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下半叶的香港,出现了上述一批精通中英双语的精英,他们目睹清廷腐败无能,对外失败,渐知“清政府之不足恃,及研究新学之必要” ,相继起而要求清廷改革。在此一政治觉醒下,尤以中央书院为首的香港青年双语精英流露出关心国事的言行,最为突出,上环之香港华人社会逐渐形成一种改革的氛围,已于前述。遂促成“四大寇”及辅仁文社两组群体的出现,继而至省、澳两地活动,吸纳同志,谋组革命团体,是为清季革命的酝酿。首述“四大寇”:
“四大寇”乃指孙中山、尢列、陈少白、杨鹤龄四人,1880年代后期,四人先后移居香港,或升学,或就业,时香港在港英当局统治下,推动自由贸易,由是中西文化得以交流。在英人管治下的香港,据孙中山的回忆,城市建设“秩序整齐,建筑闳美,工作进步不断”;且政府官员“洁己奉公”,情形均与内地有着显著的差异。 孙、尢、陈、杨四人,于此一新的社会及生活空间,目睹香港本地的显著进步,相对于内地的“落后”,其思想遂出现变化。时四人于1888年起,时常聚谈于歌赋街8号杨耀记,言行反清,因而被称为“四大寇”。 随着清廷对外战争的不断失败,其中尤以中法越南战争(1884—1885)及中日甲午战争(1894—1895)两役对于四人影响尤大,如孙中山谓“予自乙酉中法战败之年,始决倾覆清廷”,“甲午中东之役后,政学各界,人人愤恚”;尢列谓“时方中日战争,国人渐有国家思想”;陈少白谓“甲午之战,割地索费,以为支那当头之一棒”。 四人遂逐步踏上革命的路途。以下就四人参与革命的历程作出论述,以此说明其时海外华人的觉醒。
孙中山,名文,幼名帝象,号逸仙,以孙逸仙(Sun Yat-sen)一名闻世。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人。家世务农,幼读私塾,因其兄孙眉(1854—1915)垦殖谋生于夏威夷,于少年时得以移居此地而具华侨之背景。由是得识中英语文,遂能拓展视野。1883年回国,就学香港。入读拔萃书室、中央书院(今皇仁书院),而于香港西医书院习医毕业。由是结识中外师友如康德黎(James Cantlie,1857—1926)、何启(1859—1914)、区凤墀(1847—1914)、王煜初(1843—1903)等人,中西学问精进。时值清政府腐败无能,遂思改良中国的专制恶政。1894年,于檀香山始创兴中会,翌年至香港创设兴中会总会,倡导革命,谋求推翻清政府。1905年前后,联合留学生、华侨、会党,终于于东京创立同盟会,以香港、新加坡、河内为基地,策动粤、桂、滇三省边区革命,前后十次。1911年,终于推翻清朝,结束帝制,创建中华民国。
尢列,原籍广东顺德,幼名季榑,字令季,学名其洞,别字少纨,号小园,又名吴兴季子。出身富裕积学之家,曾祖父尢耀东(1765—1846),以经营棉花行及批发而致富,并以“克勤克俭”、“修桥整路”造福乡梓。其父光瑶,继承家业,以治国学著称。 可见尢列出身于具有士商背景的大富积善之家。少时曾受教于同邑名儒陆南朗,陆氏讲论异族入侵史事,激发尢氏的民族思念。早年随家族游历江、浙城镇,以至日、韩两国,得见日本明治维新之新气象。后抵上海,接触洪门,得悉“反清复明”之宗旨,始悟其师陆南朗之教诲,遂“好与洪门会党游,久有兴汉逐满之志”。
时清廷对外战争失败,尢氏目睹时艰,于1885年回粤,遂入学广州算学馆,适值孙中山就读于博济医院,由其早年毕业于博济医院的族兄尢裕堂介绍而得以认识孙氏。尢氏常往来香港,得悉香港华民政务司招考书记,随即投考而获入选,遂留香港。因至歌赋街杨耀记,走访算学馆同学杨鹤龄,得重遇与杨有同乡之谊的孙中山,相互聚谈,而孙氏同学好友陈少白亦常加入,高言反清,故有“四大寇”之称号,交谊遂深。 [10] 与此同时,尢氏与辅仁文社社员罗文玉相熟,遂加入辅仁文社,推介社长杨衢云结识孙中山。至1895年孙中山创立兴中会总会于香港,尢氏遂与黄咏商、杨衢云等加入该会,投身革命,参与乙未广州之役及庚子惠州之役,并先后于香港、横滨、新加坡三地创设中和堂,联络三地劳工阶层,鼓吹革命。 [11]
