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出生的那一天,祖母送给我一本动物宝宝图集,上面写着这么一句怪怪的话:“希望你和所有动物都能成为朋友。”
我也希望这句话能够成真,但父母不许我养宠物,而且我们家住在多伦多郊区的公寓大楼里,所以就算是离我们最近的荒野也远得要命。所以我的童年都花在了阅读动物书籍上。
然而我了解到的并不全是美好的故事。虽然这些四只脚的朋友又软又萌,还常常拥有惊人的能力,但这并不说明它们就很快乐。人人都知道猪粉粉嫩嫩的,尾巴卷卷的,但你知道它们看不到天空吗?海龟很威风,但你知道它们从未见过自己的父母吗?章鱼没有朋友,水母没有心脏,斑马不敢自己睡觉,这些你又是否知道呢?原来动物和我们一样复杂而矛盾。
我读着这些小动物的悲伤故事,完全停不下来,我被彻底迷住了。三年级的时候,我在朋友的生日派对上捅了蜜蜂窝,因此被提前送回家。我在车上对朋友的妈妈说:“蜜蜂蜇了人自己就会死。”于是那是我那年最后一次被邀请参加派对。
几年前的夏天,我们曾在观鲸游轮上看着风平浪静的海面长达7个多小时(一头鲸鱼都没看见),船长不停地道歉,但我们依然执着地盯着海面,虽然这片海也没有什么特别。当时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头鲸鱼歌唱的频率是错的,它可能找不到任何一头鲸鱼,因为大家都听不到它跑调的歌声。它的一生都是一场失败的观鲸旅行。
了解的动物知识越多,就越难保持沉默。几年前,我在图书馆做咨询员。这工作没有听起来这么有趣,只不过是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干些简单的活儿。为了打发时间,我会在旧图书卡后面画些小动物。后来,每个同事在下班前都会让我画一种动物,等我画好就把卡片挂在休息室里。我会想尽办法在动物旁边加上一些冷知识(眼镜王蛇的毒液能喷2.7米之类的),而同事们也会绞尽脑汁要我画一些我从没听说过的动物(比如鱼和大狐猴)。
读得越多,我就越无法忽视动物对生活的不满和抱怨,在这一点上它们和我们没什么两样。长颈鹿宝宝一出生就从2米高的地方摔下来,它肯定会想:“生活从开始就这么艰难了。”而有9颗心脏的虫子肯定也希望自己能遇到真爱。
地球上每种动物都有伤心事,从鱼类、爬行动物到海洋哺乳动物、鳍足类动物(也就是海豹和它的亲戚们)。有吃自己尾巴的,有照镜子认不得自己的,还有逼着自己哭的。
希望这本书不会把你弄哭,也希望你能更亲近动物,让动物走进你的生活。动物很需要朋友,虽然朋友有时是用来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