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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2

哦,主啊,人类良知的最深处在你眼前是赤露敞开的。就算我不向你忏悔,我有什么能逃得过你的双眼呢?我只能遮蔽自己眼睛不看你,而不能在你面前隐藏自己。但是,我现在的痛苦证明我对自己是多么不满意,你是我的光和喜乐。你是我的爱和渴求,我以自己为耻并把自己抛在一旁,只是追随你,而且只有在你里面,才能让你和我都满意。

因此,主啊,我的所有在你面前是赤露敞开的。我宣称向你忏悔使我获益良多。我不是仅用舌头的语言和声音来忏悔,而是用我灵魂的声音和我的思想大声向你哭泣来忏悔。你的耳朵能够听到,当我充满罪恶时,如果我对自己不满,这忏悔就是对你忏悔;当我做了善事时,如果我不认为是自己的美德,这也是对你的忏悔。主啊, 你赐福正义之人,但是你首先使罪人成为正义人士。 所以我的忏悔是在你——我的上帝——的注视下默默地进行,同时又是大声的忏悔,因为即使我的口舌完全无声,我的心也在向你哭泣。我向人诉说的一切美言,你已经提前在我心里听见了,而且不论你在我心里听见的美言是什么,都是你早先对我说过的。

4

人们在听我说的过程中希望得到什么益处呢?当他们听到借着你的恩典我与你这么地接近,他们会愿意与我一起感谢你吗?当他们听见我因自己的罪的重负而与你相隔绝时,他们会为我向你祷告吗?如果这是他们的心愿,我要告诉他们我是谁。主啊,我的上帝,如果很多人因为我向你表示感谢,很多人都因我而向你祷告,我就得不到什么好处。让那些我的真正的弟兄,按照你所教导的,爱我身上值得爱的品质,并让他们悲伤地在我身上发现那些按照你的教导而要责备的部分。这就是我希望自己真正的弟兄心里的感受。我不会对陌生人说话,也不会对“ 陌生的仇敌 ”说话,“ 他们做背信弃义的誓言,并举手发假誓 。”我真正的弟兄是这样一些人,他们发现我的善就在心里高兴,而发现我的罪时就感到悲伤。他们是我真正的弟兄,因为不论他们看到的是我的善还是罪,他们都依然爱我。面对这样的人我才会敞露自己。让他们发现我身上的善而感到欣慰,发现罪时感到难过。那善是我在你里面借着你的恩典做的,而罪恶则是我自己的错误。这是你对我的惩罚。让我的弟兄为其中一个感到欣慰,为另一个感到难过。让感恩的旋律和悲伤的哭泣一起从他们的心中涌起,好像他们是在你面前燃烧的祭物的器皿。我向你祈求:“主啊,悦纳他们在你圣殿前献上的馨香,为了你名的缘故,请 依照你丰盛的慈爱来怜爱我们。请不要放弃你已经开始的工作 ,而要让依然不完美的我变得完美。”

于是,如果我继续忏悔,我忏悔的不是我的过去,而是现在,这就是忏悔带来的善果。我向你忏悔时内心很快乐,但是也有忧惧。有悲伤,却也有希望。但是我不仅仅向你忏悔,而且也为向那些相信你的人忏悔,他们分享我的快乐并和我一样,命定是要死亡。在你的王国中,他们是我的同路人,并陪伴我同走天路,不论他们是先行,或是将要走,或是与我一起走过生命之路。他们是你的仆人,也是我的弟兄。你拣选他们做你的儿子。你让我视他们为主人,如果我希望与你同活并享受你的恩典,就必须服侍他们。这是你的吩咐,而如果这仅是只言片语,而没有基督的榜样作为行动的示范,那么这种命令对我来说就没有什么意义。我在话语和行为上都遵从你的吩咐。我在你的翅膀的庇护下如此行事,如果不是把灵魂交给你,寻求你翅膀的庇护,让你知道我的弱点,我就会处于危险之中。我不过是一个孩子,但是我的天父永远活着,我有一个足够强大的保护者来拯救我。那生养我、看顾我的是同一位,对我来说,除了你,全能的神,以外没有良善,你与我同在且甚至在我皈依你以前就与我同在了。于是我要按照你吩咐的去做,向我所侍奉的展示自己,不是曾经的自己,而是现在和将来的自己。但是,因为我不会检查我自己的行为,让我的言语按照它们的本意被理解。