陈少白,广东新会人,幼名闻韶,号夔石,少白一名,乃慕乡贤大儒白沙而得。先世自闽迁粤,属官宦之家。 其父子桥“倡导新学新政,好议论国际事”,父子二人,先后归信基督教。 少白早年居乡习举业,初受教于四叔梦南(1840—1882)。梦南为两广教会名人,早年以诗书积学闻名乡里。
时梦南自广州携西学译本回乡,少白得而读之,“始知世界大势,发生国家观念”,并谓“革命思想多得于季父,自是弃帖括,习有用之学”。 1888年美国长老会哈巴牧师(Andrew P.Happer,1818—1894)在华筹设教会大学,初拟建校上海,其父子桥与地方士绅联函,建议哈巴于广州办学,结果创设格致书院(Christian College in China),是为岭南大学之前身,少白即为第一位入学者,遂受洗入教。同年因事至香港,由区凤墀亲函推介,得识就读香港西医书院的孙中山,二人一见如故。少白随即辍学,南下香港谋生;并因孙中山的引介,蒙香港西医书院教务长康德黎接纳入学,遂成同窗。 时目睹清廷腐败无能,列强侵凌,陈氏深感“君相委靡而少仁,官府贪殊而无耻……又复开门揖盗”,产生“国以民为本”之民主思想 ,从而成为孙中山倡导革命的重要伙伴。1895年加入兴中会,参与策动乙未广州之役,失败后流亡日本横滨,联络日本同情中国革命的志士,透过孙中山檀香山友人菅原传的介绍,结识曾根俊虎、宫崎寅藏等人。1897年孙中山于伦敦蒙难,死里逃生后,东返日本,因陈少白而结识愿意支持中国革命的犬养毅、宫崎寅藏等人。1897年东渡至台湾,于台北创设兴中会分会。 1899年至香港,翌年于中环史丹利街24号创办《中国日报》,鼓吹革命,为清季革命报刊之元祖。1900年在港联系兴中会、三合会及两湖的哥老会,合组兴汉会,推举孙中山为该会会长,密谋革命。1900年惠州之役即由此而起。1905年,更被推为香港同盟会分会会长,参与粤、桂、滇边省起义。
杨鹤龄,字礼遐,为孙中山之同乡。父显光曾任知府,晚年辞官归故里,从商于港澳两地,并于香港歌赋街开设杨耀记商店。杨鹤龄“为人亢爽不羁,喜谐谑” ,与孙中山、陆皓东二人,自幼相识,童年时得听太平天国革命故事,向往洪杨革命。早年受教于岭南硕学简竹居(1851—1933) ,1887年孙氏至香港西医书院就读,结交陈少白而成同窗,而尢列、杨鹤龄亦相继寓港,四人遂能时相聚会于杨耀记,高谈阔论,仰慕洪秀全,并提出“勿敬朝廷”,是为四大寇时期。
及至孙中山毕业后,先后到澳门及广州行医,开设药局,除获粤、澳富商支持外,并得杨氏出手相助。孙氏于澳门草堆街所开办的中西药局,乃透过杨氏推介,获其七妹夫吴节薇担保,向当地镜湖医院借得本银2000元,用作赠药施诊。由于医术高明,孙氏誉满濠江。然因遭当地医师排挤及镜湖医院的司事、中医所忌 ,只得转赴广州开设东西药局,杨氏毅然将其澳门龙崇街大楼转让给吴节薇,资助孙氏开业 。当孙中山行医于澳门之际,其往来“同志”,唯独同乡“陆皓东、杨鹤龄、杨心如等数人,往来石岐、香港、澳门,相与畅谈时政”。 至1895年于香港成立兴中会总会,鹤龄及其侄心如二人即加入成为会员,支持革命。 由此可见,孙、尢、陈、杨四人,均为清季革命运动始起之早期同志。此“四大寇”得以名垂革命史之由来。
辅仁文社,乃由中央书院之谢缵泰,联同同学陈芬、周昭岳、黄国瑜、罗文玉,及圣保罗书院之杨衢云,圣约瑟书院之刘燕宾,时常聚会,讨论时局而产生。其初聚会地点分别为:刘燕宾任职的炳记船务行、杨衢云任职的招商局、胡干之任职的江记船务行及谢缵泰的住宅永胜街11号。 [12]
