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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奇怪的三维神殿

在金字塔大甬道的尽头,有一座大理石高台。与王后殿一样,这座高台坐落在金字塔东西轴上面,因此正好成为金字塔南北的分际点。外观看起来有一点像祭坛的这一高台,在王殿入口前形成一个四角的平台。回头俯视大甬道,再确认头顶上没有任何的装饰或有宗教意义的肖像。与古埃及信仰系统有关的象征性记号,一样也看不到。放眼看去,只见一条长达153英尺,由几何学创造出来的深远空间,在冷漠的规则性中,显现出一股几乎如机械一般的简要质朴。

向上,人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大甬道上方东面的墙壁上有一个黑洞。没有人知道这个洞是谁、在什么时候凿的,也不知道它有多深,只知道从这里可以进入王殿上五间减压室的第一间。1837年,豪尔·卫斯进来探险时,为扩大洞穴空间,以进入另外四间减压室,故意把洞穴的墙壁打掉。从这里往下眺望,人们可以看到大甬道下西面墙壁的纵向坑洞的入口。这条几乎呈垂直状的坑洞长约160英尺,经过金字塔的中心,连接地下深层通道。

19世纪的学者一致认为,神殿在有文字历史以前便已存在,与埃及王朝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后来这种说法又被全盘推翻,因为后人在神殿的附近发现了好几座卡夫拉的雕像,虽然大部分都被严重破坏,但仍然有一座相当完好,头下脚上地被埋在前堂下深层处。从这座坚硬如宝石般的闪绿石为材料的雕像,人们仿佛看到第四王朝的法老卡夫拉坐在王位上,沉稳地凝视无限的未来。

发现新雕像后,古埃及学者又提出了一套理论,发表后立刻锐不可当,令人无言以对。他们声称由于河岸神殿中挖掘出卡夫拉的雕像,因此神殿必为卡夫拉所建。连向来明理的弗林德·培崔斯比也表示:“由于在神殿中惟一能找到显示年代的文物为卡夫拉的石像,使我们不能不认定此建筑物是在卡夫拉王时代建筑而成的,而无法想象它是由更古老时代的人建造完成后被卡夫拉占为己有。”

为何无法想象呢?这是因为,在整个埃及的王朝历史中,有太多法老占用先人的建筑。有的时候,连原始建筑者的记号都被抹去,而换上占用者的记号。我们没有理由假设卡夫拉故意想与河岸神殿保持距离,不将自己的名字与神殿相连,尤其如果这座神殿与过去的统治者没有关系,却与将古埃及文明带至尼罗河低地的远古神话,和神话中主管“万物之神”的神明相连的话,我们更有理由相信卡夫拉王愿意创造自己与神殿之间的关联性。与古代的神力没有特别关系的卡夫拉王,必定觉得将自己美丽的等身大石像永远地保存在这神殿中,也能为他带来永恒的益处。神殿中,以河岸神殿与复活之神欧西里斯(每个法老都以死后能追随他为目标)的关系最深,因此如果我们将卡夫拉把自己的石像放在神殿中,认为是象征性地加强他与欧西里斯的关系,便更容易让人理解了。

通过古道后,有一条经过玛斯塔巴古坟群的碎石路,通往河岸神殿的方向。玛斯塔巴是一块似板凳的石台,为第四王朝的低位贵族及神职人员专属的墓地(现代阿拉伯语中,玛斯塔巴即“板凳”之意,而这坟墓群也因此而得名)。神殿和大金字塔一样坐北朝南,也许这不仅仅是巧合。

神殿的基座为正方形,每边长均为147英尺,但由于它建筑在一个西高东低的斜坡高台上,所以虽然西南的墙壁高仅20英尺多一点,但东面墙壁的高度却超过40英尺。

从南面望去,神殿呈楔形结构,强而有力地蹲踞在一块高地上,但是走近仔细观察后,它映在现代人眼中的,却是一些奇异、无法解释的特征,想必在古埃及人眼中,它也应该同样地奇异、无法解释。首先,不论内外,神殿中没有任何碑文或装饰。关于这一点,河岸神殿可以和基沙高地上其他几个同样无法辨识年代的重要建筑物,如几个大金字塔以及阿比多斯地方的神秘建筑物欧希里恩相提并论,但是除此之外,它与所有典型的、知名的古埃及艺术和建筑,都迥然不同。所有古埃及建筑中,都有丰富的装饰以及大量的碑文。

河岸神殿另外一个重要的特征在于,整个建筑物都是用异常巨大的石灰岩石块堆积而成的。大部分的石块的长、宽、高约为18×10×8英尺,但是有的却大到30×12×10英尺。每个石块的重量都超过200吨,相当于一个现代柴油火车头的重量,而一座建筑物所用的石块何止数百。

这种现象岂非不可思议?

但是古埃及学者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可思议之处。几乎没有人对石块之大,或古埃及人如何将这些巨石堆积起来,提出深入的评论。我们知道,大金字塔王殿所用的石块,每块的重量达70吨,相当于100部家庭用汽车堆在一起。古埃及学者对这一点根本见怪不怪。因此,河岸神殿内的巨石未能引起他们的好奇,或许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那些石块之大,的确非比寻常,反映出不仅是另外一个时代,而且是另外一种价值观,一种生于现代的我们无法理解的审美观、对结构的关切,以及对事物规模的感觉。例如,现代人绝对无法理解,当时的人为什么会坚持用这些重达200吨的巨大石块来建造神殿,而不在堆积前,先将石块切割成10、20、40,甚至80块比较小而且比较容易处理的小石块?为什么在用其他比较简单的方法也可以达到同样视觉效果时,他们却坚持以最困难的方法建造?

