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双脚僵直地戳在卡斯特罗戏院(Castro Theatre)的戏台上,台子是由饱经时间考验的深色硬木制成的。这座戏院是旧金山的地标性建筑,带有西班牙殖民时期的巴洛克风格,富丽堂皇的外表与它九十三年的历史很是相称,无数名人曾在此演出,但其中并不包括我。如果你不幸在我上台前和我握手,可能会觉得自己猛然握住了一条半解冻的鲭鱼。
虽然我没什么名气,但台下也有八百多双陌生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如果稍微伸伸脖子,顺着延伸的天花板看去,上面还有六百多张好奇的脸从豪华看台上俯视着我。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戏台边上立着巨大的风琴。我没有什么音乐基础,但现在我宁愿去弹几个音符也不愿意震动声带,把该讲的话讲出来。
在一千四百多双好奇的眼睛里,我显得冷静、镇定、自信。但这都是假的,我的内心早已波涛汹涌。我太紧张了,太害怕会搞砸了。对于极度恐惧公众演讲的人来说,光站在这里已经是一种挑战,但我并不满足于撑着说下去,还打算讲得有趣一些。我不仅要让这些陌生人笑出来,还要他们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全神贯注地听我讲话。
这是一件很疯狂的事,之前我从没登台讲过笑话。我甚至从来没有真正登过台。公众演讲曾经是,也一直是我最害怕的事。甚至比和鲨鱼对视还要让我害怕。
在澳大利亚的拜伦湾,我曾在一条正在休息的鲨鱼旁游了一会儿。它就在水面下二十五英尺 的地方,旁边就是沃龙巴(Wollongbar)沉船,1922年的一场龙卷风将它吹离拜伦湾码头沉在了这里。这艘沉船被弃置已久,现在已经成了穗纹鲨的天下,这种鲨鱼能长到十英尺长。它们是海中的牛头梗,总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看着不太凶,但实际给你留下的创伤痛苦而绵长。
2004年2月,一个名叫卢克·切斯格拉瓦克(Luke Tresoglavic)的浮潜者就以很痛苦的方式学到了这一课。鲨鱼咬住了他的腿,他游了一千英尺才回到岸上。当他驱车抵达当地的冲浪俱乐部时,鲨鱼还挂在他腿上。幸运的是这条鲨鱼很小,只有两英尺长,锋利的牙齿也只在他的腿上留下了刺伤。
我看到的这只更大,足有七英尺长。我小心地从面罩上拔下呼吸管,伸出去轻轻拍打鲨鱼。它不情愿地扭动、挣扎了一会儿,那劲头儿就像是要在凌晨4点起床赶飞机一样。阳光穿透清澈的海水,我抬头去看我的朋友,只看到一堆杂乱的气泡和惊慌摆动的四肢,他们正拼命从这里游开,估计是认为我死定了。
好像很多人都怕鲨鱼。但我很喜欢它们,而且一直如此。我的生活好像一直是这样:多数人害怕的东西我都甘之如饴。危机、风险和快乐总是常伴我左右。跳伞、攀岩、蹦极、无器械自由潜水、拍打野生动物,这些都不会让我害怕,反而让我异常兴奋。我不会主动去做那些让我害怕的事,这感觉就像是攀岩中突发意外(有一次攀岩真的出了意外,我在一座孤岛上摔坏了一条腿,那里唯一的医护人员是兽医。我很感激他,没有因为自己是兽医而抛弃我)。
但是,有一件事会把我吓得抖如筛糠:公众演讲。“害怕”这个词实在太轻了。对我来说,演讲相当于把鲨鱼、牙医、蜘蛛和恶毒的继母加在一起那么恐怖。
可见那天晚上我站在旧金山的舞台上,面对一千四百多人的举动有多疯狂。在如何从舞台上快速逃走这件事上,我可是个专家。但这一次我撑住了。在自寻难堪方面,我也是“绝地大师”般的存在。所有需要自我表现的场合都会被我搞得一团糟,有好几次真实的经历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我叫穆斯塔法(Mustafa),是从也门南部来的交换生。”
在大学人力资源管理课上,我的演讲是这样开头的。其实我压根不是交换生,也不是从也门来的,下面的听众都认识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上台前连灌四瓶科罗娜(Corona)啤酒的感觉可真好。演讲前我拎来六瓶啤酒,两瓶已经空了,在琢磨开场白的时候又喝了两瓶。轮到我的时候,老师自然对这种轻佻的方式和混乱的表达没什么好气儿。别误会,我不是酒鬼,你也不用劝我。喝酒只是为了当着全班演讲时不那么紧张。换作现在的我,肯定不会这样去做了。
