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波德莱尔(1821—1867),法国19世纪著名的诗人和文学评论家,最具影响力的现代艺术批评家之一。他被誉为“现代主义之父”,代表作包括诗集《恶之花》,散文诗集《巴黎的忧郁》《人造天堂》,文学评论集《浪漫派的艺术》和艺术评论集《美学珍玩》等。在波德莱尔的一生中,对他影响最深的作家是美国作家埃德加·爱伦·坡,自1848年7月至其去世的17年间,波德莱尔坚持翻译坡的作品,在本书中也能看到坡对他的影响。
提起波德莱尔,中国读者最先想到的可能是他的诗集《恶之花》。然而,令他最初闻名于巴黎文坛的并不是他的诗歌,而是他的文学评论:“论1845年的沙龙”和“论1846年的沙龙”。本书收录了他的三篇艺术评论:“现代生活的画家”“欧仁·德拉克洛瓦的人生与作品”“论1859年的沙龙”。
“现代生活的画家”是波德莱尔论述现代美学和现代性最为深刻、最有预见性的一部著作。“现代性”在法国19世纪中期是一个新概念,波德莱尔是少数应用此概念的人之一。在本文中,波德莱尔用“现代性”来形容同时代的一位艺术家贡斯当丹·居伊的艺术追求。其中对贡斯当丹·居伊的赞美之词,曾引起极大争议。这篇文章也是现代艺术理论的奠基石,文中关于现代性观念的生动“寓言”影响深远。它更是典型的波德莱尔式散文,处处灵光乍现,趣味横生。
对于自己欣赏的艺术家,波德莱尔会毫无保留地大加颂扬。在“欧仁·德拉克洛瓦的人生与作品”中,波德莱尔称画家德拉克洛瓦是一位独特的艺术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具有无可替代的重要性。作为《恶之花》和《巴黎的忧郁》的作者,波德莱尔厌倦安格尔的“古典”和完美,偏爱德拉克洛瓦的“浪漫”和印象,这是很自然的,对德拉克洛瓦的褒扬也在情理之中。
在“论1859年的沙龙”中,波德莱尔批评了展览作品的平庸,他认为,“想象力变得不可信,高贵受到蔑视,一味追求技巧”是艺术家水准下降的主要原因。对于波德莱尔来说,艺术创造的基础是想象。艺术的想象是“才能的王后”。想象是一个神圣的功能,它能够立刻察觉到世界中特定的隐藏关系,能够补充自然的不足。在“现代大众与摄影”一篇中,他写道,“我们对‘真’的品位,压迫并扼杀了对‘美’的品位”,摄影出现了,它闯入艺术的领域,成为后者的死敌。摄影一旦“侵犯了无形和想象的领域,侵犯了任何只是因为人们将灵魂投入其中才获得价值的事物,我们就该倒霉了”。再一次阐述了想象力对于艺术至关重要的观点。
波德莱尔一直坚持油画与雕塑评论的写作,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但是,他一直没有对艺术进行过系统的研究,与之相关的文章也不过是一些偶然的片段。它们或是对展览(当时被称为沙龙)的评价,或是对个体艺术家的讨论。尽管存在这些缺陷,波德莱尔的艺术思想是必须引起重视的,特别是在“现代艺术”方面,因为他引领了新时代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