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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无限战争与有限战争

1.无限战争

无限战争又称全面战争 ,是国家实施总动员,全力以赴进行的战争,以武装斗争为主,军事、政治、经济、文化、科技、外交等各条战线的斗争紧密配合,协调一致地发挥国家的整体力量,以保证战争的胜利。

科贝特并没有对无限战争明确定义,但他认为无限战争的目标应该永远是打垮敌人,打垮敌人并不必然表现为占领敌国的全部国土。重要的是观察敌国所依赖的重心,所有力量的打击都必须集中在敌人的这个重心上。如果敌人由于重心受到打击而被削弱,那么胜利者就不应该让对方有时间恢复重心和力量,而应该一直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打击,永远打击敌人的重心。只有不断地寻找敌人力量的核心,以求获得全胜,这样才能真正地打垮敌人,获得无限战争的胜利。

科贝特从大量的历史经验总结出打垮敌人的几个办法:(1)如果在某种程度上是敌人的军队在起主要作用,那么就毫不犹豫地粉碎这支军队。(2)如果敌人的首都不仅是国家权力的中心,而且还是各个政治团体和党派的所在地,那么就占领敌人的首都。(3)如果敌人最主要的盟国比敌人还强大,那么就有效地打击这个盟国,即如果能够通过战胜几个敌人中间的一个敌人而战胜其余的敌人,那么,打垮这一个敌人就必须是战争的目标,因为这样就击中了整个战争的总重心。

2.有限战争

科贝特所言的目标的有限性只有一个标准,即战争足以控制在有限的范围内,不至于扩大成一场无限战争。

3.科贝特对有限战争理论的分析及发展

海洋战略中的有限战争理论是科贝特海洋战略思想的主要内容和观点。科贝特在著作中用大量篇幅阐述克劳塞维茨对有限战争理论的分析,对战争进行此种分类是由克劳塞维茨首先提出来的。

克劳塞维茨根据他的个性特点把战争分为“有限战争”和“无限战争”两种类型。克劳塞维茨认为在一种战争中政治目标对交战者双方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以至于交战双方都要付出几乎全部的努力和牺牲去实现。但是在另一种战争中政治目标就没有那么重要了。他把这两类战争称作“无限战争”和“有限战争”。

从克劳塞维茨的分析中,科贝特得出这样的结论:拿破仑时代的战争成就告诉我们,战争不能仅仅依靠绝对战争的思想,而是应该基于有限战争和无限战争这种有区别的战略思想。

科贝特认为,很有必要清晰地把握两种战争形式的区别,从历史上看,拿破仑时代之前的战争中交战双方通常是倾整个国家实力进行的,然而现代战争是在常备军之间展开的而不是在整个国家之间进行的。这一区别当然会产生具有深远影响的结果,但是这与“有限战争”和“无限战争”的区别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在拿破仑时代所开展的战争可能为了有限的战争目标也可能是为了无限的战争目标。对于一个交战国来说其战略目标的有限性往往导致它在整个国家的实力消耗殆尽之前放弃这一战略目标,以避免在交战中生命和财产的付出大于他们所希望实现的目标的价值。

在总结了克劳塞维茨关于有限战争的讨论之后,科贝特认为“克劳塞维茨从来都没有完全理解他的伟大理论的深刻含义。他对自己理论的见解仍然是纯粹的大陆性质的,陆上战争的有限性可能掩盖了他所创立的理论的更深层含义”。科贝特指出,克劳塞维茨关注的大陆战争历来都不重视有限战争,因为这种战争不可能割裂出有限目标。而在海上战争中,有限战争却非常重要。因为要在有限战争中取胜,只需要占领和守住一个足够重要的有限目标,迫使敌人坐到谈判桌上来。科贝特指出,克劳塞维茨的早逝使他的战争理论注定永远也不能得以完整地表述,而他自己将要引用克劳塞维茨的有限战争理论“去改进帝国的战争条件,首先是坚决维护海洋因素的重要性……它对海洋有着深远的影响首先是对海洋强国的影响”。在把克劳塞维茨的理论引进到海洋战争独特的环境中的过程中,尤其是为了满足英国战略的需要,科贝特创立和发展了自己关于海洋战略的有限战争理论。

科贝特从自己的历史研究中理解了这一课题的性质,克劳塞维茨首先拥有了对“有限战争”的完整表述,但是他在理论框架形成的过程中并没有强调所有的战争,也没有强调决战的作用。这就给科贝特以动力,科贝特把陆地的、无限制的战略发展为海洋的有限的战争形式。科贝特独创的理论不仅超越了克劳塞维茨,也为海洋战略增添了一些重要内容。与克劳塞维茨不同的是科贝特有着丰富的海战史经验,通晓海军,并对大英帝国的历史有着深刻的了解。