那一年是我在这所爱尔兰顶尖学府的最后一年,每门课程都获得了一等荣誉的成绩,除了人力资源管理。70%是一个神奇的数字,线上就是一等荣誉,是能在都柏林大学得到的最高荣誉。我那泛着酒味的演讲直接拉低了分数,毕业时把我拖成了二等荣誉学位。我觉得特别难受,而唯一能怪的只有自己。该死的公众演讲恐惧症。
读硕士之前,我在澳大利亚工作旅行了一年。为了纠正这个错误,我再次选了这门课,让自己重新来过。老师当然没有忘了我,也没有忘了我糟糕的公众演讲能力。第二次她给了我同样的分数,再次拉低了我的平均分,我又从一等变成了二等。基本上从本科到硕士研究生,我都在受公众演讲恐惧症的拖累,错失了得到最高荣誉的机会。
没过多久,恐惧症就开始蔓延到我的工作领域了。当时我在纽约找了份工作,为爱尔兰政府做市场营销,帮助有潜力的爱尔兰创业公司扩展美国业务。
作为新员工,我需要向团队进行自我介绍。这次手里没有啤酒了。我画了表格来阐明主要观点,但找不到地方挂。这时我开始紧张了,慌慌张张地找地方挂图。这儿有个4×4的框,完美!我抽出一条胶带然后……“不要!!!”突然有人尖叫。我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差点把纸贴在一幅价值四万美元的艺术作品上。有人说我给他们留下了很糟糕的第一印象。我说的“有人”是指所有人。
几年后我去了中国上海,成为霍特国际商学院(Hult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chool)唯一的西方员工,自然也就成了霍特杯亚洲区比赛的候选主持人,这是一项由克林顿全球倡议组织(Clinton Global Initiative)举办的合作竞赛。我努力想要拒绝,但我需要组织者在另一个项目里帮我的忙,所以最后只好硬着头皮上。
和往常一样,我无比紧张。上台时手里拿的纸足有《战争与和平》那么厚。我磕磕绊绊地说着,安慰着自己:没关系,台下四百多名中国官员和听众多数听不懂我的爱尔兰口音。当然,我还把他们的中文名字弄混了。
这些都被翻译成了中文。
我曾拥有三次机会提高自己的学习和工作能力,全都被公众演讲恐惧症搞砸了,我没办法像个正常人那样面对一群人讲话。但这完全说不通,我不是这样的性格。我并不腼腆,而且还很外向。我可以和任何人聊天,看起来聪明、能干,能够处理好棘手的问题。但只要一面对观众,我就变成了朋友们口中“颤抖的史蒂文斯 ”。我个性中的另一面开始流汗、结巴、哆嗦,有时还会自备科罗娜啤酒。这样的人你连一把尖叉子都不敢交给他,更别说是一屋子的客户了。
这样难堪的窘境总算到了尽头,当然这并不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
我的朋友阿拉什脊髓严重受损,我想组织一场脱口秀表演来为他筹集继续治疗的资金,邀请一些顶级脱口秀演员前来表演。很幸运,我的老邻居提姆就是脱口秀演员,他很好心,答应了下来。但我没想到阿拉什会坚持要我做活动主持!他完全不知道我有公众演讲恐惧症,也不知道我讲得有多糟。他只知道我在生活中是个话唠,话多到有点吓人。这让我完全没办法拒绝。
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所以在活动前找了所有能找到的资料,学习如何做脱口秀和公众演讲。提姆·费里斯(Tim Ferriss)是一名作家,也是一名企业家。他推广了“元学习”(meta learning)的概念,即用最短的时间学会一项新技能。在《4小时成为主厨》( The 4-Hour Chef )一书中,费里斯将一门技能分解成若干基础要素,把最有用的要素挑了出来。作为他的忠实粉丝,我认为这是移除心理障碍的好办法。
只剩一个问题了。
在《4小时成为主厨》里,费里斯选择去学习烹饪。这是他自己想做的事,不会让他痛苦到在那充满禅意的厨房里满地打滚。但对我来说,要一头扎进公共演讲的基础知识里也非常恐怖。肯定还有别的办法,除了公众演讲肯定有别的东西可学,我不能把自己吓得带上弓和箭逃到日本去学流镝马 (yabusame)。那我能学点什么呢?