30

你命令我要我继续让自己远离肉体的情欲,眼目的情欲和今生的骄傲;你命令我不要淫乱,虽然你并不禁止我结婚,但你建议我走一条更好的路。你给我恩典,我听从你的吩咐,甚至在圣礼之前我就开始禁欲。但是在我的记忆中,我说了很多,仍然还保留着以前习惯的印象。当我清醒时,这些习性对我有一些影响。但是当我进入睡梦中,它们不仅给我快乐,而且好像在行动上默认了。这种虚幻的想象强烈作用于我的灵魂和肉体,在睡梦中这幻想能够影响我,但是在现实中却不能。哦,主啊,我的上帝,我在睡觉时难道就不是我自己了吗,但是在我经历从醒到睡眠,或是从睡眠到醒时,我的情况是如此的不同。在睡眠中,我那可以抵制这种诱惑并保持坚定不动摇的理性哪里去了,在我闭上眼睛时被封闭起来了吗?它与身体的感觉一同入了睡吗?为什么我在梦中经常抵抗幻想的诱惑,因为我仍记得自己守贞洁的决定,并也遵守了,没有被这种东西诱惑?醒着与睡眠的差别如此之大,我睡觉时事情会以其他方式发生,当我醒着意识到的时候,我回到清晰的心智状态,因为这种不同,我就不用为此行为负责,尽管我对一些方式或是一些其他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感到遗憾。

哦,全能的上帝,你大能的双手有足够大的力量来治愈我灵魂的所有疾病。你给我更多的恩典就可以熄灭睡眠中挑逗我的火焰。哦,主啊,你会增加我的恩赐,让我的灵魂可以跟随我来到你身边,从被捆绑的阴谋中释放,并反对这种阴谋。通过你的恩典,我在睡梦中再也不会做出可耻的、不洁的行为,这行为被肉体的想象挑起,并导致身体被玷污。我不会再做,更不要说赞同它们了。对你来说,全能的主,“ 你有足够的力量来展开你的计划,这超越了我们所有的希望和梦想”,让我不再受这种诱惑, 哪怕是意念上的微小试探,这些会激起我感官欢娱的试探,为我抵挡吧,让我在梦中也保持纯洁的心灵,这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是你可以在人生的任何时候为我做的,甚至在人生的黄金期。但是现在我对我良善的上帝作此忏悔,坦言我仍旧被这种罪恶所搅扰。我心中带着敬畏,因你的赐予而喜乐,但是我为自己的匮乏而悲伤,相信你会在我身上完善你的怜悯,直到我获得完全的安宁,那就是 当死亡被吞没在凯旋之中 时,我要全身心地与你共享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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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说出另一种诱惑,这种诱惑更加危险,因为它更加复杂。除了我们肉体的欲望,使我们渴望满足自己的感官和快乐,并引导我们走向毁灭,如果我们远离你而成为它们的奴隶,思想也会受到特定的倾向去使用肉体的感觉,不是为了某种身体的自我放纵,而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种无用的好奇的伪装以科学和学习为名,因为它源于我们对知识的渴求,用眼看是获得知识的主要方式,在圣经里这被称为:“ 眼目的情欲 ”。尽管,准确地说,看是眼睛的适当功能,我们用其他感觉的词,我们使用它们来获得知识。我们不会说“听听这是多么闪光”“闻闻这是多么的亮”“尝一下这是怎么发光的”,或是“摸摸这是怎么发光的”,我们说这些事物是因为我们看得见。我们不仅会说“看看这是怎样发光的”,当某物只可以被我们的眼睛感知时,我们也会说“看看它有多响”“看看闻起来怎么样”“看看味道怎么样”“看看坚硬程度如何”。于是,我说,通常的感官体验被叫作眼目的情欲,原因是,虽然视觉的功能主要属于眼睛,当用于发现知识时,我们也一样使用其他的感觉器官,可以类推。

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区分享乐的动机和好奇的动机。当感觉需要快乐时,他们就寻找视觉上美丽的事物、和谐的声音、芬芳的香味,以及尝起来美味且摸起来柔软的东西。但是,当他们的动机是好奇时,他们会寻找相反的事物,仅仅是为了证明,不是为了一种不快的体验,而是为了体验了解和发现的滋味。在看到一具破碎的尸体时,除了恐惧之外,还有什么愉悦感呢?然而人们会趋之若鹜地看那躺在地上的尸体,仅仅是为了体验其带给他们的悲伤和恐惧的感觉。他们甚至害怕那会给他们带来噩梦,好像当他们清醒时有某种东西迫使他们去看,又或者像是有什么东西像美丽的谣言一样吸引他们。对于其他的感觉也是一样,虽然再举例显得有点单调。在戏院里面怪异和奇特的表演满足人们不健康的好奇心,出于同样的原因,人们被引向探寻自然的秘密,这秘密与我们的生活没有关系。这种知识对他们没有价值,并且他们期望得到的仅仅是为了求知。这也是很奇怪的,这使得人们求助巫术,并出于为了让一些人走上邪路的目的而努力获取知识。这种情况甚至闯进了我们的信仰里,当我们要求从上帝那里看神迹奇事时,我们便把上帝放在了试探中,我们这么做不是为了得到拯救,而单单是喜欢一种体验。