1892年3月13日,上述七人义结金兰,共订盟誓于中、英文铅字印刷的《兰谱》中。遂成立“辅仁文社”于港岛百子里1号2楼。以杨衢云年纪居长,共推其为社长。《兰谱》内具拉丁文“尽心爱国”(Ducit Amor Patriae)作为座右铭,并具英文《社纲》,共计六条:(1)to purify the character to the highest possible degree;(2)to prohibit indulgence in the vices of this world;(3)to set an example for future young Chinese;(4)to improve in all possible ways Chinese and foreign knowledge from both a civil and a military point of view;(5)to obtain a good knowledge of Western science,and learning;(6)to learn how to be and act as a patriot,and how to wipe out the unjust wrongs our country has suffered.现将其译述如下:
(1)培养至善纯洁之人格;
(2)避免沉溺于当世之恶习;
(3)作为未来中国青年之表率;
(4)通过可能途径增进中外、文武学识;
(5)增进西学新知;
(6)以爱国者自励自勉,消除吾国所受之乖误。
此外,尚有《辅仁文社序》,说明本“扶危济困”、“劝善规过”、“切磋琢磨”之友道,以此组织团体。 [13] 由此可见该社成立之初,已具英文之《社纲》,藉以说明其成立之宗旨,而华人组织团体,竟以英文撰写社纲,前此所无,于此亦可见其“洋化”的转变。
新成立之辅仁文社,社员增至17人,其时姓名可考者,据冯自由早年著述,计共9人,然不止此数。 社内购置新学书报,以“开通民智讨论时事为宗旨”,为“港侨设立新学团体之先河” ,亦为近代中国史上首先倡导改革的学会。 其时辅仁文社,虽以倡导西学、讲谈时事、宗尚改革为其活动方针,未具革命的激进性质,然由于朋党结集聚会,已引起“香港警吏之窥伺”。
关于辅仁文社的成员,谢缵泰曾指于该社成立前,他共有16位好友,其中获得其信赖者则为杨衢云、陈芬、周昭岳、黄国瑜、罗文玉、刘燕宾6人。而据《辅仁文社序》所记,创会时“同志七人”,可知谢氏与所信赖者6人为创会会员。 [14] 其次,据冯自由所述,其成员为16人,除上述7人外,尚有温宗尧、胡干之、何汝明、温德4人,而温宗尧与温德同属一人。 又谢缵泰尚提及陆敬科与其Iu Kui会之友人居于百子里3楼,陆敬科亦应为该社成员。 [15] 而邹鲁则列黄咏商为辅仁文社社员 ,此外与文社尚有关系者为尢列及陈 勋二人 [16] 。故辅仁文社17名社员中,已知加入及具关系而可稽者,计共14人。其中以杨衢云、谢缵泰两人最为重要,盖因杨氏曾任社长,而谢氏则为“辅仁文社之成,端赖其力” 。首述二人生平(见表2-1)。
表2-1 辅仁文社成员表
* 表示创会会员 —表示未详
杨衢云,原籍福建海澄,幼名合吉,字肇春,衢云一名为其义兄瑞云所起。 祖父福康出身廪生,曾任官,后移民英属马来亚之槟城(Penang)。其父清水出生于此,后回乡再至香港,任港府辅政司通事,并于各院任教,娶东莞郑氏为妻,生衢云。早年随父读书,14岁至香港海军船坞学习机械,不慎伤右手断三指。又获英人总技师白礼仁之助,夜习英文,且肄业于圣保罗书院,并具基督教信仰,由是得识西学。先后任职圣约瑟书院、招商局书记及沙宣洋行(David Sassoon Sons &Co.)副经理。冯自由谓其“为人仁厚和蔼,行侠好义,尤富于国家思想”。并谓其精于拳击,每见国人受到洋人欺凌,时常打抱不平。 稍后与谢缵泰等中央书院学生交往,共同创立辅仁文社,以年长而被推为社长。时因尢列推介,得与孙中山认识,孙、杨一见如故,“欢甚,由是朝夕常至,至则抵掌而谈,达旦不倦”,是为二人日后共同倡导革命之由来。