脱口秀。
这个念头从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但被我清晰地捕捉到了。我喜欢逗别人笑,也擅长逗别人笑,只要对方是我的朋友,不是观众。脱口秀把我放在台上,面对一群观众,能做的只有沉在眼泪的海洋里,游着泳从台上逃走。是的,脱口秀可以锻炼我的入门技能。
我参考了费里斯的畅销书。脱口秀能否分割成多个步骤进行呢?我能否用幽默来呈现一场令人印象深刻、富有感染力、卓有成效的演讲,同时自己又不会那么想去死呢?想要达成目标需要注意什么呢?根据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的理论,脱口秀演员在台上经历了一万小时的试验和试错。单凭这样就能成为脱口秀高手吗?如果一个人觉得自己的幽默感并不强,在台上要怎么办呢?通过学习脱口秀和脱口秀技巧,我们能不能突出演讲重点,克服公众演讲的恐惧呢?这个过程能快一些吗?
不久后我发现,这些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之后的一整年,我化身为脱口秀演员“爱尔兰戴夫”。我从爱尔兰来,再把国名放在艺名里好像有些多余,但美国人民好像很乐意接受这个名字,所以我一整年都称自己为爱尔兰戴夫(有什么难的呢?我是个爱尔兰人,而且本来就叫戴夫)。新人没什么经验,很难在付费演出中登台,所以“爱尔兰戴夫”假装有过很多表演经验,当然都是在爱尔兰进行的表演。我做了一个网页,是个脸谱网的粉丝页面,上面写道:“爱尔兰戴夫,闻名爱尔兰”——居然没有遭到任何怀疑。“美国戴夫”在美国能火得起来吗?估计很难。
我很喜欢玩风筝冲浪,一次在金门大桥活动后,我和一位浪友说起脱口秀遇到的困境。巧的是他在业余时间也是个脱口秀演员,于是自作主张帮我安排了个人专业脱口秀表演的首秀。他联系了一位负责安排演出的朋友,稍稍扭曲了一下事实,说我是从爱尔兰来访问的优秀脱口秀演员。在我反应过来前,他已经安排好我在一场付费演出里表演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啊!但阿拉什的慈善活动已经日益临近,我决定登台演出。演出过程像是经历了烈火的洗礼,但神奇的是效果还不赖。表演的时候真的有人笑了,这对我是巨大的鼓舞,要知道我可是来自也门南部的穆斯塔法,是个灌了啤酒才敢当众讲话的病人,是偶尔才会在人力资源管理课上发言的“颤抖的史蒂文斯”。
无论慈善演出结果怎样,我都下定决心坚持一年。我决定采用帕累托法则(即80/20法则,20%的投入能带来80%的结果),也就是要把最需要重视的东西挑出来,以便带来最优的结果。我要搞清楚笑话为什么好笑,怎样表达更好,有哪些事是脱口秀演员知道,而商业人士不知道的。作为经常游走在商业和脱口秀之间的人,如果能将它们合二为一就再好不过了。如果我能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或许对别人有些帮助,这个探索过程也就值了。
这些我都没和别人说。那时我刚辞掉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还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我不想让家人为我担心,不想告诉他们我要成为脱口秀演员……是暂时成为,我还没有明确要做全职的脱口秀演员。之后的一场演出是由我和五位女士共同出演。演出的名字是《雌激素的权力与蛋蛋旁边的家伙》( Estrogen Entrée with a Side of Balls ),对,我就是那个蛋蛋旁边的家伙。我能想象出父亲会和我说什么:“哦……戴维,真高兴你辞职后成了蛋蛋旁边的……你觉得现在回公司的话,他们还会再雇用你吗?”
我为什么这样看重脱口秀表演?抛开我对脱口秀的喜爱不谈,是什么让我坚信练习脱口秀能让我成为更好的公众演讲人呢?
第一个理由是科学告诉我的。“大脑对无聊的事不感兴趣。”生物学家约翰·梅迪纳(John Medina)在他的畅销书《大脑规则》( Brain Rules )一书中写道,像笑这样“情绪化的举动”能够释放多巴胺,它能大幅提高记忆力和信息处理能力。你可以把它当作一个便利贴,上面写着:“记住!”
