会员制,省得那些底层穷人跑进来,影响用餐心情。”
“服务员,给我换一张桌子!”
陈峰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王禅感到对方浓浓的羞辱,他虽然在工厂干活,但是今天出门前已经洗过澡,换了衣服,身上根本没有汗味。
王禅想要和对方理论,但是被洛小鱼拉住了。
一个长相出挑的服务员负责给王禅上菜,当她听见王禅和洛小鱼是过结婚纪念日之后,心里忍不住鄙夷。
结婚纪念日点柠檬水,连瓶红酒都不舍得开。
这种男人太垃圾了。
王禅从她脸上看到冷漠鄙夷,只想让她快点离开。“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行。”
服务员看见王禅站起来,要亲自从餐车上端菜。
他伸出手,手上全是干活磨出的糨子。
顿时,服务员感到恶心,盛气凌人的冷声道“你一个干粗活的,碰坏了东西赔得起吗!”
王禅像是被毒蛇咬一样缩回手。
“窝囊废!”
眼见他这幅样子,服务员心里哼了一声。
自己要是嫁人,坚决不能嫁给这种窝囊废。
餐厅里响着悠扬的钢琴曲,用餐氛围非常好,但是王禅很不舒服。感觉这里的空气,都对他们充满了不友好。
他在厂子里,听工友说能带着女朋友去凯旋门餐厅吃一顿饭,人生无憾。
女人就喜欢这种浪费,奢华的感觉。
王禅只想让洛小鱼高兴。
他如果早知道这种状况,根本不会选择凯旋门餐厅。
如今,王禅只希望快点吃完,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刚才换了桌子,打扮妖艳的女人高跟鞋击打地面,快步而来。先在原先的座位上翻找了一遍,然后抬手指向王禅和洛小鱼。
“我的钱包不见了,你们两人小偷快点交出来!”
声音响亮,整个餐厅所有人视线,霎时间集中在王禅他们身上。
“你说什么,我根本没拿你东西,你凭什么诬蔑人!”
王禅气愤道。
餐厅内众人对着王禅指指点点的。
妖艳女人一听王禅质问自己,眉毛都快竖起来了“我刚刚把钱包落下,现在不见了,不是你偷的又是谁!”
“在凯旋门餐厅就餐的,都是有素养有道德的成功人士,就你们两个下等人,肯定是你们偷的。”
妖艳女人的话,得到众人的认同。
偷窃这么丢人的事,只有社会最底层的人才会做。
这时,给王禅上菜的服务员也跟着帮衬道:“从上菜到现在最多二十分钟,他们就准备收拾东西走了,绝对是心里有鬼。像他们这种人,一辈子也就舍得来一次凯旋门餐厅,谁不是发朋友圈炫耀,坐到打烊才舍得走。”
妖艳女人一听,觉得服务员说的非常有道理,于是显得更加咄咄逼人。“我警告你们,快点把我钱包交出来,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陈峰看到女伴这里发生争执,也走过来。
当他了解到发生了什么,随手写了一张支票扔在王禅脸上。
“这一万块钱对你来说不少了,把我女朋友的钱包交出来。”
“我今天心情好,不想因为你这种人坏了心情,把钱包拿出来滚蛋,别给脸不要脸。”
王禅把支票撕碎,扔在脚下,因为气愤而脸色涨红。“我说了没拿她钱包,餐厅里有监控,你要是不相信可以调监控。”
一个认识陈峰的人,带着酒气走过来,视线肆无忌惮的停留在洛小鱼身上。“调监控多麻烦,哪有搜身简单,你们有没有偷东西一搜就知道了。陈少,你说是不是。”
陈峰顺着他的视线,看见洛小鱼。
之前,洛小鱼一直背对着他,没有仔细去看。此刻看见洛小鱼精致的侧脸,一股燥热的从小腹涌出来。
“也是,区区一点小事何必麻烦餐厅,搜一搜就清楚了。”陈峰带着邪笑道。
至于搜身带去的侮辱,他根本不在意。
下等人哪有什么脸面。
陈峰和另一个人步步逼近,王禅浑身热血激起,愤怒的拳头直接砸向陈峰“我说了没拿她钱包,你们凭什么诬陷我!”