谢缵泰,广东开平人,字圣安,号康如。父日昌,于澳洲营商,开设泰益号,经营出入口贸易,属洪门三合会,故具反清复明思想,以此教导二子缵泰、缵业。谢缵泰于悉尼(Sydney)出生。7岁时受洗,成圣公会信徒,然自谓乃儒家思想支持者,16岁回港,入学中央书院,毕业后任工务局书记及买办之职。在中央书院就读时,已经认识校内外关心国事的爱国青年,遂与杨衢云等合组辅仁文社。 [17] 谢氏擅长英语、数学,时常于本港中、英文报刊如《华字日报》、 Hong Kong Daily Press (《孖刺西报》)、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 (《南华早报》)上发表文章。其言论尤多改革主张。1898年绘制著名的《东亚时局形势图》,警醒国人关注列强瓜分中国,被视为近代中国首出之政治漫画。 由此可见,谢氏凭其西学新知,从而成为一位具有改革及发明思想的爱国者。 [18]
1895年,辅仁文社以杨衢云、谢缵泰为首,加入孙中山所创建的兴中会,遂投身革命。辅仁文社一派之黄咏商及杨衢云,亦先后出任香港兴中会会长,参与策动1895年广州乙未之役、1900年庚子惠州之役,杨衢云亦因暴露身份而被清廷派人暗杀致死。谢缵泰愤而策动1903年壬寅广州之役,结果失败,谢氏此后遂告别革命。1924年以英文撰写《中华民国革命秘史》( The Chinese Republic:Secret History of the Revolution )一书,为其个人生平、辅仁文社及兴中会时期留下了可贵的第一手材料。
19世纪下半叶的香港,具有中英双语背景的新一代华人知青,以孙中山等四大寇及杨衢云等辅仁文社成员为代表,共同出现民族觉醒,终于促成省港澳“新青年”对中国前途的关怀,逐渐出现“串连”的现象。原来孙、尢、陈、杨四人所集会之杨耀记,亦为孙氏同学、同乡兼挚友的郑士良、陆皓东自粤来港下榻之地,故该店被称为“革命党最初之政谈俱乐部”。 其次,由于尢列的关系,孙中山与杨衢云亦得以结识,二人相见甚欢,时相会面,每每抵掌谈心,通宵不倦。杨氏且时至香港西医书院宿舍,与习医的孙氏及其同学关景良等,“痛陈国人迭受外人欺侮之愤慨,及应急起图存之必要”。 时孙氏并以“衢哥”昵称称之,二人关系于此可见一斑,论者且谓孙氏之反清及民主共和的革命思想,颇受杨衢云之影响。
1892年孙中山于西医书院毕业后,先后于澳门及广州行医。首至澳门设中西药局行医。其时“陆皓东、杨鹤龄、杨心如等数人往来石岐、香港、澳门间,相与畅谈时政” 。或谓孙中山已经开始成立“少年中国党”,期望以改造中国为宗旨,谋以和平手段,借请愿方式争取当道接纳。 继至广州开设东西药局行医。于1893年冬又与郑士良、陆皓东、尢列、陈少白、周昭岳、魏友琴、程耀宸及程璧光、奎光两兄弟,共同聚会于广州城南广雅书局内南园之抗风轩,讨论时局,并且提议成立“兴中会”,以“驱除鞑虏、恢复华夏为宗旨”,是为兴中会创设的起始。
及至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清廷大败,省港澳的“新青年”遂起而反清,促成清季革命运动的诞生。
[1] 对英、法、德、俄四国模式的追寻学效,参见鲍绍霖《文明的憧憬:近代中国民族与国家典范的追寻》,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66—69页。对美国建国模式之向往,参见Ryan Dunch, Fuzhou Protestants and the Making of Modern China 1857—1927 ,New Haven:Yale University Press,2001,pp.117-119.
