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告的核心内容是对江苏城市群协同发展现状进行评估,城市群协同发展是城市群整个系统结构和功能的统一表现,既包括资源、环境、经济和社会等要素一体化发展,也包括各城市级子系统间相辅相成的耦合发展。基于我国行政性城市群的资源流动特点,城市群内部要素流通常在城市级子系统内实现自组织效应后,再通过城市子系统之间的良性互动(城际协同发展),实现在整个城市群系统内的协同发展(要素一体化)。城市群内的城际协同发展,从空间组织上表现为大中小城市发展均衡,在时间进程中表现为城市之间螺旋式上升的态势。
城市群协同发展评价实质是对城市群地域的要素一体化和城际发展一体化复合系统的运行状态进行辨识和评价,以发现城市群内部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矛盾,为城市群整体的可持续发展机制的建立提供基础数据支持,最终为城市群整体区域的科学规划、管理决策提供依据。
本报告进行的江苏城市群协同发展评价是以要素在城市级子系统内部的组合状态为判断依据,对各个城市级子系统的综合发展质量进行比较研究,分析城市级子系统之间发展水平的非均衡状态,并且还加入区域整体差异度指标来评判要素在城市群内的整体协同程度。概括地说,本报告对江苏城市群协同发展评估是以区域协同理论为基础,以要素协同发展为内在基础,在城际协同发展层面进行城市群协同发展规划的研究探讨。
依据研究路径,本报告共分六个章节分别探讨六大要素一体化进程,结构如下:首先通过城市协同发展质量评价指标的评估,对城市级子系统内各个要素流的状况进行比较分析;其次,进行各个要素的群内区域整体差异度计算,概括各大要素一体化的群内现状;最后,在城际协同层面,对城市群要素一体化的影响因素进行分析,并给出城市群协同发展的政策建议。
本报告根据系统性、相关性、独立性、可比性及可行性原则建立了城市协同发展评估指标体系,并且根据层次分析法确立了评估框架,为整体评估城市群协同发展提供基础性评估依据。该指标体系紧扣协同发展的内涵,以城市协同发展质量为目标层,以经济发展质量、公共服务发展质量、空间发展质量、绿色城镇发展质量、集约城镇发展质量、效率城镇发展质量为一级指标层,一级指标层则细分为52个二级指标,形成城市协同发展评价体系。
评估指标体系建立的基本原则遵照普遍原则,同时在具体评估角度的确立上兼顾国情和时代性,从而使之具有自身特色。城市协同发展评价涉及城市运行各要素的协同关系,力求以城市子系统为载体,针对经济、公共服务、空间、效率、集约、绿色六个要素流在城市群内节点的汇集状况进行比较,根据要素空间分布现状,分别对六大要素流的群内一体化进程进行分析,并从城际协同层面分析群内要素一体化的影响因素,力求科学反映江苏城市群协同发展目标的实现程度。评价的过程即是对城市群协同发展耦合性的分层评估,以要素一体化的视角对城际协同发展进行比较研究。
在城市协同发展评价体系中,针对经济、公共服务、空间规划领域的评估代表着城市发展质量的现状评估,其目的是以城市功能的充分发挥和良性循环为基本落脚点,从城市体系运行载体角度,对江苏城市体系的运行实效进行基础性评价。因而,从城市基本的生产、庇护、教化、联系功能及其与自然环境的约束关系衍生出评价体系的二级指标层,其中包括经济发展质量指标、公共服务质量指标、空间规划质量指标,这三大指标侧重于评估城市级子系统作为城市群要素流节点的资源聚集自组织能力,重点对城市子系统的生产服务职能、经济管理职能、文化职能、政治职能的发挥状况进行评估。城市子系统的三大指标评分反映了城市子系统在城市群协同发展中的节点地位,评分的城际差异性则反映了城市群系统内部要素分布的非均衡状态。
