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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侵华的功臣

坂垣征四郎其人在日本侵华史纪录中颇有资历,他的个人发迹史是和中国人民的灾难同步进行着的。

早在1928年9月,日本政府制定《对华政策要点》,以“防止共产主义分子潜入东三省”为名表示对东北“无论如何不可漠然视之”。同年11月由一群少壮派右翼军人组成的“国策研究会”成立。不久,该会又与另一右翼军人团体“双叶会”合并,共同鼓吹对外扩张。

1929年5月,两会举行碰头会,实现正式联合,定名为“一夕会”,并通过了“重点解决满蒙问题”的决议。

“一夕会”的成员都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十五届至二十五届的毕业生,其中主要有河本大作、坂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冈村宁次、东条英机、石原莞尔等。

同年春,日本内阁中的海相冈田启介、陆相白川、铁相小川三人召开会议,决定对满蒙付诸行动,以便“一扫弥漫于东亚之妖云,巩固和平之基础。”

从1930年底起,日本军部开始进行新的政治策划。参加这项活动的有参谋本部情报部长建川美次(不久调任作战部长),欧美课长渡久雄、中国课长重藤干秋、中国班长根本博、俄国班长桥本欣五郎。经过策划,秘密制定了《1931年度形势判断》。这个文件确定分三个阶段从根本上解决“满蒙问题”:打破现状,建立亲日政权,最后完全战领东北。

1931年6月,日本军部又作了进一步的政治准备。在转任参谋本部作战部长的建川美次主持下,由陆军省事课长永田铁山,人事课长冈村宁次、参谋本部编制课长山胁正隆、欧美课长渡久雄和中国课长重藤干秋等,组成所谓“五课长会议”,反复研究东北问题,制定了《解决满洲问题方案大纲》。这个秘密文件,明确规定了有关侵略东北方针、步骤和措施,并确定尽早采取军事行动。

为了解东北各地的情况,制定侵略作战方针,日本关东军曾举行多次“参谋旅行”。其中规模较大,时间较长的有四次,即1929年7月的“北海参谋旅行”。10月的“辽西参谋旅行”。1930年5月的“长春参谋旅行”。1931年7月的第二次“北满参谋旅行”。

参谋旅行的主要人物为坂垣征四郎和石原莞尔。他们两人都是关东军的高级主任参谋,同属于日本少壮派军人,积极鼓吹侵略中国,占领东北,是发动“九·一八”事变的主要罪魁祸首。坂坦、石原等人在每次外出活动中,总是边旅行、边观察、边策划、边研究,既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地形、交通、物产,还观察军队的配置等情况。

1929年7月,在对北满进行考查之初,石原提出了《作为扭转国家命运之根本国策的满蒙问题解决方案》,声称“要立刻对中国作战,坚决把满蒙政权握于我手中”;认为“拯救没有和平的中国是日本的使命,同样也是拯救自己的惟一途径。”

当日寇侵占东北的准备工作一切就绪之后,就向中国开刀了。他的进攻矛头首先指向沈阳。沈阳是中国东北四省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东北军主力的驻地。日本总参谋部认为:应使关东军主力迅速集中于奉天,以便先发制人,一举控制东北四省之中枢。

坂垣征四郎就是策划的主谋之一,而且是具体实施的刽子手。为了制造侵占沈阳的借口,日军选择了距北大营不远的柳条湖附近的南满铁路轨一段为爆破地点,并规定了第一期军事占领的范围,以满铁沿线的长春及其以西二百五十公里的洮南、长春以东一百公里的吉林、以及吉林以东一百五十公里的敦化为界限,大体相当于整个东北的三分之一的南满地区。

关东军在选择发动“事变”的时机时,充分考虑了中日交涉的形势。他们多次企图利用中日之间的所谓“满洲问题”的悬案,大做文章。

坂垣征四郎为此,可谓费尽心机了。据他自己说,大小悬案有五百件,一件也没有解决。因此,他们蓄意在1931年秋再制造一个柳条湖事件,作为日本侵略中国东北的新借口。坂垣等人在策划制造柳条湖事件的同时,立即在满铁沿线以外各地投掷炸弹,制造事端,然后由驻该地领事出面,以治安不良、保护侨民为借口,请求出兵。这项工作由甘粕正彦预备役大尉担任,并责成他们执行“蒙古独立”,“广岛独立”和“北满骚扰”等计划。

关东军里的阴谋集团与军部中央的秘密班子,关系密切,来往频繁。1931年6月间,关东军特派花谷回东京同军部密谋集团相商,约定在10月前后发动“满洲事变”的同时,实行“国内改造”。花谷说,大家一致认为:时至今日,更待何时,箭在弦上,惟有一放。就这样返回了东北。

