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槐阴里黄莺语,深院无人春昼午。画帘垂,金凤舞 〔2〕 ,寂寞绣屏香一炷 〔3〕 。碧天云,无定处,空有梦魂来去。夜夜绿窗风雨,断肠君信否 〔4〕 。
〔1〕应天长:词调名,属“夹钟商”。小令创自韦庄,五十字,仄韵。慢词创自柳永,九十三字,也用仄韵。集收庄词本调二首。
〔2〕金凤:指画帘上的图案。
〔3〕炷:灯芯。这里作量词。唐韩偓《秋村》:“绝粒看经香一炷,心知无事即长生。”
〔4〕断肠:见温庭筠《定西番》(细雨晓莺春晚)注〔1〕。
黄莺在浓绿的槐树阴里娇语,春天无人的深院内时值中午。门前画帘低垂,金凤随风起舞,寂静的绣花屏风内燃香一炷。
蓝天飘着白云,浮动没有定处,空有梦魂随它来来去去。夜夜绿纱窗外声声风雨,我愁断了肠你信不信。
别来半岁音书绝,一寸离肠千万结。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 〔1〕 。暗相思,无处说,惆怅夜来烟月。想得此时情切,泪沾红袖黦 〔2〕 。
〔1〕玉楼:阁楼的美称。花似雪:指梨花洁白如雪。唐岑参《送杨子》:“梨花千树雪,杨叶万条烟。”
〔2〕黦(yuè):衣物受潮出现的黑黄色斑点,俗称“霉斑”。晋周处《风土记》:“梅雨沾衣裳,服皆败黦。”
分别半年多来一直没有书信,一寸离肠像打上了千万个结。相见那么困难,相别却很容易,春来玉楼又是满枝梨花如雪。
暗中苦苦相思,没有地方可说,满怀惆怅夜来独对烟月。这时想得情意更加迫切,泪水掉落把红袖沾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