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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埃菲索斯人与阿狄迷斯女神

从很早的年代起,阿狄迷斯就吸引了众多的香客和旅游者,她从这些香客、旅游者使用她的圣港的船舶那里为神庙挣来了大量收入。她分享那些经常出入于她那开放的庭院的商人创造的利润:工匠出售她的祭祀塑像和神庙的银制小像章,魔术师或方士进行预言算命,牧师和尼姑出售分类圣餐。在圣所发现的破碎的动物骨头表明,那里吃的食物是在祭坛下现场做的。阿狄迷斯得到了居鲁士的救济。他是最后一位吕底亚王,曾以阿狄迷斯女神的名义帮助修建了不朽的神庙考古学家命名为D:一个女巫辅助了大流士,在公元前546年,当他把居鲁士放在柴堆上献祭的时候,他成为征服者波斯王。

然而,当灾难降临女神的圣殿的时候,她的干预却失败了。一个名叫赫瑞斯塔斯的人,企图名垂青史,一把火就将居鲁士的宫殿焚为平地。这个神秘的人物因此对世界历史做出了一个具有讽刺意义的贡献:“赫瑞斯塔顿”便成为“臭名昭著”的同义语。但是,对于公元2世纪的著述家普鲁塔奇来说,赫瑞斯塔斯提供了一个写作极好故事的素材。普鲁塔奇写道,正是在焚火的那个晚上(公元前356年7月21日),女神由于太忙于照料亚历山大大帝的诞生,以至于没能救助她那处于威胁中的神庙。

当亚历山大大帝成为埃菲索斯征服者的时候,他才22岁。他知道,他父亲菲力普二世的塑像在阿狄迷斯的一个庙堂里(考古学家命名为E),建立起来还没有几年,这个庙堂最近被重建。他知道,在希腊和吕底亚,居鲁士的名字已被镌刻在早期神庙(D)那精心装饰的圆柱上。他当然应当清楚,捐献一座建筑物,便给施主授予了一个尊敬的名誉徽章。他尽力讨好埃菲索斯人,为以阿狄迷斯的名义而设的一个节日献祭和阅军。但当他以把他的名字刻在建筑物上为条件才支付神庙的修建费用时,一位老练而且谨慎的当地人向他表示,对于一位神来说,给两个人赠送礼物是不合适的。

阿狄迷斯的避难法增加了它的名声和它的宝藏。就像古代的许多寺庙那样,它的功用是双重的,既是一个宗教机构,又是一个避难所。对于所有那些来神庙寻求避难的哀求者来说,最有吸引力的是传说中的亚马孙族女战士。由于她们享有的信誉,她们的避难要求是一定会得到保证的。对于其他人,比如女神庙的建立者,他们的塑像则伫立在人形山墙里。普遍认可的历史上第一个宏伟的大理石神庙(D)的建造者是居鲁士,吕底亚人的国王。在他同他的一个侄子之间发生的一场武装冲突期间,埃菲索斯人从被危及的卫城到神庙的那个圆柱之间绑了一根绳索,因而给整个城市提供了一个避难所。后来在6世纪,一个残忍的暴君毕达哥拉斯,他无法逮捕一位逃往神庙寻求避难的年轻女士,就迫使她在神庙里呆下去。不幸的是,她自己在绝望中悬梁自尽了。波斯王耶克萨斯在被希腊人打败之后,便把他的孩子送往阿狄迷斯神庙。在那里,这些孩子们得到希腊历史上最艳丽的女人之一——阿狄迷萨女王的保护。阿狄迷萨作为指挥官参加了反对希腊的海战。在后来对圣所的管辖中,亚历山大大帝表现了他那著名的放纵性格,他为一个逃亡的奴隶而温和地向主教求情,当有两个人被强力所驱赶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向他哀告时,他打破了只接纳一个的那些规则。在埃及托勒密家族的悲剧之一中,托勒密·尤吉茨的异父兄弟托勒密·费斯肯于公元前259年带着他的妻子逃到神庙的避难所,在这里他们双双被害。在另一个悲剧中,马克·安特力强迫主教把克利佩特的妹妹阿申罗从神庙交出来。然后他谋害了她,因而保障了克利佩特和他自己的埃及王位宝座。

阿狄迷斯神庙也吸引了哲学家、诗人和艺术家们。公元前6世纪的哲学家赫里特思迫使自己使用了在圣所的神事住所,据说不是为了逃避某些人,而是为了逃避人类。前面提到的早期神庙(D)的建筑师切斯弗雷在受困时,不仅得到了女神的帮助,而且得到了他的建筑师儿子麦提格利斯的帮助,还有第三位建筑师史得鲁斯的帮助,人们可以假定,这位建筑师在附近的塞蒙斯已经历过相似的建筑结构上的问题。著名的雕塑家普鲁克利斯,为居鲁士神庙(D)和后来的装饰有晚期古典建筑(E)的圆柱基座的斯格佩斯塑了像。

