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中国制造业企业市场选择行为的经验研究

1.数据和基准检验

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库中2007年的数据包含了31万多家企业，相对于其他年份数据,2007年的数据表最完整，其他年份数据也做了同样的检验，限于篇幅，敏感型检验中仅给出了2006年数据的结果。我们采用广义的线性模型，将因变量设置为二值变量，即企业在面对出口决策时，选择“是”还是“否”。企业当年工业销售产值中出口交货值为0的定义为0,反之则为1。具体模型如表3所示，二值变量模型为Probit模型和Logit模型，其结果十分类似，差别在于Probit的条件概率比Logit以更快的速度趋近于0和1。表3第二列和第三列分别表示企业出口概率的累积分布函数和边际效应计算公式。

Logit模型：

ln = β ₀ + β ₁ prod + β ₂ salesfee + β ₃ turnover + β ₄ scale + β ₅ state + β ₆ foreign + β ₇ time + u

Probit模型：

Φ ^-1 (P _i )=β ₀ +β ₁ prod+β ₂ salesfee+β ₃ turnover+β ₄ scale+β ₅ state+β ₆ foreign+β ₇ time+u

其中prod代表劳动生产率，分别用全员劳动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作为劳动生产率指标，并分别检验。全员劳动生产率等于工业增加值除以全部从业人员平均人数；全要素生产率采用HeadandRies(2003)的计算方法，计算公式为全要素生产率等于lnQ/L-slnK/L,其中Q、L、K分别代表产出、劳动投入和资本投入,s表示资本的贡献度，这里采用Hall and Jones(1999)设定的s=1/3。salesfee代表销售费用。turnover代表流动资产周转次数，反映流动资产的周转速度，等于产品销售收入除以全部流动资产平均余额。scale代表企业规模大小，若该企业为大中型企业为1,反之为0；time代表企业成立至2007年的年数。state代表企业是否为国有企业，若该企业为国有为1,反之为0；foreign代表企业是否为外商及港澳台投资企业，若是为1,反之为0；当该企业为其他各类性质的企业，包括集体企业、私营企业等,state和foreign同时为0。

表4为2007年制造业整体和纺织服装制造业数据的检验结果。选取纺织服装制造业的原因在于服装制造业是竞争极为充分的行业，在出口市场和内贸市场中的行政性干预较少，可以反映出贸易成本和经营方式差异导致的企业市场选择差异。检验结果如下：

在制造业整体样本和纺织服装制造业子样本中，销售费用的影响均为负，在1%水平显著，国际市场更低的贸易成本促进了出口。代表企业效率的企业全员劳动生产率系数和全要素生产率系数始终为负，在制造业整体样本和纺织服装业子样本中，分别在1%和5%水平显著，这说明选择在国内市场经营的企业效率更高，这与朱希伟等(2005)的结论是相似的。国内市场经营的贸易成本可能超过出口的贸易成本，是导致Melitz(2003)在中国实证检验结论不同的重要原因。

由于制造业各行业的出口倾向是不同的，各行业的出口比率存在较大的差异，进一步我们控制了行业固定效应（见表5）。其中农副食品加工业（两位数编码为13）为基准行业，固定效应为正的行业主要为纺织服装等轻工业制造行业，而固定效应为负的主要为可贸易程度更低的重工业行业。这与现实也是相符的。

2.稳健性检验

（1）2006年数据检验

我们利用工业企业数据库其他年份的数据进行了相同的检验，结论是一致的，文章中仅展示2006年数据检验结果。表6为2006年的数据5次迭代后收敛的结果。与2007年数据结果相似，我们首先关注销售费用对出口决策的影响，显然销售费用对出口决策是负向的影响，以全员劳动生产率和全要素生产率为代表的劳动生产率对出口的影响始终是负的显著的，企业性质和规模的影响也是相同的。

（2）一般贸易企业检验

出口企业包括一般贸易企业和加工贸易企业。加工贸易企业从事代工、贴牌加工为主，工业增加值较低，相对具有自主品牌的一般贸易企业生产效率更低。我们进一步对一般贸易企业出口影响因素进行检验。由于纯外贸出口企业主要以加工贸易企业为主，因此我们首先在数据中筛选并删除纯外贸出口企业。我们将工业企业数据库中工业总产值与出口交货值完全相等的企业定义为纯出口企业，同样采用Logit模型对制造业整体样本和纺织服装制造业子样本进行检验。不包含纯出口企业的样本检验结果显示，销售费用的系数仍然是负的显著的，贸易成本对企业的市场选择十分明显。

由于不含纯出口企业的样本中还包含了多种类型的出口企业，为了更好地检验一般贸易企业的市场决策影响因素，进一步我们将海关数据与工业企业数据进行比对。由于海关数据明确记录了企业的贸易方式，根据数据的可得性，我们采用了2006年的数据，通过数据库比对保留了一般贸易企业，检验结果仍然是稳健的，销售费用的影响是负的显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