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一剑惊险在前,江临舟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答应教她些拳脚功夫傍身。
然而前一天说得好好的,次日却直到日上三竿,江挽虞才悠悠转醒。
“榆安,几时了?”揉着惺忪睡眼,江挽虞尚且不太清醒地问道。
一旁榆安递来帕子给她擦脸,有些好笑地回:“已经辰时了,小姐再晚些醒,就赶上午膳了。”
“辰时?”江挽虞霎时清醒过来,“昨儿我跟兄长约好了要一起练剑,你怎么也不叫醒我?”
“就是少爷见小姐睡得沉,才没叫奴婢打扰。”
“那兄长呢?”怕他反悔,江挽虞有些慌。
好在榆安出言安慰道:“少爷早上未去竹园练剑,在前厅等着小姐一同用早膳呢。”
闻此,江挽虞松了口气。但一想堂堂男主不能因为自己而懈怠,还是决定忍痛割舍了懒觉时间。
就这么跟着江临舟学了两月,两人之间的隔阂也在慢慢消减。
可侯府的日子从不太平,这一日从竹园出来,他们便迎面撞上了麻烦。
“五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冒冒失失,咱们家姨娘才出小月子,可经不得你继续冲撞。”
那人身边的侍女说着,还推了江挽虞一把。
江临舟反应迅速,及时拉住她,看向对面二人的目光冷冽。
“孟姨娘身边的下人,也该好好管教了。”
定南侯江悯有三个儿子,其中江临舟这个嫡子与他最是相像,加之那浑身不容小觑的气势,还真将虚张声势的孟菻唬了一跳。
但一想他们如今处境,孟菻胆子也大了起来。
“临舟啊,你也别怪姨娘多嘴,你且想想,在这小煞星出生之前,你爹是不是最疼爱你的?可打她出生之后,不仅你娘难产而死,你和柳姨娘也都受她牵连被冷落。你说说,你还护着她做什么?”
过往的伤口被重新撕开,江挽虞甚至能看见他拿剑的那只手用力到骨节泛白。
怕这几日刷上的好感度重新降至冰点,江挽虞把那只微微颤抖的手包在自己掌心,当江临舟垂眸时,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这一笑刹那抚平了江临舟心中的褶皱,他回握,再抬眸时目光冷厉。
“孟姨娘不必在我这儿挑拨离间,她背负这煞星之名,说到底不还是你们的手段?”
“是又如何?”见他不为所动,孟菻干脆不再伪装,恶声恶气道:“这小煞星克死了我的孩子,今儿我一定要扒下她一层皮来,给我那枉死的孩儿赎罪!”
说着,那尖锐的指甲就朝着江挽虞抓来。
江临舟可不会对她手下留情,往侧半步把江挽虞整个护在身后,随之剑鞘一抵,将孟菻推倒在地。
“煞星!你个克死亲娘的煞星!”孟菻摔得头发散乱,却也不顾形象,像个疯婆子一般扬声指控。
“若不是你,我的孩子就不会死!那可是个都成了形的女婴啊!凭什么你能活着,她却要无辜惨死!”
控诉声凄厉,好似真的坚信是江挽虞害死了她的孩子。
可江挽虞深知她是怕腹中与侯府管事的孽种暴露,才会伙同苏琴嫁祸于自己,不仅不可怜她,甚至恶心至极。
“姨娘说什么呢?妹妹不是就坐在你肩头?”
江挽虞边说,还边朝着她的肩膀看去。
六七岁小姑娘的眼睛干净澄澈,好似能洞悉世间万物。
孟菻被她盯得背后莫名发寒,下意识就往自己的肩膀望去,只是空无一物。
“牙尖嘴利的丫头,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好欺不成?”
“明明就是你颠倒是非!”江挽虞愤愤,指着她的肩膀煞有其事,“妹妹明明就在姨娘身上,怎么说是我害死的?”
话音刚落,眼见孟菻散乱的发拂过脖颈,还添了一句,“妹妹不乖,竟然咬姨娘的脖子,许是在怨姨娘不给她奶喝。”
“啊啊啊!”孟菻惊叫着抓向自己的脖子,狼狈惊慌。
她身边的侍女见势不对,赶紧将人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