希腊人在体育运动、诗歌、戏剧、音乐方面的所有论争中,公元前5世纪在雕塑艺术上的争论具有许多值得重视的特殊性。雕塑家们应展出他们的亚马孙族女战士青铜塑像。被评价为最好的四尊(它们是由雕塑家菲底亚斯、波利特斯、克鲁莱斯和弗鲁德蒙所作)被选出来装饰(D)神庙。这个艺术事件就像居鲁士神庙的建成一样,是用来庆祝公元前450年的“凯利斯和平”的。没有比亚马孙族女战士更好的象征用来庆祝东西方之间的冲突了。亚马孙族女战士不是一支专门作战的娘子军。她们象征着一些东方的民族,也许是东安纳托利亚的一个东方母神玛的好战的女战士,或者是赫梯人的侵略成性的军队,或者是东方其他的一些部落。根据公元前5世纪描述在神庙上的情况来看,她们象征着来自于东方并在击败吕底亚之后占据了神庙的波斯人。

公元1世纪,圣鲍尔从卡瑞森来到富裕、欣欣向荣的城市埃菲索斯。古代的作家们描述了东方的奢华,金色的柱廊,神庙里艺术家那展示艺术天才的场所。当然,古代的批评家则把这座城市描绘成充满了青楼、歌手、演员、花花公子和妓女的罪恶渊薮。鲍尔同银匠底未特斯煽动的群众之间的那场著名的对抗就不是发生在神庙,而是发生在剧院。当圣鲍尔讲话反对对银子的崇拜时,众人通过高呼“伟大属于埃菲索斯人的狄安娜神”而将他们的仇视情绪公开表达出来。圣鲍尔为阿狄迷斯礼拜偶像的粗俗所震惊,这是可以肯定的。对这个礼拜偶像的生动描述来自于另一位圣者约翰,他也在1世纪访问过埃菲索斯。约翰和众人据说比鲍尔取得了更多的成功,但事实是,直到公元4世纪末期,埃菲索斯人并未抛弃阿狄迷斯。当约翰在这座城市行走时,他看到的是描绘过的阿狄迷斯塑像,镀金的嘴唇和一幅面纱。他也在女神的节日期间访问过剧院,在那里,献祭的炊烟如此浓厚,以至于遮住了太阳。他对这个过程有一个良好的印象,在向神庙的行进过程中,牧师吹响了号角。

英国考古学家发现了一篇铭文,被认为是在上述圣者们访问之后写下的,提供了对朝拜阿狄迷斯队伍的极好描述。一位名叫C·威比斯·塞流特鲁斯的捐助人,为庆祝阿狄迷斯的生日的节日朝拜提供了资助。似乎整个埃菲索斯城都参加了,行政官员、文职官员、神庙的男女牧师、音乐家、舞蹈家、年轻人,有的在为献祭搬运工具,有的人领着献祭用的牛羊,有的人骑在马背上,而最重要的是,另外一些人搬运着女神的塑像。这个队伍的主要目的是将女神的礼拜偶像搬运出神庙,以便她可以出席主要由游戏组成的表演。返回途中,还可以观看在圣所举行的献祭。阿狄迷斯埃菲塞就是神的显灵,是一个非凡的神明的出现,为的是让她的崇拜者看到她并产生一种敬畏之感。她可以在圣窗上找到一个位置,也可以被转置于战车的巨轮上。这种女神的仪式性的出场,是东方的长达几个世纪的传统,包括安纳托利亚、叙利亚、美索不达米亚和埃及。在阿狄迷斯神庙的山墙那么高的地方有一个开口,在那儿她可以让她的崇拜者在下面看见。这样的“窗口显现”来自于弗里吉亚的神庙。弗里吉亚是一个帝国,当它失去它的最后一个国王米达斯(公元前700年)时,它也就失去了它的统治权力。但它的宗教仪式的影响却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

弗里吉亚人还崇拜一位仪式性显现的女神塞贝勒,她也是伟大的母神。她的画像雕刻在天然石头中的一个壁龛里,极妙地成为一个显灵的窗户。两个这样的窗户实际上被雕刻在神庙的岩石人形山墙上,每一个围住一个天国的象征物。阿狄迷斯埃菲塞拥有几乎同弗里吉亚母神一样的象征,即凯贝勒。实际上,阿狄迷斯在几种安纳托利亚的方言中都被叫做卡巴巴(塞贝勒)。在希腊语中,“特大的”、“伟大的”这些词语与她的名字一起不断地被引用,表明她是“玛格纳·玛特”,伟大的母神,并且在这里,埃菲索斯的伟大母神就不同于纯粹希腊神话中的猎手女神。她的起源在东方,而不是希腊本身。