从广邃的大英帝国视角,科贝特发现克劳塞维茨的有限战争理论受其的大陆观点影响。因此,他开始构建自己的有限战争模式,科贝特的主要观点可以概括如下:

第一,就战争的条件而言,陆地上与在海洋上的战争是相反的,陆上战争几乎是在邻近的国家间进行的。在科贝特的观点中,这使得战争的扩大几乎是不可避免的。“这些领土经常是敌国的一部分,对于你的对手来说可能特别重要以至于要付出一切努力去保有它。”这种结论非常有道理,但是我们不能说克劳塞维茨忽视了战争扩大的问题;事实上,他已经很清楚地意识到战争会扩大的内在趋势。

第二,陆地上相邻国家之间的战争“任何战略性的障碍都不能阻止一国使用自己的全部兵力”。换句话说,陆上战争的性质使得我们很难限制它的政治目的,因为在陆上战争中任何国家都可能使用所有的手段去保护重要利益。一个国家进行海战或者帝国战争不是在陆上邻国而是在海外或者在遥远地区,在那里并不会威胁其他交战国的重要利益。因此,在这种环境中扩大战争是不可避免的,因为对手能限制他的政治目标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使战争扩大。海洋战争与陆上战争的另一个本质的区别在于:在海洋环境中,占主导地位的海军力量能够摆脱战争的威胁去防止敌人援兵的介入,以及寻求国内的防御地位。这意味着有限战争存在的条件仅仅是在海洋战争中,而且只有在海军实力占优势的国家才能进行,“有限战争仅仅可能发生在岛屿国家或者被海洋分开的国家,而且只有实力较强的国家渴望通过有限战争去控制海洋,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可能进行有限战争”。科贝特在概括英国以弱胜强的成功经验时,也道出了有限战争理念的精髓:“有限战争并不是由交战双方的总体实力决定的,而是取决于在具有决定性意义的点上,双方实力和意志的对比。

如果海军能够足够强大去保护国家不受侵略,如果一个岛国的海军力量能够拥有独特的优势,这样的海军能够很容易地保护本国有限的陆上力量同时也能阻止敌人进行同样的活动。即使按绝对价值计算,海军力量比较弱小,但是它也不仅能够保护好它自己也能够在海外利用它的实力起到比陆上力量更大的作用。在科贝特的判断中,这是英国力量的秘密所在,它诠释了“一个小国仅仅拥有弱势的兵力是如何在地球上得到他们想拥有的领土的,而其他国家要实现这样的目标要付出很大的军事力量……这一问题在克劳塞维茨看来仍然不能解释,他只向我们展示了这是因为有限战争的内在所固有的优点”。“有限战争”的另一个优势是,一旦展开战争,即使部分失败了,所取得的结果也会大于付出的代价。当一个国家掌握了这种战争方法,在交战的时候就可以选择采取战争的方式。

因此,科贝特最终设计了一个适用海军的独特理论,使用这种战争理论可以使人们利用有限的兵力去达到较高的政治目标,而且战争也不会扩大。科贝特把他理论的这一方面比作战略防御方面的优势,也就是说“有时候处于劣势地位的兵力在对付优势兵力的战争中也能取得想要的结果”。有限战争让海军力量在战略和战术两方面保持主动性,取决于它所处的战略环境。在科贝特认为进行有限战争的理想环境下,海军兵力应该在没有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之前就立即摆出进攻姿态。科贝特后来得出这样的结论:“有限战争比无限战争在这些方面更有效……这一点至关重要,它对现在的学说有着直接的影响,在战争中需要有一个合理的目标,它要打破敌人的防御,它的首要目标应该是敌人的武装力量。”

值得强调的是,从当时和当代海上力量格局来看,科贝特关于“有限战争”和“无限战争”理论研究中有以下两方面的重要之处:

(1)有限战争和“从海上”。科贝特独创了海上有限战争的观点。他认为,在海上战争中,有限战争非常重要。因为要在有限战争中取胜,不需要全面摧毁敌军,只需要有能力占领和守住一个足够重要的有限目标,就可迫使敌人坐到谈判桌前。(2)无限战争中的有限干涉。在海上全面战争中,科贝特强调,英国海军不一定要将主力参与到大规模的海上决战中。这里的全面战争,指的是与英国不直接相关的,发生在第二、第三海上强国之间的战争。科贝特阐述了在“无限战争”中施行“有限干涉”的理论,他认为,新技术、新兵器使得新的战法不断出现,海军可以以有限的手段达到控制海洋的目的。科贝特认为,干扰敌方海上交通线,能够以较小代价,达到影响敌国经济、心理和战争潜力的效果。科贝特曾说:“干扰敌人的贸易有两种效果,它不但是实行次要战争、施加压力的辅助手段,而且可以作为消磨敌国国民抵抗意志的主要手段。” hiurMxtxZc5U+hKXYEEvTJvqnkIplss4o/cIR5TbxkEqfxqrGpk2huVdiPEhND0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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