发动“事变”是另一个班子,是在东北的日本侨民中的“民间”右翼团体——最早出现的是金井章次等人主持的“满蒙青年联盟。”

这个右翼集团以满铁职员为骨干,后来发展到五千多人。从他们炮制的“满洲自治国建设方案”等文件中可以看出,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配合关东军武装占领东北,为在东北实施殖民统治,替关东军出谋献策。

他们还以“民间”团体的形式出现,对日本侨民,特别是向日本人民进行侵略东北的欺骗宣传,进行所谓“以满蒙为背景的思想圣战”。这些右翼分子都直接参与了“事变”,而且是东北傀儡政权的积极策划者。他们中的许多人,后来都充当了伪满洲国的“顾问”和“次长”。

“柳条湖事件”是关东军蓄谋已久的。

早在1930年11月,日本陆军省军事课长永田铁山到东北时,石原莞尔已向他透露了这个意思。

1931年6月末,坂垣等人又进一步制定了在柳条湖爆炸铁路的具体计划,时间定为9月28日,并且预谋在爆炸铁路的同时炮轰北大营,以求在一夜之间占领沈阳全城。

后来,由于这个计划泄露,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坂垣、花谷等人反复研究,决定把原定的日期提前十天,于9月18日发动“事变”。

日本帝国主义一手制造的“柳条湖事件”就这样发生了。

9月18日夜10时20分,关东军自行炸毁了沈阳北郊柳条湖村附近南满铁路的一段路轨。这个事件发生后,日本侵略者使用贼喊捉贼的惯伎,诬称中国军队破坏南满铁路,袭击日本守备队。

柳条湖事件发生后的一个小时,即1931年9月18日夜11时18分,关东军参谋,奉天特务机关辅助官花谷少佐,以特务机关长土肥原的名义,给关东军参谋长三宅光治和日本陆军大臣南次郎发出了第一封电报,内称:“18日下午10时半左右,于奉天北面的北大营两侧,暴虐的中国军队,破坏我南满铁路,袭击我守备队,同赶赴现场的我守备队某部发生冲突。”

过了约半个小时,花谷又发出第二封电报,捏造说:“北大营的中国军队炸毁我南满铁路,其兵力三、四个连,现已陆续逃回营房。我虎石台中队于11时许,在与北大营之敌军五、六百人作战中,已将该营之一角予以占领,而敌仍在不断暗加机关枪和步枪,我连队目前在苦战中。”

椐日本《文献昭和史》披露,关于柳条湖事件的真实情况,参与策划这个事件的花谷正在他战后写的回忆录中作了比较详细的描述。他写道:

“9月18日夜,弯月挂起,高梁地黑沉沉一片,疏星点点,长空欲坠。岛本大队川岛中队的河本末守中尉,以巡视铁路为名,率领部下数名向柳条河方向走去。一边从侧面观察北大营的兵营,一边选了离兵营约八米往南去的地点。在这里,河本亲自把骑兵用的小型炸药安放在铁轨下,并点了火。时间10点多钟,爆炸时轰的一声,炸断的铁轨和枕木向四处飞散。”

“不管怎么说,也没有炸死张作霖时那么大的规模。这一次不仅没有把火车炸翻,而且还必须做到,使在满铁路上驰骋着的列车免受损害。因此让工兵作了计算,直线单面铁轨即使炸断一小段,高速行驶的火车暂时地倾斜一下后,还可以通过。根据调查所得的这个安全长度,规定了所需的炸药数量。”

“在炸毁路轨的同时,用随身携带的电话机向大队本部和奉天机关报告。这时,呆在铁路爆破点以北约四公里的文官屯的川岛中队长,立即率兵南下,开始袭击北大营。今田大尉不但在现场附近监督爆破作业,而且他本人是一个精通剑术的人,发起冲锋时,他亲自挥舞着日本军刀,杀进了北大营。片岗、奥户、中野等雄峰会的浪人也从中协助。在特务机关里,对此一无所知的岛本大队长,参加宴会回来正在熟睡,得到紧急报告后,慌忙赶到现场。这时坂垣代理关东军司令官业已下达命令,令第二十九联队、岛本大队和立即集合部队参加战斗。”

日本帝国主义制造柳条湖事件的根本政治目的,是要以此为契机,变中国东北为它的殖民地;其军事战略方针,是所谓“以寡敌众”、“先发制人”、“速战速决”。所以在爆炸铁路后,立即按预定计划,向北大营和沈阳城进攻。

首先,坂垣征四郎以代理关东军司令官、先遣参谋的名义,接连发布四道攻占北大营和沈阳城的命令。

即:“令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扫荡北大营之敌;令步兵第二十九联队进攻奉天城;令独立守备队第五大队从北面进攻北大营,受独立守备队第二大队长指挥;要求第二师团以主力增援之。”