此外,如今观众已经习惯了以幽默的方式接收信息。托乔恩·斯图尔特 的福,人们想获取新闻时,再也不看《20/20》新闻杂志和《晚间新闻》了。观众想要的不是新闻,而是娱乐。
卡迈恩·加洛(Carmine Gallo)曾是一名新闻主播,后来转型成为作家、专栏作家和PPT演讲专家。总之,他说话人们愿意听。他认为一场成功的TED演讲有九个关键要素,幽默就是其中之一。“科学证明,无论是面对一个人还是一千个人,幽默都能提高你传播或演讲的成功率。”它还能“降低观众的防备心,让他们更容易接受你的信息”。
在本书后面的部分你会看到,有些TED演讲每分钟让人发笑的频率比喜剧电影《宿醉》( The Hangover )还高。更不用说他们还提供了更庞大的信息量。在我写作之时,TED演讲最受欢迎的十位演讲人都在运用幽默手法。
顶尖的演讲家、有经验的创业者、成功的广告公司以及财富500强的公司都将幽默视为自己的终极武器,为的就是在这个充斥着铃声、震动和滑动解锁的现代世界里给你留下印象,他们确实成功了。优秀的演讲人都知道这一点。在每次成功的商务演讲中,我都能看到脱口秀演员所用的技巧。 如果我们的目标是提高公众演讲水平,脱口秀绝对能助我们一臂之力。
戴伦·拉克洛斯(Darren LaCroix)曾在世界各地的演讲中讲过非常有趣的故事,展现过惊人的幽默才华,但他称自己“天生没有一丁点幽默细胞”。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证明幽默是一种可以习得的技能。他自称“喜剧的学生”,并把幽默应用到公众演讲当中。2001年,戴伦在世界公众演讲大赛上(是的,真有这个比赛)从来自14个国家的25000名选手中脱颖而出,赢得冠军。根据他的观点,成功的演讲有三个要点:“舞台时间,舞台时间,舞台时间”。
对没有经验的演讲人来说,“开放麦之夜”是个绝佳的锻炼机会,观众很少,各大城市每晚都有。在纽约,比较勤奋的脱口秀演员一晚上台4次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多数职业表演者会告诉你,想要以脱口秀表演为生需要7年的时间。他们平均一天花4个小时磨炼技巧,其中包括写作、练习、观摩以及表演。一天4个小时也就意味着很多专注的脱口秀演员一年花在磨炼技术上的时间大约有1460小时,7年的总和超过了10000小时。如果舞台时间如此重要,那么坚持脱口秀练习,哪怕只练习一小段,也是明智之举。
对脱口秀演员来说,一小时的表演中(一般创作过程按年计算)每一分钟都要投入22个小时准备。而作为商务演讲者,我们并不需要讲满60分钟。在9分钟的商务演讲中,你只需要一分钟精当的幽默表述,让大家笑上四五次,就能比90%的商务演讲人更有趣(也更有效),因为其他人说得实在太无聊了!大部分同类演讲都需要观众自备枕头、热牛奶和懒人毛毯!
