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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创造稳定的生活环境

《牧民》一篇,可看作《管子》管理思想的总纲。正是在这一文献中,《管子》的伦理思想也彰然而显。《牧民》开宗明义,提出了“凡有地牧民者,务在四时,守在仓廪”的观点。虽然紧接着的两句“国多财则远者来,地辟举则民留处”还只是讲如何吸引人民安居,但此后则转入了价值伦理的形成。“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 为历来许多文献所征引。无疑,这简单的两句话说明了稳定的生活环境在普通人群形成价值观念中的重要性和决定性。中国传统的管理思想一贯以“民以食为天”作为基础,任何有效的管理必须能够发展生产,保证必要的生活资料,保证人民群众的生活需要。

《牧民》中的这个观点,在《五辅》中得到了深入阐发。《五辅》讨论了“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的具体结构,实际上提出了关于价值形成的系列过程。

《五辅》提出“德有六兴”的观点,把“德”最重要的部分归结为发展生产,保障生活。“所谓六兴者何?曰:辟田畴,利壇宅,修树艺,劝士民,勉稼穑,修墙屋,此谓厚其生。发伏利,输滞积,修道途,便关市,慎将宿,此谓输之以财。导水潦,利陂沟,决潘渚,溃泥滞,通郁闭,慎津梁,此谓遗之以利。薄微敛,轻征赋,赦罪戾,宥小过,此谓宽其政。养长老,慈幼孤,恤鳏寡,问疾病,吊祸丧,此谓匡其急。衣冻寒,食饥渴,匡贫窭,赈罢露,资乏绝,此谓赈其穷。”有了此基础,“然后政可善为也”

“德”常常被理解为个人的道德修养。由此处看,这种理解显然是不足的。对于领导者而言,强调“以德为先”,恐怕首先是要强调发展生产改善人民生活之“德”。而有此一“德”,才能达到“政可善为”之“善”。“德”与“善”的关系,此可谓之正途。

《管子·五辅》认为,“德”的内涵理解清晰并被广泛接受之后,下一步才能建立正确的价值观。我们所谓的“核心价值观”,在《五辅》中称为“义”。“义”包括七个部分。“孝悌慈惠以养亲戚,恭敬忠信以事君上,中正比宜以行礼节,整齐撙诎以辟刑僇,纤啬省用以备饥馑,敦懞纯固以备祸乱,和协辑睦以备冠戎。”与正在大力宣传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相比,尤其是个人层面的“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相比,虽在内容上有明显的时代差异,但在结构上看几乎对等。只是“爱国”在古代表现为“忠信事君”,“友善”表现为“孝悌慈惠”与“和协辑睦”,“诚信”接近于“中正比宜”而已。甚至“纤啬省用”也与未进入核心而处在一般价值观层次的“勤俭节约”庶己相同。而“富强”作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之首,也与《七辅》的“德有六兴”相应。

现代社会由于科学技术的发展,从整个社会的角度看,保证人民的吃穿已经不成问题。《管子·牧民》中的这一观点自然会常常被忽视。但是局部贫困地区人群的生活资料供应仍然匮乏。这些地区的领导人的为政之要,恐怕也还是要提高人民群众的生活水平。同时,人们的生活需要,包括物质生活的需要和精神生活的需要,也在随时代而变化,不再是粗衣淡饭能够满足的。人们对环境质量的需要,对身体保健的需要,对文化生活的需要等等,都在不断变化和提高。因此,创造稳定的生活环境仍然是非常重要的任务,其中也包括生活环境的质量问题和文化供应问题。

稳定的生活环境是价值形成的物质基础。另一更精辟的命题“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在当前社会似乎被遗忘了。但这不影响我们从古人的论述中重新认识之。或许孟子的说法更直接:“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把“恒心”理解为一种基本的价值观应当不错。因为没有“恒心”,则“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乎罪,然后从而刑之” 。换言之,即没有正确的价值观,就没有道德约束,最后必然陷入犯罪泥坑。 wcqRvKNPoM37nYAftYR2109MhxZ7t34oX2shfhDryB9wo7c6d665Uj1WMEO8vd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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