接着,又以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的名义,发布了由作战主任参谋石原莞尔起草的八项电令,除了命令占领营口、凤凰城、安东、长春等地外,主要是命令有关部队迅速集中沈阳,支援进攻沈阳的日军。

同时,还请求驻朝鲜日军越境增援沈阳,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对于坂垣放大侵华主动行动表示赞许,对他以代理司令官发布的四项命令予以承认;并把这些命令和以自己名义发布的八项电令一起电告日本军部。

在日本军部的支持和关东军头目的指挥下,沈阳城即将沦陷。

9月18日夜11时30分,日军守备队第二大队占领了北大营的西北角,接着又于19日清晨5时30分完全占领了北大营。

进攻沈阳城的日军第二十九联队,于19日零时50分由屯营地出发,于中午前到达小西门外。会攻沈阳城的日军分三路前进。第一路攻商埠南市场。首先攻入第一、二公安分局,然后将南市场全部占领。第二路攻商埠北市场,也将那里的警察缴械,并占领邮政局。第三路分别侵入大小西门,先将第四警署包围,接着包围宪兵总司令部、电话局、有线电台、无线电台,然后包围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省政府等重要机关及东在省官银号、中国和交通两银行。

被日本包围的东北军队、警察、宪兵统统被缴械,未被包围者四处逃避。其它各军政机关、学校、工厂也被陆续占领。就这样,到9月19日早晨6点30分止,一夜之间沈阳城完全被日军攻陷。

日军侵占沈阳后,对中国人民实行野蛮的迫害和屠杀,同时劫掠中国的公私财产。

据不完全统计,仅官方财产的损失,就在十七亿元以上。军械器材和飞机大炮的损失更巨。计有飞机262架,迫击炮等各种炮3090门,战车26辆,步枪和手枪118206支,机关枪5864挺。这些飞机大炮枪支弹药,许多是完好无缺地落入日军手中。

垢垣,就是这样靠阴谋入侵中国起家的。然后,他从密室中一跃到光天化日之下,举起手中的屠刀,率领着日本最精锐的部队一路南侵,来到平型关下。

平型关下这支部队的统帅坂垣征四郎曾经温顺过,他笑眯眯地看着中国的末代皇帝溥仪,显得那么“友好亲善”,而不像今天这样肆无忌惮。

坂垣是日本侵华的功臣,而且是“功高盖世”了。说这话不过份。是因为他在1929年就在关东军任参谋之职,当时是大佐军衔,相当如今中国军队的大校吧,“九·一八事变”后,日侵略军在东北组织满洲国时,他受命代表关东军同溥仪谈判。而且谈判桌上的“战绩”绝佳,使溥仪俯首贴耳。

那张1932年3月9日溥仪就任“执政”的照片上,左边紧靠着的是日本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他不会埋没了文武俱佳的部下坂垣的。

由于坂垣组织傀儡政府有功,1937年芦沟桥事变爆发的时候,他已升任中将师团长了。

不能不说坂垣的武士道精神很强,除了在他本人身上体现出来之外,他率领的部队同样体现着这一点。

坂垣在日本的名气很大。

坂垣在中国的名气也很大,大就大在他先后败在中国两位抗战名将的手下,先后被掐断了尾巴,撞破了五腑六脏。

平型关下,他碰上了被斯大林赏识其军事天才的林彪。被这位著名抗战将领的部队把其辎重和后尾部队敲掉了。

台儿庄大战之前,他被中国最著名的千古英烈,战死沙场让日寇听起来心惊胆颤的抗战将领张自忠率部毙伤四千余人。

应该说,一个日本军人,能够与林彪、张自忠对垒,就是吃了败仗也“虽败犹荣”。可平型关战前他还不知深浅,那个“荣”可过了份,把狼腚撅得老高。

当时的战局实在吃紧。日本人真有“三个月灭亡中国”之势,其狼嘴张得很大很大。中原大地顿时黑云压城血雨腥风。

华北日军在侵占了北平、天津、张家口、保定等地之后,气势汹汹地一面沿津浦、平汉两条铁路节节南下,一面兵分两路进逼山西。驻扎华北的80万国民党军队,在日寇大举进攻下,迅速土崩瓦解,纷纷逃窜,真是“闻风四十里,枪响一百三”,使侵略者如入无人之境。

常听说“兵败如山倒”,坂垣好不得意。得意中的坂垣用兵仍很有板眼。《日军侵华战争》一书有如下记载:

敌“华北方面军”在9月4日决定在香月清司的第一军进攻保定的同时,令位于宣化一带的坂垣征四郎之第五师团进至蔚县,以策应其第一军进攻保定,并封锁我国军队在西部山区的交通。

