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使昔年离别 〔2〕 ,攀弱柳 〔3〕 ,折寒梅 〔4〕 ,上高台 〔5〕 。千里玉关春雪 〔6〕 ,雁来人不来。羌笛一声愁绝 〔7〕 ,月徘徊。
〔1〕定西番:唐教坊曲名,属“林钟羽”。后用作词调名。今敦煌写卷伯2641载《定西番》曲子词一首,咏调名本意,是现存此调最早见于词者。双调,三十五字。以平韵为主,仄韵换押。集收庭筠词本调三首。
〔2〕汉使:指汉代出使西域的张骞。据《汉书》本传载,张骞曾出使月氏、陇西,西域大宛、康居、月氏、大夏、乌孙等国,先后皆定。
〔3〕攀弱柳:汉人送别,有在长安霸桥折柳相赠表示挽留的风俗(见《三辅黄图》)。梁简文帝《折杨柳》:“杨柳乱成丝,攀折上春时。”
〔4〕折寒梅:据南朝宋盛弘之《荆州记》载,陆凯曾在江南折梅一枝托人远赠在长安的朋友范晔,并附诗曰:“折梅逢驿使,寄与陇头人。”
〔5〕上高台:汉乐府有《临高台》,南朝齐谢朓诗云:“千里常思归,登台临绮翼。”
〔6〕玉关:见前《菩萨蛮》(翠翘金缕双)注〔6〕。
〔7〕羌笛:古代羌族乐器。陈旸《乐书》:“羌笛五孔,马融《笛赋》谓出于羌中。”唐王之涣《凉州词》:“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汉使者往年与亲友离别,有的手攀柳枝,有的折梅相赠,有的登台望归。
千里外玉门关下了春雪,雁回来了人却还没来。一声羌笛牵出满腔幽怨,空中月影徘徊。
海燕欲飞调羽 〔1〕 ,萱草绿 〔2〕 ,杏花红,隔帘栊 〔3〕 。
双鬓翠霞金缕 〔4〕 ,一枝春艳浓 〔5〕 。楼上月明三五 〔6〕 ,琐窗中 〔7〕 。
〔1〕海燕:即燕子。古人以为燕子从海上来,故称。调羽:梳理羽毛。
〔2〕萱草:见前《菩萨蛮》(雨晴夜合玲珑日)注〔4〕。
〔3〕栊:底本作“拢”,据《四部丛刊》影印明刊本改。栊,窗户。
〔4〕翠霞:翠绿、霞红,头饰的色彩。金缕:钗的金丝饰品。
〔5〕春艳:春花。
〔6〕三五:农历十五。
〔7〕琐窗:雕有连锁图案的花窗。南朝宋鲍照《玩月城西门廨中》:“蛾眉蔽珠栊,玉钩隔琐窗。”
想飞的燕子梳理着羽毛,萱草一片翠绿,杏花满枝嫣红,隔了轻纱帘栊。
两鬓点翠缀霞金丝闪烁,如一枝春花秾艳雍容。十五的明月升上了楼头,银光洒满窗中。
细雨晓莺春晚,人似玉,柳如眉,正相思。罗幕翠帘初卷,镜中花一枝。肠断塞门消息 〔1〕 ,雁来稀 〔2〕 。
〔1〕肠断:形容极度悲伤。也作“肠绝”。《世说新语·黜免》:“桓公入蜀,至三峡中,部伍中有得猿子者。其母缘岸哀号,行百里不去,遂跳上船,至便即绝。破视其腹中,肠皆寸寸断。”塞门:泛指边塞关隘。南朝宋颜延年《赭白马赋》“简伟塞门”《文选》李善注:“塞,紫塞也;有关,故曰门。”
〔2〕雁:古人传说鱼、雁能传递书信,后也代指书信。
晨莺在暮春细雨中啼鸣,佳人温婉似玉,柳叶细弯如眉,正在默默相思。
丝纱帐翠竹帘刚刚卷起,明镜中映出鲜花一枝。边塞消息令人愁断了肠,雁也难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