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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奚月她也是知道的，京都贵族的圈中各自觉得是秘密无法启齿的事相互来说都不是秘密。
各自都了然于心，只看说与不说。
按理说，这个林奚月才是相府真正的嫡女，而眼前的第一才女相较而言只是一个庶出出身。
奈何，相爷并不喜欢这位嫡女，反而真心疼爱这个由妾扶正的女儿。
自然的，心照不宣。
达官贵人的小姐家似乎都不知道一般，巴结着林惜朝，而林奚月则就像遗忘了一般。
世家小姐之间的情谊向来都是跟着风向走的。
就比如，如果林惜朝不是第一才女，她不是第一美女，她们两个必不会时常同进同出。
“既然这样，我吃我的，你与叶小姐吃你们的，本不相干，你又何故要我回去。”顿了顿，林奚月像恍然似的：“妹妹是怕我让你付钱吗？”
四周人朝她望过来探究的目光让她有些恼怒：“我何时如此说了？”
明明没有说的话，这个女人怎么总莫名其妙地给她安上！
林奚月笑了笑，什么样的母亲就能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她是没有这么说，只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偏生又不喜欢别人揭穿。
如果说林惜朝和杜柔有什么区别，那应该就是杜柔明白自己的目的，知道自己是装出的伪善。
而林惜朝是希望对方能够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的意思做事，说话做事都不会说得难听，她觉得自己是真善良。
所以当把她的目的说出来的时候，她的面子就会挂不住的恼怒。
因为她觉得是林奚月莫名其妙给她冠帽子。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我就不打扰你与叶小姐用膳了。”林奚月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上争辩。
与无关紧要的人浪费口舌，还不如赶紧吃些东西果腹。
一旁的叶清晚见两人消停下来，便笑着开口：“既然遇到了林大小姐，你与惜朝又是亲生姐妹，不如一起坐下来用顿膳。”
在林大小姐上着重加了音，林奚月笑了。
叶清晚这是在膈应她呢，还是膈应林惜朝。
看着林惜朝明明不悦却因为身份强压着的模样，估计是膈应到她了。
“叶小姐的美意，我心领了。就不多叨扰了。”
“怎么会是叨扰？我观你才来，菜还没点吧，这家酒楼生意太好，上菜也慢得紧，不偌先到我们这桌来填填肚子也好。”
叶清晚说这句话纯属客套，外加她确实是想膈应林惜朝。
一个才女一个美女，两个冠有东青第一的头衔，自然会经常被人拿来比较。
有比较自然就会有被中伤的那一方。
比如最常听见的，就是叶清晚美则美矣，但是时间看久了便会腻，不偌林惜朝这般精通诗词歌赋，有内涵。
而最近，因着天子即将选秀，两人做为大员之女自然会是其中之一。
选秀就意味着一步登天。
所以最近又有一句话说出来，叶清晚虽是美名天下，绝色倾城，然则当今东青天子更是容色无双，估计叶清晚这等相貌，天子必不会过多久留。
而林惜朝才名在外，有很大可能便是贤后人选。
所以一直以来，林惜朝都是各大小姐家争相讨好的对象，连她的父亲叶尚书都嘱咐她让她打好关系。
这对她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
柔凉的女声唤回了她的思绪：“既然叶小姐如此相邀，那奚月就不客套了。”
“什……什么？”刚回神的叶清晚猝不及防的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之后，瞬间有一种假客套遇上真老实的感觉。
如此蠢笨之人难怪会被一个妾室压得这么多年都出不了头，甚至她的名字都快被遗忘的地步。
活该。
叶清晚扯了一个笑：“那林大小姐请。”无论心里怎么想，面子上的事她还是会做足的，横竖她也不缺那几个钱。随后又吩咐小二再添置一副碗筷。
林惜朝对于叶清晚的举动很不高兴，对于林奚月如此厚脸皮不悦之余便是看不上眼。
后来又想了想，林奚月那张脸一直让她难受，就是不知道叶清晚看到了会不会也同她那般。
毕竟，她靠得是才名，而叶清晚最得意的就是她那张脸。
当林奚月坐下，叶清晚看到她的全容时，面色已经变得复杂起来。
一桌品相上好的菜色在她嘴里也没了味道。
见林奚月不为所动的动着筷子，并不想让她好过。
她扯着笑，道：“想不到林大小姐的相貌生得如此好。”
“叶小姐美名在外，奚月可不敢在叶小姐面前自夸相貌。”
这句话如果是别人说出来，叶清晚会很高兴，但是由林奚月的嘴里说出来，她就只觉得讽刺。
“林大小姐就太过谦了。”顿了下，似乎在斟酌着开口：“听说你与惜朝并不是同母，林大小姐生得如此好相貌，真不知道已故丞相夫人的样貌是何等风采。”
林惜朝没想到叶清晚这么多事，已故丞相夫人？是在一遍又一遍提醒她她的母亲是如何升上的主母，她又是如何成为的嫡女吗？
瞬间，看着叶清晚那张绝色的面容就不舒服起来。
林奚月执着筷子的手顿住，随后又若无其事的送入口中。
慢条斯理的嚼咽下后，才笑着对上叶清晚的眼睛：“生母不过是个乡野女子，如何能与端庄贤淑的母亲相比。”
林奚月的眼睛漆黑一片，嘴上虽然笑着，但是那片漆黑之中却没有一丝情感，让叶清晚只觉得心底发寒。
回过神来，只觉得恼怒。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女，生母的位置也被旁人顶了去，竟也会让她有这样的错觉，着实令她不悦。
“我记得，奚月的生母蒋夫人是在六年前去逝的，如今奚月年满十六，蒋夫人也是照顾过你这许多年，奚月怎可如此说生养自己的母亲？”
林奚月眯了眯眼：“奚月不过说得是事实，倒是叶小姐对相府的家事知道不少。”
丞相府曾经的夫人，丞相府的嫡长女，早在杜柔刻意的经营被人遗忘的存在。
现在世人都这么觉得，杜柔就是高贵优雅的丞相夫人，而丞相府似乎也就只一个才女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