[2] 王韬:《香港论略》,《弢园文录外编》(1883),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年,重印,第37—58页。王氏谓:“值江浙多故,衣冠之避难至粤者,随海舶来,必道香港,遂为孔道,香港不设关市……行处者乐出其境……前之所谓弃土者,今成雄镇……”G.B.Endacott, A History of Hong Kong ,Hong Kong: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64,pp.194-196.
[3] 吴伦霓霞:《香港自由地位的建立——从一块石头到转口港》,《历史月刊》1990年第32期,第106—117页。又清季内地香港贸易的紧密关系,促成香港的兴起,可参见K.C.Fok(霍启昌),“Hong Kong's Economic Relations with China in the Late China Period”, Lecture on Hong Kong History:Hong Kong's Role in Modern Chinese History ,Hong Kong:The Commercial Press,1990,pp.97-117.G.B.Endacott,“Forward”, An Eastern Entreport:A Collection of Documents Illustrating the History of Hong Kong ,London:Her Majesty's Stationary Office,1964,pp.Ⅵ—ⅩⅥ.
[4] 王韬:《香港论略》,《弢园文录外编》(1883),沈阳,辽宁人民出版社,1994年,第261—262页。李金强:《胡礼垣与戊戌维新》,《书生报国——中国近代变革思想之源起》,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71—72页。Carl T.Smith, Chinese Christians:Elites,Middlemen,and the Church in Hong Kong ,Hong Kong: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5,pp.2-11,139-171。“The Contribution of Missionaries to the Development of Hong Kong”,in A Sense of History ,Hong Kong:Educational Publishing Co.,1995,pp.285-304.
[5] 省、港、澳关系的建立,可参见《百年来港澳交通史》、《百年来省港关系发展史话》,鲁言《香港掌故》第三集(1981),香港,广镜出版社,1977年,第100—105、167—181页。关于省、港、澳航运业,参见聂宝璋编《中国近代航运史资料》上册,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一辑,第149、237—240、516—523页。《支那省别全志》,东京,东亚同文会,1918年,第494—496、498—499页。又参见“Hong Kong,Steamers”, Hong Kong Daily Press ,25 Oct.,1882,28 Oct.,1882,29 May,1886.徐曰彪:《近代香港航运业的兴起》,《港澳与近代中国学术研讨会论文集》,台北,2000年,第192—193、200—205页。Daniel Y.K.Kwan(关一球), Marxist Intellectual and the Chinese Labour Movement:A Study of Tang Zhongxia(1984—1933) ,Seattle&London: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1997,pp.52-58.广九铁路的修建,参见李恩涵《中英广九铁路的交涉》,台北,第139—172页。邓开颂、陆晓敏:《粤港澳近代关系史》,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年,第1—189页。并参见郭永亮《澳门香港之早期关系》,台北,1990年,第119—124页。
[6] 参见Rhoads Murphey, The Treaty Ports and China's Modernization:What Went Wrong? Ann Arbor,Midigan,Papers in Chinese Studies,1970,pp.1-6.粤港澳新生代华人的反满,可以孙中山、尢列、陈少白及杨鹤龄“四大寇”为例,参见李金强《中山先生与港澳》,台北,秀威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2012年,第99—102页。自甲午至辛亥时期反满之民族思想,可参见李国祁《甲午战后至抗战以前我国民族主义的发展》,《中国近代现代史论集》第18编,台北,商务印书馆,1986年,第844—850页。
[7] 张玉法:《清季的革命团体》,台北,1975年,第143—150页。张氏指出孙氏对基督徒演讲,则谓受教会学校教育及外国传教士自由精神的感染。对国人则谓乃外国侵略,清廷无力抵抗所致。在香港大学演说则强调革命思想起自香港。并参见Lyon Sharman, Sun Yat-sen:His Life and Its Meaning ,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34,p.28,认为宜将上列各种因素合而观之,始能说明孙氏成为革命家之原因。陈钖祺:《孙中山革命思想产生和革命事业的开始》,《孙中山与辛亥革命论文集》,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1984年,第65—82页。并参见Harold Z.Schiffrin, Sun Yat-sen and the Origins of the Chinese Revolution ,Berkeley: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70,pp.10-40.
[8] Tse Tsan Tai, The Chinese Republic:Secret History of the Revolution ,Hong Kong:The South China Morning Post,1924,p.15.