砰!
躲闪不及的陈峰,被打的鼻血喷涌。
“该死,你敢打我,你他妈什么东西也敢打我!”
陈峰显然没想到王禅敢打自己,他用手一擦鼻血,怒火顿时充满整个胸腔。
“靠,一个垃圾真是不想活了,连陈少都敢打。”
陈峰的朋友先是一愣,随后冲向王禅。
王禅虽然愤怒,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便被两人联手打翻在地。
周围一片狼藉,洛小鱼眼睛看不见,只能大声哭喊,祈求陈峰两人停手。
她绝美的脸上满是泪水,看着让人心疼。
不过,反而更加激起陈峰两人的暴虐。
“妈的,老子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被人打,你刚才很有种,你再给我跳啊!”陈峰眼里充斥着狰狞,一脚一脚踹在王禅身上。
他还不解恨,又从旁边桌上拿起一瓶红,“砰”一声爆在王禅头上。
餐厅里有服务生,周围也有许多客人。
然而,不仅没人制止陈峰,反而有人喊出来,说陈峰打的好。
王禅一个下等人敢动手,在他们看来实属大逆不道,被暴打也是咎由自取。
头上挨了重击,王禅几乎昏迷过去。
而这一击,也像是天雷劈中他的灵魂,令王禅回忆起无数事情。
无以量记的记忆碎片,像是水闸泄洪一样,汹涌而至。
由唐末乱世,一直持续到现在。
李存孝,赵匡胤,朱棣,袁崇焕。
一个个人名,一张张面孔浮上心头。
“啊!”
王禅咆哮一声,从地上猛然站起来。
看见他爬起来,陈峰满脸讥笑“下等人就是下等人,皮糙肉厚不是一般的耐打。”
“你说你二十多年第一次被人打?”
王禅还是那个王禅。
但是此刻王禅气质和刚才截然不同,一双眼睛犹如幽深夜色中的大海,深不见底。
显得强势和霸道。
陈峰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刚要开口。
只听王禅继续说道:“那你运气不错,一次挨满二十多年的打。”
“你。”
陈峰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因为王禅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提起来。
“没人打你是不是?”
王禅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把陈峰扇懵了。
“我打你了能怎么样?”
反手又一巴掌。
脆响炸在所有人心头,陈峰被打的满嘴是血,牙齿都崩飞了三颗。
“说啊!”
每一句话,都伴随着王禅地巴掌。
“告诉我!”
“你刚才很嚣张,现在告诉我!”
“我打你了,你能如何!”
陈峰原本英俊的脸,被抽成猪头,一双眼睛怨毒到了极致。
这时,陈峰的朋友反应过来,抓起一张椅子想暗算王禅,被王禅一脚踹的飞起,撞翻了三四张桌子。
妖艳女人撒泼一样来打王禅,王禅抬手将其扇倒在地。
整容做的下巴歪到一边,鼻梁假体也被打塌了。
这一连串动作,展现的凶猛战斗力,让所有人呆若木鸡。
刚刚还被两人暴打的王禅,突然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凶悍的令人发指。
“你完了,你打了陈少把天都捅破了,现在放开陈少,说不定还能捡一条烂命!”那个相貌出挑,看不起王禅地服务员颐指气使的指着王禅。
虽然王禅很能打,但是能打管屁用。
现代社会又不是古代,能打,还能打得过金钱,打得过权势!
凭陈峰的背景,事后要踩死王禅都跟玩一样。
服务员一看王禅不说话,觉得他肯定是害怕了。刚刚脑子一热,一腔热血敢和权贵叫板,现在想起来自己只是个蝼蚁。
想到这里,服务员不由嘴角上翘,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她站出的时机简直太完美了,只要能救下陈峰,以后陈峰都会记着她的好。
“听到没有,放了陈少跪下道歉,你还有一条生路!”
陈峰也含糊不清道。“放了我,放了我,我饶你不死,要不然我弄死你全家!”
