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代,全国排名前十几位的大财团都在山西。据史料统计,如果把山西几个县中富户的家产相加,数字超过了一亿两白银。这个数字甚至比当时国库的存银还要多,的确称得上“富可敌国”。
当时还有首七言诗,说的就是晋商八大家的盛况:
白手起家通天下,
诚信为本数乔家。
货通俄蒙领风骚,
外贸世家是常家。
太谷巨富“三多堂”,
商铺规模数曹家。
蔚字五联竞潇洒,
票号世家是侯家。
声名卓著“长裕川”,
祁县大户是渠家。
明清两代聚千两,
山西首富数亢家。
甲第联辉名当世,
“世袭皇商”是范家。
大名鼎鼎“财神爷”,
“最后风光”是孔家。
山西望族
而其中若非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来,最富的要数山西平阳府(今临汾)的亢家。
康熙五十九年三月到康熙六十年六月,临汾一带连续十五个月都没有下一滴雨,两年颗粒无收,人民饥饿难耐,草根树皮都被吃光了。临汾知县动员富户捐粮,设立南北两个粥厂,赈济饥民。当时,就由“亢百万”领头,负责煮粥,招饥民进食,每天来吃粥的达到一万人以上。“亢百万”还放言说:“上有老苍天,下有亢百万。三年不下雨,陈粮有万石。”这“亢百万”究竟是谁?竟然敢出此狂言。
“亢百万”是清代山西临汾亢家堡的巨富,真名亢嗣鼎。据徐珂《清裨类钞》记载:“亢氏为山西巨富,号称数千万两,实为最富”。在北京前门外大栅栏西口粮食店街,就设有亢家的粮行,这里在当时是北京城最重要的粮食市场。有这样一个传说,“亢百万”从山西临汾到北京,或骑马或坐轿,三十多天的路程,沿途不住别人的店,每晚都住在自己的商铺里。
关于亢氏发家的缘起,有这样一种说法,传说李自成自北京败退后,由河北进入山西,经晋中、临汾退到陕西,在京抢掠了大量的金银财宝,仓皇撤退中由于携带不便,便埋入地下。后来,这笔巨富被亢家捡得。李自成牺牲后,全部金银财宝就归亢家所有了。不过,即使亢家捡得遗金,也不可能成就数百年的巨富。那么,“亢百万”究竟是怎样富起来的呢?
亢家,致富起于贩卖食盐,是有名的大盐商。根据历史资料的记载,“康熙时,平阳亢氏,泰兴季氏,皆富可敌国,享用奢靡,埒于王侯”。这亢、季两家都是盐商。而临汾亢氏,且不说在山西老家如何,仅在扬州的寓所,就琉璃金光、屋宇宏伟得令人赞叹。此外,亢氏还在扬州小东门外建有一处“亢家花园”,在扬州城西北角虹桥小秦淮河附近建有一处“亢园”。亢家除“山西首富”的称号外,还有一顶“扬州显贵”的帽子。
亢家不仅是大盐商,还是大钱商。“亢百万”经营当铺、钱庄,还开设有票号。亢家涉足金融业是从开当铺开始的。当铺在当时是一种赚钱最快的生意,利息很高,所以人们都称其为高利贷。“亢百万”开设的钱庄有多少,现在没有人能够弄清楚。但是,在整个清朝,他的钱庄势力是很大的。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葛礼担任山西省巡抚时,刚上任就下令钱粮加征火耗银,“亢百万”因联名上书,被巡抚下了拘捕令,后来就是因为送了大量黄金白银才免于追究。
亢家闻名于海内外,一直延续到清朝末年,家业才日渐衰微。到了民国,亢氏在山西省内已经败落。其破落的原因,与整个山西商人的衰落是沿着同一轨迹发展的。这正是:河东百万凄凄去,江山代有才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