[9] 何胡重视日本明治维新,见李金强《香港华人与中国——何启、胡礼垣之个案研究》,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40—41、47—48页。赵雨乐:《何启、胡礼垣的日本观》,《文化中国的重构:近现代中国知识分子的思维与活动》,香港,香港教育图书公司,2006年,第23—35页。李金强:《一生难忘:孙中山在香港的求学与革命》,香港,孙中山纪念馆,2008年,第80—88页。Lyon sharman, Sun Yat-sen,His Life and Its Meaning ,pp.65-68.
[10] 冯自由:《尢列事略》,《尢列事略补述一》,《革命逸史》第1集,台北,商务印书馆,1969年,第40、47—48页。尢列于1892年任职港府华民政务司署(C.S.O.)之中文文书(Chinesewriter),年薪为180元,见 Hong Kong Blue Book for the Year 1892 ,p.140.
[11] 尢列:《对时局之宣言》,尢嘉博编《尢列集》,香港,自印,2002年,第239—240页。自述参与兴中会及同盟会的活动。冯自由:《中和堂小史》,《革命逸史》第3集,台北,商务印书馆,1969年,第130—132页。冼江:《尢列事略》,尢嘉博编《尢列集》,香港,自印,2002年,第71—73页。尢列在庚子惠州之役失败后,于1901年南下新加坡,于华埠牛车水悬壸行医,结识陈楚楠、张永福等人,为孙中山于星埠创设同盟会打下基石,参见Yen Ching-hwang(颜清湟), The Overseas Chinese and the 1911 Revolution:With Special Reference to Singapore and Malaya, Kuala Lumpur: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6,pp.41-47.
[12] Tse Tsan Tai, The Chinese Republic:Secret History of the Revolution ,pp.15,7-8.
[13] 杨拔凡在《杨衢云家传》(1955年冬)中,谓于谢缵泰家中,得见此中英文《兰谱》,内有座右铭及社纲。辅仁文社序及社纲,Hsueh,Chun-tu(薛君度)从谢缵泰儿子处得到,首见于其撰文“Sun Yat-sen,Yang Chu-yun,and the Early Revolutionary Movement in China”,in Revolutionary Leaders of Modern China, New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71,p.103,note 3;后影印转送贺跃夫(见贺跃夫《辅仁文社与兴中会关系辨析》,《孙中山与辛亥革命史研究——庆贺陈锡祺先生九十华诞论文集》,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4页):“兹我同志七人,以为此社名曰辅仁文社,但愿同心同德,有始有终。”Tse Tsan Tai,op.cit.,p.8.
[14] Tse Tsan Tai, The Chinese Republic ,p.7.贺跃夫:《辅仁文社与兴中会关系辨析》,广州,中山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2—24页。
[15] Tse Tsan Tai, The Chinese Republic ,op.cit.,p.8.马小进的《香江之革命楼台》[《越风半月刊》第12期(1936),第1页]则列胡干之、温宗尧、陆敬科3人,故陆氏应为社员。
[16] 尢列:《杨衢云略史》,香港,自印,2002年,第226页。谓尢列与罗文玉相识,被“介绍之于文社,屡至谈学,因得与诸君游”。陈 勋、莫世祥校注:《前言》,《香港杂记》(1895),广州,暨南大学出版社,1996年,第3页。莫氏认为陈氏加入辅仁文社。吴萱人:《逾百年名著〈香港杂记〉种种》,《今识杨衢云:吴萱人文集》,香港,2011年,自印,指陈 勋即陈芬,然未提出确据,故存疑。
[17] Tse Tsan Tai, The Chinese Republic ,op.cit.,p.7.Sonia Lightfoot, The Chinese Painting Collection and Correspondence of Sir James Stewart Lockhart(1858-1937), Lewiston:The Edwin Mellen Press,2008,pp.21-22.
[18] 谢氏生平始见于Chesney Duncan的 Tse Tsan Tai一书 及冯自由的《老兴中会员谢缵泰》(《革命逸史》第2集,台北,商务印书馆,1969年,第23页)。关国煊:《谢缵泰1872—1937》,《传记文集》第46卷第5期(1985),第141—143页。杨拔凡称誉谢氏“不失去其中国人灵魂,此为其最可贵之点”。见杨拔凡、杨兴安《杨衢云家传》,香港,新天出版,2010年,第3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