而且,古代建筑者是以什么方法将巨石举离地面40英尺之上的?

目前世界上仅有两部地上用大型吊车,可以吊起河岸神殿巨石般的重物。即使在营造科技发达的今天,这两部巨大产业机械的吊车臂长达220英尺,机身上更需压上160吨的相对重量,以防止吊车将巨石吊起后往前翻倒。而且,启动吊车吊起巨石前,必须先召集20名专业技术工人,并施以6星期的训练,才能上阵操作。

换句话说,即使在所有现代科技与工程知识的辅助下,人类今天仍几乎无法将一个200吨重的物品吊上空中。但是,基沙高地的建造者们,却如家常便饭一般,轻易地将巨石作为建筑材料,盖起一座大神殿来。他们是如何办到的?

如果往河岸神殿下方的南墙走去,就可以发现巨大的石灰岩石块不仅大得不可言喻,而且以各种角度排列在墙壁上,形成一个拼图般的图案,而且图案本身,与秘鲁萨克华曼城堡以及马丘比丘古城的建盖手法十分相似。

河岸神殿外侧的墙壁似乎是经过两阶段完成的。墙壁的壁身是用200吨的石灰岩石块堆砌而成的,石块至今仍残存(但腐蚀耗损的情形严重),不过它们的外表,另外以打磨过的花岗岩将石灰岩从里外两面覆盖住。从建筑物的内部,至今仍然可以看到非常完整的花岗岩石片,但户外的覆面石已被严重腐蚀。不过,有少数残留的花岗岩虽然已与石灰岩石块剥离,但仍然附着在它上面。仔细观察,花岗岩石板块的里侧,似乎有依照石灰岩被腐蚀的凹凸形状而修整的痕迹。也就是说,墙壁中央的石灰岩石块可能单独存在了相当一段时间,经过风雨摧残后,发生腐蚀,然后才被人在它上面以花岗岩的石板覆盖住的。

沿着神殿的外墙,可以通达河岸神殿的入口处。神殿的入口坐落于高达43英尺的东墙北端。这附近的花岗岩覆面石仍保存得很好,大致保持着原来的状态,每块的重量在七八十吨之间,就好像武士的盔甲一般,不分昼夜,忠实地保护着里面的石灰岩柱。从晦暗但堂皇的大门,踏入了一条高挑、狭窄,没有屋顶的回廊,先由东往西行,不多远处经过一个直角转弯,方向转南,你就可以到达一间宽敞的前堂。卡夫拉等身大小的石像就是在这房间中被发现的。以闪绿石雕成的卡夫拉石像显然在某种宗教仪式下,头下脚上地被埋藏在房间内极深的洞穴中。

前堂中惟一的装饰,便是墙壁上以花岗岩石板拼成的图案(整个建筑中到处是这种拼图一般的图案)。图案本身极为复杂,石板在与其他石板相接之处,还削成各种角度,互相拼凑,构成了与印加帝国中一些怪异而巨大的建筑物中非常相似的图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有很多石板在角落与收尾的地方,与其他石板接合得非常紧密。

从前堂经过一条风格优雅的西向回廊,来到一个宽敞的T型大厅。站在T字的顶端往西看去,石柱林立,每根的高度都近15英尺,长、宽则均为41英寸。石柱所支撑的花岗岩横梁,也正好呈41英寸长、宽的正方形状。T型的南北向平面上也有6根大柱,上面同样支撑着一根横梁。整体而言,大厅的造型简洁、庄严而洗练。

为什么要建盖这个大厅?为什么要建盖河岸神殿?按照认定,这是卡夫拉王神殿的古埃及学者的说法,理由很简单:法老身后需要一间便于举行净身、转世等仪式的神殿。但是古埃及的文献中,并没有任何碑文支持这种说法。反而,我们从现有惟一的文字证据中,可以肯定,河岸神殿不可能(至少在一开始时)和卡夫拉有任何关系。理由也很简单:神殿建造于卡夫拉统治埃及前很久。这里所指的惟一文字证据,就是“库存表石碑”。根据这份碑文,不论大人面狮身像,或大金字塔,都是在更古老的年代便已完成。

从“库存表石碑”碑文中,我们可以看出,河岸神殿在卡夫拉王以前的胡夫王时代便已存在。而且当时此神殿便已被视为从太古遗留下的旧建筑。不过再仔细研读碑文的话,其实不难发现河岸神殿并不是太古时代的法老所遗留下来的,而是“最早”前来尼罗河平原居住的“诸神”所建造而成的。碑文将河岸神殿称为“罗斯陶统治者,欧西里斯之家”。

欧西里斯从很多方面而言,与将文明带至中美洲和安第斯山的半人半神的神祗维拉科查和奎扎特尔非常相似,不但是贤明的导师,更是法律的制定者。因此,他在大金字塔和人面狮身像所在的基沙地方,建立起“家园”(也可以称为圣地、神殿),似乎并无不可思议之处。 jKz/UVEBqoGEQ71tHpHR5HNiqbXxmgqX7wXQxz/DvEKUisYMBZvffoAaUSEHeV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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