城市的生产功能是城市存在发展的物质原动力,城市经济水平一直是城市发展水平的基本呈现面,本指标体系中设立经济发展质量指标就是为了衡量城镇发展的物质基础水平和内在推动机制的有效程度,其二级指标(10个)反映了城市经济发展的整体水平。例如,人均GDP可以反映出该城市当下的经济发展总体形势,而GDP增长率则反映了当地经济增长的活力,亦是城市发展潜力的重要指标;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则体现了当地民众取实际生活水平和收入状况,是城市经济发展对民众生活影响程度的重要指标;企业的利润及规模指标则反映了城市经济主体的生产状况,反映了城市基本生产功能发挥程度;人均财政收入则反映了当地政府对宏观经济运行的掌控力,亦反映了政府完善城市整体环境、履行公共服务职责的能力,也从侧面显示了城市内部生产生活环境的保障程度。
公共服务质量指标则侧重于反映城市的庇护、教化等功能的现代化程度,其三级指标(13个)突出了城市管理职能和文化服务职能。例如,卫生技术人员数量、医疗支出比例、养老保险参保比例就反映城市居民“老有所养、病有所医”的保障水平,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则反映城市内部民众生活来源的稳定性,等等。这些指标综合反映了城市体系在其运转过程中给予弱势群体一定程度的损失补偿和基本健康保障,并使之能维持基本生活的城市庇护功能。另外,在这一评估板块中还包含了医疗文教通讯等指标以体现城镇文明的发展程度。概括地说,社会发展指标数值的高低直接反映了现在城市体系发展中“以人为本”主旨的贯彻程度,同时也反映出城市体系保证其自身再生产和扩大再生产的正常运行的自组织能力。
作为城市体系的物质载体,城市子系统的自身建设规划既是城市文明发展的重要标志,又是城市文明向更高级演进的硬件基础,因此,评估城市子系统发展质量离不开对城市规划质量的评估。同时,土地作为城市发展的关键性资源,且具有规模约束,城市土地的利用状况好坏也直接决定着城市级子系统发展的质量高低,因此,在衡量城市协同发展质量的一级指标之下,本评估体系又细分出空间协同发展质量指标以对城镇的规划及土地利用进行详细评估,其中三级指标(8个)集中于城市土地和居民用地状况,例如,人均居住面积和各类用地比重 指标就体现了城镇用地用途规划的合理性及居民空间利用情况。
以上三大块指标概括地说是基于城市体系自组织效应,其中28个三级指标的选取和评估范围是从城市职能体系的基本属性出发,力求体现我国城市体系的运转现状,对当前江苏城市群协同发展的实质性基础载体做出客观评估。
除去城市系统的基本功能外,现代城市体系发展本质上可以理解为生产力进步所引起的一系列生产生活方式以及价值观念转变过程。由于城市群本身是一个综合了自然、经济、社会多方面的复合体系,生态资源对其是一个整体性的约束条件,除去物质生产及其辅助性领域外,现代城市体系发展还强调了整个城市群及其城市级子系统发展的可持续性和资源利用的效率性,特别关注资源环境对城市体系发展的约束度。越是在人类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环境对人类的意义越是愈发重大。环境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客观空间,是人类社会各类资源的原始载体,作为整个城市群复合系统的宏观,环境基础、环保水平代表着生态资源的存量水平(能源存量)和质量水平(雾霾状况、水污染程度等),同时也和城市群发展水平以及民众的生活质量、身体健康成正相关关系。环境要素不仅包括人类生产活动依赖的资源环境要素,也包括人工形成的对自然环境有影响的空间质量要素。一方面自然环境支持着人工环境,另一方面人类也在利用改造自然环境。城市用地规划等行为就是人类通过生产劳动等自主活动改造自然环境,形成特定的城市人工景观,以使城市环境更符合人类生存及生活审美的要求。