在为爱尔兰政府和普华永道公司工作时,我可以称得上是整个爱尔兰最悠闲的人。因为多数演讲都过度包装、令人乏味,冗长的幻灯片已经过时了。谁会花一个小时只听一个人说话呢?多数人超过10分钟就会转移注意力。约翰·梅迪纳在《大脑规则》一书中写道,著名教育家威尔伯特·麦基奇(Wilbert McKeachie)的研究表明:“一般在课堂的前10分钟,人们的注意力会不断聚集,超过这个点就开始分散。”这就是很多TED演讲都不超过10分钟的原因。
他们发现,简洁能带来轻松感。
但这并不是由他们首次发现的。历史上最优秀的演讲家都会把演讲控制在20分钟内。亚伯拉罕·林肯的“葛底斯堡演说”只有272个字,时长不超过3分钟。温斯顿·丘吉尔的就职演讲《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只有688个字,时长仅5分多钟。最能表达两个人之间情感互动的只有三个词:“我”“爱”和“蛋糕”。
在基础层面上,脱口秀是内容(你说了什么)和方式(你要怎么说)的结合,这和普通演讲没什么区别。电视台给脱口秀新人的时限一般是5分钟,因此他们只能不断对内容提炼、提炼,再提炼,才能让每个词发挥最大作用。脱口秀界有一句话:“紧凑的5分钟比松散的15分钟好得多”。但商务演讲完全不同,演讲中有很多松散的段落。为什么?因为他们没有上台练习过,没有精巧的结构,也没有仔细编排出最好的效果——多数人没有为此进行过大量的练习。相反,经常演讲的人知道怎样能做到最好。他们知道在哪里抖包袱,了解应当如何措辞,懂得掌握时机。他们就像脱口秀演员一样。
经历2008年的金融风暴之后,就业市场和主流观点对于工作这件事的看法发生了根本性改变。长期雇用制度曾要求员工对公司忠诚,但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员工不会一心扑在公司,因为他们不相信公司会给出同等的回报。为了安定和生计,你能做什么、需要做什么都在不断地变化,你做过什么、为谁工作过已经不再重要了。
领英的创始人雷德·霍夫曼(Reid Hoffman)告诉我们,是时候“开启你的创业生涯”了。詹姆斯·阿尔图切尔(James Altucher)说,你应当“选择自己”。为了做到这一点,无论你喜不喜欢,都需要自我营销,就像《4小时成为主厨》的作者提姆·费里斯那样。他做得很成功,并且启发了我。对自我营销来说,很重要的一点是要抓住一切讲述的机会。同样不喜欢公众演讲的提姆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如果你们被狮子追着跑,不用比狮子跑得快,只要比其他人跑得快就够了。演讲也是一样:你不用说得特别完美,只要比那么几个人说得好就够了。”
脱口秀对提升公众演讲力有极大的帮助,我们不仅能跑赢狮子,还能把它甩在飞扬的尘土中放声大笑。这是本书的基本前提,也是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怎样用幽默技巧提升演讲能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有趣。
在这一年里,我从极度恐惧公众演讲变成了脱口秀主演,我主持了商业会议和慈善演出,还在很多商业集会上发言。在这一年里,我以“爱尔兰戴夫”之名,在南加州所有的高级脱口秀俱乐部里演出了几百场。我拜访了几百位脱口秀演员、表演家和公众演讲专家,读了所有我能找到的相关书籍、语录和箴言。我根据80/20法则对练习技巧进行了分解(感谢帕累托),通过一系列实验找到了七个最有效果的原则,也可以说是习惯。在本书中,我会详细解释这七个原则。这七个原则都独立成章,详解之后还有一些应用练习。有些人可能马上就要摆出斗牛犬嚼马蜂似的哭脸了。练习?别担心!特别简单,通过练习,我们已经让上千人理解了这些概念(还有一本练习册,可以在http://7comedyhabits/workbook里找到)。你可以随时在书后的“窍门清单”(对,这是我造的词)中找到所需的技巧。它和文献列表一样,只是叫法不同,更加实用。如果我能早点知道这七个原则和这些窍门,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丢那么多人了。相信我,既然我都能战胜“颤抖的史蒂文斯”,那么你也能战胜你的恐惧。
通过多年来的学习和自我检验,我得出了以下三个结论:
1.顶尖的商务演讲人都在使用幽默技巧;
2.他们处理笑话的方式和脱口秀演员相同,虽然他们本人可能并没有意识到;
3.引人发笑并不需要天生的幽默感。我见过很多没有天生幽默感的脱口秀演员。
老实说,我现在对公众演讲依然心怀畏惧。不同之处在于,现在我可以掌控它了。我有一串经过反复验证的搞笑故事,它们能激发出人类最强大的一种力量:快乐。
我来自爱尔兰,有点口音。如果我说了笑话你们没笑,我就当你们没听懂,我会再说一遍。
我现在还会用这个笑点(事实上我已经用了很多很多次),每次用观众都会笑。这是我在脱口秀俱乐部和开放麦之夜积攒下来的,在商务演讲中我也会用,它是我众多笑点当中的一个。这背后有一套结构和方法,将它与其他六个原则融合在一起,你会变成更幽默的演讲人,将演讲恐惧抛在脑后。
这不是一本魔法书。读完这七个原则,你不可能立刻变得更幽默、更成功,或是更有吸引力。但只要加以练习,这些都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