阿狄迷斯埃菲塞那特别的多乳房塑像象征着一位母亲神,那些乳房意味女人强盛的生育能力。塑像是坚硬的,其下部就像一个埃及的木乃伊。装饰部分,牡鹿,公牛,狮子,鹰头狮身带有翅膀的怪兽,狮身人面的斯芬克斯,半人半鸟的海妖塞王和蜜蜂,都是源于东方的创造物。学者的好奇已经产生了奇怪的问题:那些真是乳房吗?或许它们是枣椰树、橡树子、茄子、驼鸟、公牛的阴囊、装带护身符的行囊或其他装饰物?毫无疑问,多乳的阿狄迷斯就是崇拜的偶像,从大约公元前3世纪直到公元3世纪哥特人毁坏神庙为止。问题在于:在此之前,什么是崇拜的偶像?在发掘工地发现了原始景观的最早地层的文化堆积(公元前6000年)中,发现了由金子、木料、象牙或黏土制成的形状坚硬的小塑像。关于早期崇拜偶像的传说故事,就以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枝叶、一棵树或一块石头的形式流传下来了。埃克龙丰说,他在神庙里看见了一个金色的埃克让纳像,一个在形式上与在挖掘工地发现的相似的塑像。早期文化堆积中发现古代小塑像展示了一个东方特性的奇异混合。里面有吕底亚人的、波斯人的、弗里吉亚人的、赫梯人的、亚述人的、埃及人的。有些学者坚信它们代表了早期的崇拜偶像。其他人则从某些小塑像中看出是女祭司。其中有一个小塑像不久以前还被认为是牧师,但现在被证明是一位女祭司。

关于早期小塑像的证明的一个线索,来自于塞流特鲁斯的描述。由慷慨的市民责成建立在圣所里的塑像,有些并不是多乳的形象,它们是阿狄迷斯作为带弓的狩猎女神和在阴间高擎火炬的女神的描绘。我们确切地知道,在公元前2世纪,崇拜偶像没有发生变化,罗马帝国时期的硬币清楚地展现了多乳的阿狄迷斯。塞流特鲁斯所指的塑像并没有再现圣所里的崇拜偶像,就像某些人所假定的那样。更可信的是,对于希腊—罗马时期变动中的人口来说,它们反映了不同的神的面貌,而不是东方女神。正像这些罗巴塑像,那些古代的小塑像表现了公元前6世纪女神的不同面貌。比如,带着锭子和猎鹰的女神走近赫梯人—叙利亚人的玛格纳·玛特卡巴巴。

对于早期崇拜偶像的证明更为重要的是这个事实,晚期的古典神庙(E)在设计和其他细节方面都与居鲁士建筑(D)相似。为什么埃菲索斯人决心保持昔日神庙的面貌,并且从新建筑的高高拱起的平台下破损的圆柱上保存一些鼓形石块呢?在雅典,被打败的希腊人埋葬了被波斯人毁坏的塑像和建筑,以使它们能完全掩藏起来,然后在上面再建整个神圣建筑的新群体。在罗马,在一次地震毁坏了凯皮特大神庙之后,通过的一项法律要求,新建的朱比特神庙应当完全是被毁坏了的那一个的复制品。今天,将被损坏物的某些部分保持原样作为可见的纪念已成一种风尚,就像考文垂城和广岛一样。埃菲索斯人显然花了极大的心力去模仿早期的神庙。说他们创作了一种绝对新式的崇拜偶像是难以接受的,这样的变化似乎比改变建筑样式更不虔诚。

更有理由假设,在公元4世纪,偶像没有任何变化,除非有更好的证据能改变这种推断。今天对圣所的调查仍在继续。可以相信的是,在6世纪早期和7世纪,圣所是由西端一个祭坛样式的建筑和东端的赫肯坦顿祭坛、雷普祭坛组成的。所有这些都被建于公元前550年的(D)神庙所覆盖并处于公元前550年修建的祭坛庭院中,后者是早期雷普祭坛的精制品。圣地和它的祭坛样的建筑向天空敞开,这与东方世界的早期朝拜场所,特别是闪米特人的圣祠相似。在这里通常的情形是,并没有崇拜偶像,因为祭坛被认为是神的住所,它本身就是崇拜的中心。这可能就是埃菲索斯最早时期的情况。

由于圣所东端早先的神龛向东,而西端的向北,有些人就认为,在圣所里不只有一个神被赞美,甚至可能多达8个。设定为两个更为有理一些,即相关的阿狄迷斯和开贝尔的偶像,它们后来通过合并变为具有双重特性的一位女神,即阿狄迷斯。在近东,希腊——罗马神把它们自己强加在东方的神之上是通常的现象。例如,在巴贝克,占据了主要神庙的朱庇特是当地闪米特人神的罗马变体,这个神叫汉德,就像它是希腊神一样。在亚历山大城,在一个而且是同样的神庙里,就有一个具有双重特性的神,赛瑞比斯——宙斯·赫留斯。巴比克朱庇特的崇拜偶像和神庙在某些方面与埃菲索斯的崇拜偶像和神庙相似,这并不是什么巧合。 fYod7j07qcBmiyFz0AcTRkJIlB0/iNXv0ED2bJUe+OKfhrIl9uKRHjZDHQwCmgu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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