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为基础的低碳经济模式,作为一种先进的生产组织形式,其实质是以能源高效利用为主旨,以清洁能源开发和“碳减排”技术创新为核心,从而引发当前产业体系演进和经济发展观念创新的新型社会生产模式。从宏观经济角度来看,低碳经济是指经济增长与化石能源消耗脱钩的经济,以最小的能源成本来实现最大的产出,极可能地提升能源效率碳生产率。通过低碳经济理念推进新型城镇化进程,即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高效率、高产出为特征来进行城市发展规划。因此,本报告在评估指标体系中划分出有关城市可持续发展指标板块,明确以“集约、协调、可持续”为原则,从低碳经济入手突出本指标体系的可持续性评价特征,以低碳、绿色、集约为主要评价标准,主张空间规划、公共服务等方面的均衡性及延续性,对城市经济运行及社会生活中的效率性以及环境可持续性进行评估,以评估城市子系统可持续发展的综合潜力为主旨,并进一步细分出效率城镇、绿色城镇、集约城镇3个二级指标。
效率城镇发展质量指标板块主要是通过7个三级指标对城市体系的能源消耗水平和节能降耗状况进行评估,如各类单位GDP的能耗指标,以及资本和劳动力产出率,以描述城市群协同发展进程中各个城市级子系统的能源利用及产出效率现状,从而分析城市群资源利用的相关要素的一体化发展状况。同时,效率城镇的评估与城市系统的技术进步和区域效率提升有着正相关关系,从一定程度上反映城市发展中的技术要素的扩散状况,效率方面的城际协同是城市群协同发展的技术保障。
绿色城镇发展质量指标板块则以8个与环保相关的三级指标为主,例如,绿地面积及绿化覆盖率体现了城镇整体自然环境的维护程度;垃圾无害化处理率和污水处理率则体现城镇生产生活活动对自然环境的影响;工业固定废物综合利用率则体现了城镇生产体系的良性循环程度,等等。
集约城镇发展质量指标板块包括6个集约性三级指标,突出土地、资源能源的集约利用和支撑。推进新型城镇化的过程也是实现经济资源和要素空间优化的过程。其中土地产出率体现土地资源的集约利用状况,劳动力和资本密度 也同样体现了经济要素的高效配置情况,非农和第三产业从业人员的比重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城镇内部经济资源配置的倾斜情况。资源子系统是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的物质基础,对资源子系统循环状况的考察重点是区域内资源的承载能力及资源的保护和合理利用状况。考察资源系统循环,首先是分清土地利用类型,然后,重点考察水资源和土地资源的综合利用率、重复利用率及废弃物的资源化程度。
城市协同发展质量指标体系如表1.1所示,其中三级指标中除个别需从各市年鉴中收集外,其他均可从江苏省统计年鉴、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和区域统计年鉴中收集。本报告在之后各章的评估过程中将对评价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表1.1 城市协同发展质量指标体系
基于协同学理论,系统循环中变量性质不同,彼此的运动速度不同,因而变量之间的量变质变时刻都在发生。反映在实践中,即表现为城市群系统中的各个要素流分布结构、城市级子系统的空间区位、城市规模、用地属性、人口密度等方面的非平衡性。这也决定了城市群系统内部各子系统之间相互开放,且通过系统内部连续不断的交流形成动态组织形式。城市群系统间的不均衡是常态,动态均衡是自组织结果,因此,在进行了城市级子系统的评估后,本报告还将通过“锡尔指数”的计算,进行江苏城市群要素分布的整体差异度分析,进一步明确江苏城市群协同发展所要解决的困难程度。
20世纪中后期,锡尔提出了研究收入差异的“锡尔指数”,后来广泛应用于区域经济差异研究,除了城市群内部的单个城市排名外,本报告还将利用区域锡尔系数对各类要素一体化的区域整体发展水平进行计算,据以进行江苏城市群经济发展的整体差异度分析,希望能够宏观把握江苏城市群经济协同发展的不足,以便提出全局性的解决路径。其具体公式将在之后各章呈现,在此不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