王禅松开手,陈峰身子直接软在地上。
众人一看,脸上不由露出嘲讽。
果然是没有背景的小人物,现在知道怕了。
不过——
下一刻,他们的嘲讽全都凝固在脸上。
因为王禅一只脚踩在陈峰脸上,狠狠踩下去,让他的脸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打电话,把你能喊的人都喊来。”
“你不是要弄死我全家吗,我到要看看是谁给你的底气!”
王禅记忆恢复,他活了上千年。
历经王朝更替,沧海桑田。
更在千年岁月,历史长河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眼下区区一个陈峰,就算陈峰能把东海所有豪强全部叫来,也只是微不足道的小阵仗而已。
“真,真让我打电话?”被打懵的陈峰,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王禅脚上用力,把陈峰的脑袋踩的咯咯作响。“你觉得我给你开玩笑!”
“我打,我这就打。”
陈峰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拽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
“爸,快点来救我啊,我在凯旋门餐厅被人打了。”
“你把所有人都带来了,一定要弄死他……”
不等陈峰说完,王禅一脚把手机踩碎,连带陈峰的手指都直接踩断。
后者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
“王禅,我们还是走吧。”
旁边,洛小鱼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能听见发生了什么,于是小声劝道。
“走?打了我陈峰,放眼东海你们能去哪里!”
“等我爸来了,你们两个都死定了。”
陈峰浑身是伤,一张脸肿的像是猪头。不过打过电话后,整个人再度恢复底气,嚣张的不行。
他目光对着王禅,残忍无比。“你放心,我肯定最后弄死你。我要你看着,我怎么一点点玩死你老婆,然后再弄死你!”
“说得好,我陈世豪在东海有头有脸,一个贱民敢打我儿子。随便打死,太便宜你了!”
陈世豪的娱乐城就在附近,听到儿子被人打了,点齐兵马,带着愤怒杀到凯旋门餐厅。
一进门,看见陈峰凄惨的样子。
怒火瞬间上头,身后一群描龙画虎的小弟,挥舞棍棒,扬言要把王禅碎尸万段。
气势雄壮
飞扬跋扈
“爸,你总算来了,这个王八蛋偷我女朋友的钱包,还把我打成这样。”陈峰眼看陈世豪来了,一颗心放进肚子里,哭诉起来。
听见陈峰骂自己,王禅抬起脚对准陈峰另一只手。“口无遮拦,这只手也不用要了。”声音落下,“喀嚓”一声又被王禅踩断。
声音像是刀子扎在陈世豪心头,让他暴跳如雷。
“全都给我上,给我灭了他!”
陈世豪把手上的烟一扔,一声令下,二十多个小混混涌向王禅。
这伙人在娱乐城看场子,一个个身经百战,此刻红着眼,散发的暴戾令场中所有人噤若寒蝉。
“居然是陈世豪,世豪娱乐城的大老板,这个小子死定了。”
场中有人见过陈世豪。
娱乐城那种地方鱼龙混杂,能做到大老板,绝对是一个狠人,否则镇不住场面。
得知陈世豪的身份,众人齐齐倒抽凉气。
知道王禅肯定完蛋了。
一个二十多岁,穿着寒酸的小年轻,怎么斗得过陈世豪。
“想和陈世豪这种枭雄斗,没有十亿身家,人家都不带正眼看的。”
“会打架有个鸟用,世豪娱乐城打手上百,用人都能堆死他!”
砰——
就在这时,第一个冲向王禅的小混混,向后飞起,重重摔落在桌子上。
紧接着,他又一个直冲拳。
第二人仰面倒下。
第三个人被王禅手臂扫中,胳膊呈现出不可思议的扭曲。
转眼间,二十多个人能站着的只剩下六个,其他人全部哀嚎着倒在地上,根本爬不起来。
这幅画面给予众人巨大的震撼。
刚才吹嘘陈世豪的,都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你们几个还要继续打?”
“再打,就不是断手断脚这么简单了。”
“你们下半辈子在床上就不用起来了。”
王禅弹了弹手指,语气显得很是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