[……]

我的人生充满了这种错误。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无垠的慈爱。当我们的心变成储藏室,堆满这种没有价值的货物时,我的祈祷就因此经常被打断和分散。即使在你出现的时候,我们内心的声音也传到了你的耳朵,各种各样的琐碎思想闯进来,并打断祷告的伟大行动。

41

现在我开始思考自己的罪带来的可悲状态,根据诱惑的三种不同情况,我祈求你伸出援助之手拯救我。在我受伤的内心,我看见了你的光辉,这使我眩目。我问:谁可以接近这个荣耀?你的照管将我排除在外。你是掌管万物的真理。但是在我自私的渴望中,我不愿意失去你。与你在一起时,我想撒一个谎,就像当错误遮蔽一个人的双眼,使他看不到真理时,他不会承认自己明显的错误。这样一来,我失去了你,因为你不会与谎言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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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可以让我重归于你,我应该向天使求助吗?但是如果我寻求到了帮助,我应该祷告什么呢?我该使用什么样的圣礼呢?我听说很多人没有力量通过自己回到你那里,就通过这种方式来试一下,但是他们都以渴望奇怪幻象而告终,他们唯一的收获只是妄想。他们试图在所有自负和傲慢的知识中找到你。当他们应该悲痛捶胸顿足时,内心却被骄傲所填满。因为他们在心中聚集,他们吸引堕落天使, 低空中的王子 ,他们与骄傲为友并与之联合。但是这种联合捉弄了他们,使用魔幻的技巧,我们所找的是可以洗净他们罪恶的中保,实际上不是中保,而是 化作光明天使 的魔鬼。这魔鬼不是血肉的生物,而是对骄傲肉体的强有力的诱惑。他们都是终将要死亡的人和罪人,而你,主啊,你是不朽的和无罪的,他们想与你和解。但是在上帝与人之间的中保必须在某种程度上与神一样,又与人一样。如果在这二者之间,他像人,那么他就会离神太远;如果在二者之间像神,又会离人太远。这两种情况他都无法成为中保。但是因为你隐藏了正义的宣告,你给了魔鬼一个特权来嘲弄那些骄傲的人,他装作一个中保。一方面这个中保像人,他是有罪的;另一方面,他假装像上帝,因为他没有穿着 会朽坏 的血肉外衣,他试图把自己作为 不朽的 代表。但是因为 罪的果报就是死 ,他与人一样出于这个原因而会被宣判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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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个真正的中保,在你隐秘的怜悯中,你已经把他展现给了人们。你派遣他,让人们通过他的榜样学习谦卑。他是 神与人的中保,耶稣基督,他是一个人 ,他出现在人间,在有罪和必死的人与不朽和公义的上帝之间。他像人,所以会死;他像神,所以公义。因为他正义的回报是生命与和平,他的到来是通过他与上帝结合的公义,通过选择去分享他的死亡,使那些被他称义的罪人免于死亡。他被预示给古代的圣人们,让他们可以通过相信他即将来受难而得救。正如同我们因相信他在多年之前为我们受死而得救一样。因为作为人,他是我们的中保,但是作为上帝的圣言,他就不是上帝与人之间的中保,因为他与上帝平等,并与上帝同为上帝,与他一起同为一个上帝。

[……]

我的罪恶和被死亡加重的痛苦让我恐惧,我反复思考自己的问题,并几乎决定要去沙漠中寻求庇护。但是你阻止我这样做,并给我力量说: “他替众人死了,为的是要使活着的人不再为自己活着,却为那替他们死而复活的主而活。” 主啊,我把我所有的烦恼都抛给你,从现在开始 我要默想你律法的奥妙 。你知道我是多么软弱,我的知识是多么匮乏,教导我并医治我的软弱吧。你的 独生子拥有一切知识和智慧 ,用他的血拯救了我。把我从仇敌的嘲笑中解救出来,我知道救赎的代价。我吃他的肉,饮他的血,并与其他人分享。因为贫乏,我渴望充饥,成为 吃饱喝足的人。谁追寻主,谁就会赞美主。 Xw+pYm429xd/faguTqf4meG/3OQOVRxwqPSK7JpwyNeznBxpzNZoBG+73Kxa/M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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