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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军蠹

【原文】

夫三军之行,有探候不审,烽火 (1) 失度;后期犯令,不应时机,阻乱师徒 (2) ;乍前乍后,不合金鼓;上不恤下,削敛无度;营私徇己,不恤饥寒;非言妖辞,妄陈祸福 (3) ;无事喧杂,惊惑将吏;勇不受制,专而陵 (4) 上;侵竭府库,擅给 (5) 其财。此九者,三军之蠹 (6) ,有之必败也。

【注释】

(1)烽火:古时在京城或边境设有高台,遇敌人来袭,就举火示警。

(2)师徒:军队的行程。

(3)妄陈祸福:依占卜结果妄言吉凶祸福。

(4)陵:侵犯、欺负之意。

(5)擅给:自作主张给予。

(6)蠹:害虫,在此指祸害。

【译文】

在军队的作战行动中,因不能严密刺探敌情,而导致烽火报警信号混乱;违反军令、延误到达指定位置的时间,不能掌握作战时机,阻乱了军队的行程;军队散漫,前后失控,进退不符合金鼓号令;在上位者不体恤部属,横征暴敛没有限度;谋求私利、一心为己,对部属的饥寒不理不睬;妖言惑众,依占卜结果妄言吉凶祸福;无故喧哗吵嚷,惊扰迷惑官兵心神;勇悍而不听指挥,专横又侵犯上级;侵吞官府仓库钱财,擅自将财物给予他人。以上这9种,是军中的祸害,有此必败。

【心得】

军队内部隐患不除,必将祸起萧墙,丧失战斗力。诸葛亮在此论述军队容易出现的一些腐败情况:对探察到的复杂敌情不能精确审察、不辨真伪,以致报警混乱;军队组织纪律不严,不能严格遵循军事规定来处理各种问题;为官者不体察下情,一心为己,不关心士兵的疾苦;妖言惑众,乱言吉凶,使军心不稳;恃勇逞强,欺上瞒下,胡作非为,对自己的欲望不加以克制;或者侵吞国家财产,损公肥私。这些势必造成国家财政枯竭,军队上下离心,纪律松弛,部队法令不严,号令难以执行,则战斗力将会大为削弱。军队一旦有了这些弊端而不加以纠正,必然会遭致失败。

说到腐败,极易让人想到“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在漫长的封建社会里,吏治腐败,贪鄙之徒比比皆是。清代的和珅可说是中国封建社会头号大贪污犯。据统计,和珅做了20年军机大臣,贪污的家产有黄金580余万两,元宝银940万两,当铺75所,银号40所,地亩8000余亩……约共折合白银8亿两,抵得上当时清朝20年的税银收入。他的靠山乾隆帝死后,即被嘉庆帝抄没家产,责令自杀。民谚云:“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就是愤怒的申斥和嘲讽。为官者如果贪欲太强,一味地损公肥私,那势必会令军队的战斗力下降,从而在战场上难逃败北的厄运。

公元前342年,魏军在主将庞涓的率领下进攻韩国,韩国向齐国求救。于是,齐国派主将田忌、军师孙膑率领大军救韩。但这支齐军在孙膑的坚持下,并没有前往韩国,而是直扑魏国都城大梁。这一招果然奏效,庞涓闻讯后,匆匆从韩国赶回来。等魏军回到大梁,齐军却不战而撤,庞涓跟在后面紧紧追赶。为了解齐军动静,庞涓每天都要查看齐军前一天驻扎过的营地。他发现,齐军营地里的锅灶逐日减少;第一天可供10万人吃饭,第二天供5万人吃饭,到了第三天只供3万人吃饭了。他认为一定是齐军怯懦,士兵纷纷逃亡,因此产生轻敌心态,只挑选2万精锐,昼夜兼程追赶,发誓一定要生擒孙膑。一天日暮时分,魏军来到两山夹峙的马陵道,但见前有巨木阻路。庞涓追敌心切,吩咐搬开巨木,燃起火把,照样赶路。这时一个士卒前来禀报,说是前面一棵大树上被剥去一块树皮,上面写有字迹。庞涓上前一看,树上分分明明写着8个大字:“庞涓死于此树之下!”他惊觉中计,正欲下令退军,却为时已晚,两旁万箭齐飞而来,火光遍地,喊声冲天。原来孙膑用减灶示弱的办法引诱庞涓上钩,却早已将主力埋伏于此,只待庞涓一到,便将其包围起来。魏军被包围在狭窄山涧之中,脱身不得,自相践踏,死伤大半,庞涓也身中数箭。他眼看无法逃走,不由得仰天长叹道:“终于成就了孙膑这小子的名声。”言毕,自刎身死。

孙膑在引诱庞涓追击自己时,在军灶数量上大做文章,制造庞涓以为自己软弱可欺的假象。而庞涓却对此不辨真伪,错估了形势,在地势险要的地带还一味紧追不舍,终于使自己走进埋伏圈。可见,他的失败正是由于“探候不审”所造成的恶果。 Z8poORRus54xEYfnD9H3aEYdHM22tQnnc5U+eKi9Y/ld9/FpZ8C+tWc+thcL7m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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