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是个庄严的地方,但这天,衙门口却聚集了很多人,他们不是来打官司的,而都在抬头望天。
“外面怎么这么闹啊?”朱学林问。
衙役说:“衙门口来了三个小和尚,指着咱们屋顶说,有一股怨气直冲云霄,那些人都在那儿看怨气呢!”
朱学林骂道:“蠢货!这种事你也信?”
衙役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那和尚说,若不驱除,恐怕对老爷不利呢!”
“听他……”朱学林想说“听他胡说八道”的,可刚说了两个字,夫人桂花便开口了:“老爷,关系你的仕途,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朱学林个儿不高,但一身官服为他增色不少。他能有今天全靠夫人桂花,现在夫人发话了,他敢不听吗?
一个衙役领着空空等人进来,当朱学林得知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带走了王占鳌的空空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空空师父,你说我们衙门里有怨气?这怎么可能?本县令一向做事清明,何来怨气?就算有,也是前任留下来的。”朱学林说。
空空说:“怨气肯定是有,至于是不是前任留下的,目前还无法判断。能让小僧四处看看,寻找一下根源吗?”
朱学林勉强同意。
空空边走边看,朱学林陪着他。
无怨和无悔在后面对着一面墙念经。
朱学林问:“空空师父,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在为你祈祷。”空空说。
“为我祈祷?为什么?”朱学林问。
“你这里怨气太重啊!”空空说。
“你总说怨气,我怎么没看见?”朱学林问。
“有烛火吗?”空空问。
朱学林叫人拿出了烛火。他没想到,墙壁经烛火一烤,竟然会显现出“怨”字来。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空空转过身来,对无怨说:“无怨师兄,你看能不能帮他把怨气拔出来?”
无怨点了点头,开始对着墙壁念经,然后用手抚摸。
空空说:“拿火来。”
火燎之后,墙上现出一个人影。
空空告诉朱学林,刚才墙上的就是这个老人的怨气。
他又拿烛火烤柱子,也显出了“怨”字。
一团火过去,墙壁又出现一个年轻人的影子。
“这个年轻人和那个老人一样有怨气。”空空说。
朱学林慌了。
空空又说:“施主,这儿很奇怪,火烛呢?”
火烛在朱学林的手里。这次,他没有给空空,而是自己举着燎了燎,墙上随即出现三个字:王占魁。
空空又用烛火燎门,上面出现“腰上有青记”几个字。
“谁的腰上有青记呢?”空空问。
“我!”朱学林不自觉地应了声,又忙改口说,“我不知道。”
这时,一个衙役来禀,说有人击鼓告状。
朱学林落荒而逃。
空空还站在原地,一脸迷茫。
无悔还在一旁不停地追问:“他是坏人吗?是吗?”
夜里,三人回到客栈。
无怨佩服地说:“空空,真有你的!把蜡涂在手上,再用做法事的手法抹在墙上,热火一烤,就显出字和图来。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空空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这个朱学林究竟是不是王老汉的儿子?当他看到王占魁这个名字时,我仔细观察了他的表情,他很平静,好像这名字真的与他无关。当然,也有一种可能,他就是王老汉的孩子,能够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说明他这个人铁石心肠。”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但空空想,既然我们来了,就一定要找出事情的真相。他决定先从别处打听打听这个县令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空空和无悔在街上溜达,正巧遇上一个在县衙里做文书的老人。老人把他们拉到没人的地方,悄悄告诉他们,这个朱学林很贪,他的夫人更贪,人称“钱褡子夫人”。县令断案还得听夫人的,只要给足了钱,哪怕是死罪,阎王爷都拉不走。
老人还悄悄告诉他们一件事。不久前,大酒坊的叶掌柜被杀,有三个嫌疑人,分别是崔永旺、富充和时俊。县令大人审案时,崔永旺说他是愚人,富充说他是傻瓜。县令大人就说,愚人跟傻瓜怎么可能杀人呢?一定是秀才时俊干的,就把他押入大牢,准备秋后问斩。老人说,县令家的家仆后来悄悄告诉他,崔永旺和富充都给县令夫人送了不少银子,一个装在鱼篮里,一个装在南瓜里。
空空问:“你说的那个秀才,真是凶手吗?”
老人摇了摇头,说:“秀才时俊既老实又本分,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凶手。”
空空不解:“那他怎么会涉案?”
“据说,叶掌柜的女儿叶明珠见时俊相貌清秀,心生爱意。叶掌柜爱女心切,便托对门的柳氏说亲。柳氏有一个姘夫,就是那崔永旺,一直垂涎叶明珠的美色,得知此事后便假冒时俊之名,趁夜闯进叶明珠的房里,抢去一只绣花鞋。叶掌柜被杀,这只绣花鞋出现在案发现场。这样,他就说不清了。”
空空又问:“那富充为何涉案?”
老人说:“这个臭痞子意图染指柳氏,常在柳氏家门口徘徊,所以,大人觉得可疑,也把他列入嫌疑。”
空空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