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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以公共存在为前提

对人的公共特质进行考察的第三个维度,应当从人自由而全面发展类本质这一规定性来展开。作为马克思主义最高理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其根本目的在于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卢梭在谈到自由问题时也指出:“放弃自己的自由,就是放弃自己做人的资格。” 言下之意,自由是人之为人的根本和存在方式,对人的生成具有本体论意义和价值。追求自由的类本质,促使每个人都想成为独一无二的、与他人有别的存在。自由与全面发展不会突然降临,反之,只能通过人类自主的活动才能逐步获得。根据运动发展变化规律,自由全面发展的实现,需要经历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自由全面发展程度预示着历史的具体方位,是衡量社会发展水平的重要指针。

历史唯物主义揭示,人不仅仅是个体概念,更是只有在社会中、只有作为类存在才具有现实合法性的存在物。作为主体活动的产物,人类历史是人对自身本质进行不懈的自我追求、自我实现的过程。作为社会的存在物,人是社会的一部分,只有在社会中才能作为人而存在。需要注意的是,人只有在社会中才能成为人,并不意味着社会高于个人,也不代表社会相比个人更加重要;恰好相反,不是因为有了社会才有人,而是因为有了人,才有了社会。所以在人本意义上,社会本身是为人而存在的,人是社会的目的。这二者看似矛盾却并不相悖,因为人的自由,只能是社会中的自由,只能是在与他人的交互作用中实现人的自由,亦即在公众中、在公共环境中的自由。社会也只能在不断实现个人自由的发展中,才能获得自身的历史合法性、成为有意义的和真实的社会。

如此看来,人类社会发展史本身就是人的自由的发展史。当我们以自由的角度回顾历史发展进程,就会发现越是发达的国家和社会形态,人们就拥有越多的自由,并且越独立。如今,独立性成为自由解放社会的标志。需要注意的是,主体价值追求的多元性,使不同主体的价值诉求潜藏着相互背离和冲突的可能性。如若放任冲突,最终结果只能是共同体的瓦解,人的社会公共存在本质,要求人们对背离和冲突进行有效的管控。所以自由绝非个体唯一性的为所欲为,更不是对他人的侵犯或侵害。我们所说的自由,只能是相对的、互相的、主体间的即公共中的自由。密尔就此指出:“唯一实称其名的自由,乃是按照我们自己的道路去追求我们自己的好处的自由,只要我们不试图剥夺他人的这种自由,不试图阻碍他们取得这种自由的努力。” 个人在追求自由和自主活动的过程中,必须以不侵害他人自由为基本前提。每个人的自由,都是其他人自由发展的前提条件。这样一种自由,对所有社会成员都是公平的,同时也是公共的。

现实的个人,无论是满足自身物质生活需要抑或实现自我价值的需要,都只能在社会中、在群体中实现,个人是不可能在私人生活中实现自足的。人的社会存在本质,决定了社会状态是人类所处一切状态中最为理想的状态,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只能是社会中的自由,是一种相互关系中的自由。在这个意义上,社会状态是人类真正的自然状态。这本身也是由自由的本质所决定的。自由作为一种相对性概念,一方面是指向自身的内在的,是人与自身的关系,“人对自身的关系只有通过他对他人的关系,才成为对他来说是对象性的、现实的关系” 。另一方面,自由也是指向外在的,没有他者的存在,就失去了坐标和表征形式,自由也就不复存在。因而,作为社会存在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势必需要在人群共同体即集体和社会关系中方能得以实现。人类共同体是个人自由的物质前提,同时也是理论的必然。自由的实现过程,是个人从私人生活走向社会生活的过程,同时也是私人生活走向公共生活的过程。

人群共同体的发展程度和历史性特征,决定了个体自由全面发展的可能性。在任何存在阶级压迫的共同体中,自由只是相对的自由。一方面,对于被统治阶级而言,他不可能是自由的。另一方面,自由只是阶级内部相对的自由。当统治阶级作为统治者而存在的时候,他自身与人的类本质相异化了。于是,整个共同体本质上都成为异化的虚假的共同体。消灭这种异化的前提,是建立起高度发达的生产力。因为只有生产力的巨大增长和普遍发展,人们之间才能建立起普遍交往;普遍交往的建立,又将“使每一民族都依赖于其他民族的变革……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代替”。 个体生命由是获得类存在上的世界历史意义。这样的共同体,是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是共产主义的社会形态。

在其现实性上,“共产主义只有作为占统治地位的各民族‘一下子’同时发生的行动,在经验上才是可能的,而这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 。在这样的共同体中,随着私有制被消灭的,不仅有阶级的差别,还有依附于私有制基础上的人对人的依赖以及人对物的依赖,人们重新获得对生产、交换和相互交往方式的支配权。各个人的世界历史性存在,也成为与世界历史相关联的各个人的存在。生产力高度发达,为所有成员提供充裕的生存资料和发展条件。总之,一切在阶级社会中的阻碍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的因素都被消除,共同的即公共的利益成为一切社会活动的根本宗旨。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共产主义社会,是公共性得到充分发展的社会,是最理想的公共性社会。在这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成为现实。 GMivv1W/cUwc60oiss1yelWM5yPqoJfgfY0ZNMNNoZm/HNQPT97PWvW0pYs/4Cv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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