9月6日,第五师团除留其第十一联队一部防守宣化铁路沿线外,其余由平绥路东段两路进入蔚县山区,以策应南路香月的第一军,北路的关东军沿平绥路向西进攻。

北路在宣化的三浦敏事之第二十一旅团,向西南经深井于9月9日至花稍营、井儿沟,10月至阳原,并从阳原西南的白家泉,渡至桑乾河以南,9月14日经南村而占领了广灵,到达蔚县以西地区。

南路在新保安的国崎登第九旅团,向西经鹿、大堡、桃花堡、西合营,其先头的第五骑兵联队于9月11日即占领了蔚县。

敌第五师在行动之前获得情报,知我守军第73师已在广灵一带山区设防,因而采用了第九旅团从东正面,第二十一旅团从北面、西面迂回的方法进攻广灵。第五师团进入蔚县、广灵的前后,沿平绥县进攻的关东军“蒙疆兵团”,已在9月13日占领了大同,17日占领了大同西南的尚希庄和大同以北丰镇,沿平汉路进攻的香月清司第一军已于9月19日攻占了定兴。

坂垣的脑袋有些发热、发胀了:如果再发展下去,很快就可以打过黄河西岸,到陕北的黄土高原去兜兜风了。他递进着自己的推断,步步逼向一个历史时刻,一个悄悄到来的时刻。

坂垣根据北面平绥路,南面平汉路的有利情况,因而将其部队的一部,以一、两个大队为单位,向西、向南对附近的中国军队第七十三师进行攻击。本来该敌的师团司令部及第四十一联队驻于蔚县;第九旅团驻于蔚县东南的西柳林,作向保定进攻的准备;第二十一旅团位于广灵。经扫荡出动之后,第二十一团第二十一联队的第一、第二大队于9月16日占领了广灵以西约50公里的浑源;第九旅团的第十联队之第一大队和第二十一联队第三大队于9月20日攻占了广灵以南约90公里的灵丘,加之还有一部驻于新保安及宣化地区,此时第五师团的部队已经相当分散。

在与敌第五师团的作战中,七十三师师长刘奉滨于9月15日在蔚县西南的松树山负重伤。

应该申明的是,就是在节节败退的国民党部队中,仍不乏拼死御敌的勇士,遗憾的是大势所趋,败退成了中国军队“挡不住的感觉”。

第五师团通过侦察,知我第二战区在平型关一带正集结部队,以阻止其前进,为解除西面的威胁,坂垣于9月21日令二十一旅团长三浦敏事率第四十二队的第二大队、野炮兵一个大队、连同在灵丘的两个大队,向西攻占平型关及以西的大营镇,并消灭该地守军,控制通向太原的要道;又令在浑源的两个步兵大队和从平型关以北的小道沟一带攻进长城后,继续向西南的大营镇进攻,以策应三浦敏事的三个步兵大队和一个炮兵大队的作战。

此时,一支神奇的“红军”、部队和抗战的生力军突然出现了,出现在坂垣面前。他还没知觉,仍做着大日本皇军不可战胜之梦。

坂垣所以选择平型关作为迂回路线,因为他清楚这里是山西和河北交界的地方,是个比较薄弱的环节。他自带队进攻华北以来,遇到的都是不战自退的国民党部队,气焰骄纵得很。他有个错误的估计,以为我军(即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不可能这样快东渡黄河,根本没有估计到在他眼皮底下会有一支严阵以待的八路军队伍。

历史证明,共产党是不可忽略的,共产党所领导的军队是不可忽略的。谁忽略到这一点,谁就犯了历史性的错误!

9月1日,在浑源的日军第二十一联队栗饭原秀大佐,率其第一、第二两个步兵大队出发,按计划攻向平型关以北的小道口、羊投崖、棚子沟等内长城地区,以策应平型关方向作战,但因遭到国民党第十七军的有力抵抗而未达到目的。

22日,日军第二十一旅团三浦敏事率三个步兵大队,一个野炮兵大队及辎重(因山地天气寒冷,随军运输大量的服装),从灵丘出发攻向平型关。该敌从宣化出发向西占领阳原、广灵、浑源、灵丘等地的作战中,因未受到大的打击而放松了警惕。

从主官到所属部下,坂垣之旅就这样轻轻松松进入了险地。

9月25日晨,这部敌军居然在未向两侧山地派出远方警戒的情况下,以一路纵队进入了一一五师埋伏的山底夹道阵地。

正好关门打狗。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军事家始祖孙子的话常学常新,只要“活学活用”,一定能“立竿见影”。

活该坂垣撞着林彪。

似乎林彪也在等着这个时刻的到来。 dtUYUmPKq2eZYPIGEc0hRBsYgnD+mHprJEKBL6nIWccI+Je5vjWedz8TqsODxU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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