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初夏如亚热带的少女,热情地扑面而来。别墅里,杨梅还轻摇手中的折扇,虽然只是一种道具,但那清雅妩媚醉人心。风正从窗外飘过,轻轻拂过脸颊,点点惬意清除了某种遗憾。高可天正半卧在沙发上,有些虚弱地注视着杨梅,那楚楚动人比少女娴熟比少妇雅致犹如古典优雅仕女般正摇曳生姿,使高可天顿生一个念头:女人确实是一种善变的动物。此时的杨梅多么淑女,哪里像一个记者?在这浓郁初夏的夜晚,顿生出丝丝清凉的温柔。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高可天的心中也生出无限的陶醉之意。虽然心中依然不断地涌现着那天中午饭馆里的可怕情景。但是,此时此刻金碧辉煌的别墅,多情温柔的同学,含有几分暧昧的气氛,让这位还不曾碰过女人的男人,悠然涌动着一种雄性的本能,心中好像有无数的蚂蚁,不断地袭击着他那坚固的爱欲之坝,某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仿佛触动了他的荷尔蒙,在他的心田里像洪水泛滥,似乎要冲破他的爱欲之堤坝。他有些无力地对眼前的杨梅说:“杨梅,你不该把我带到这里来。”
“怎么了?难道我家是个陷阱?”杨梅伸出她那纤纤的小手,在高可天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其动作非常亲热。
“不是陷阱,是让人难以自拔的意境。”高可天喃喃地说着。
“那你还不趁热打铁?”杨梅挑逗的语言像玫瑰的花香一样刺激着高可天。高可天说:“我要一杯开水。”
“我给你一小杯葡萄酒怎么样?”杨梅说。
“干吗叫我喝酒?”高可天不解。
“可以为你壮胆啊!”杨梅的话里依然充满挑逗。
“我不需要胆量,此时我最需要的是降温,酒只有给我带来热血沸腾的结果。”高可天说。
杨梅见高可天这么一说,心里很扫兴,心里想:坐怀不乱的男人,现在这样的男人还有吗?高可天,你是冷血动物吗?或者是无能?杨梅在心里盼望高可天主动地用行动来满足自己的冲动。
正在这时,高可天起身,转移话题,问:“杨梅,赵大平怎么会和你认识的?”
杨梅突然被高可天这么一问,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女人最怕在调情的时候被对方提到另外一个男人或女人的名字。杨梅不屑一顾地说:“他是追求我的失败者,至今依然暗恋我,为我终身不娶,你说傻不傻?上帝总是不公平,想得到的得不到,不想要的东西却三番五次地骚扰你。”
“哦!我以为他是为了我,原来是为了你才做出这么极端的事。”高可天这才明白赵大平和杨梅还有一段这样的纠缠。
“不仅为了我,也为了你。你是不是夺走了人家市长助理的位子?”杨梅说。
“那是组织的安排,又不是我的错。”高可天说。
“这下赵大平的前途完了。”杨梅为赵大平的前途感到可惜。
“幸好我们没有受到伤害,我也只伤了一点皮毛,我要向公安机关求情,放赵大平一马。”高可天同情起赵大平来。
“这是公安和法院的事。我想,他无法再待在市政府了。人其实很悲哀,四十岁的男人,没有老婆,现在工作也没了,一无所有。这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杨梅说得很悲观。
高可天见状,怕影响杨梅的情绪,他说:“杨梅,我们不谈他了。你说得对,现在是公安和法院的事了。”
“高可天,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人不能太亏待自己,你总不能像赵大平一样,你真的要重新考虑个人问题,如果我杨梅配不上你,我也希望你身边要有女人。”杨梅又把高可天的话题提了起来。
高可天沉默,其实,高可天的心里很清楚。他只是装出一副大智若愚的样子。现在不是他谈情说爱的时候,他刚进入市政府,刚走马上任市长助理一职,刚向卓书记和叶市长建议江海的民生工程方案,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还未付诸行动。成败在此一搏,下一周又要与市委、市政府领导参加第三届项目贸易洽谈会,今年年底前要完成海西的港口建设和核电站工程的招商引资工作。明年这两个项目作为江海市的重要工程,作为海西建设的重点项目,全面拉开海西建设的大局面。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高可天怎么可能去谈情说爱呢?
杨梅既是泼辣的,又是可爱的。她虽然经历过一次婚姻,她依然有着少女般的羞涩,还有少女没有的风骚。也许正因为她经历了一次婚姻,才有了她那成熟的丰满和独特的少妇神韵。这样的女子在任何男人眼里都会动心的。高可天当然也不例外,而且也想放纵一下自己,甚至把自己想象成深山老林里的猛狼,不顾脸面地,不负责任地发出狼一样的嚎叫。可是,高可天不是深山老林里的狼,而且生活在现代文明的社会里,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国家干部、肩负重任的公务员。眼前有着比狼的需求更重要的更有意义的事业要做。所以,高可天一下子能够变得非常理智起来。
高可天看着杨梅脸上那一抹失望的表情,自己也露出感激和歉意的微笑,然后主动地伸出那双厚实的大手,紧紧地握着杨梅的手,说:“杨梅,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如果说我不动心是假的。如果我高可天真的无动于衷,你一定会怀疑我是不是没有男人的本事。杨梅,我很健康,就是因为我有健康的身心,所以我才能健康地面对。杨梅,请原谅我的冷漠,说心里话我对你也有许多渴望,但我不能望梅止渴,因一时快乐,给你带来终身的痛苦。你曾经被爱情欺骗了一次,被婚姻伤害了一次,我不能再给你造成任何的伤害,也不能欺骗你的感情。这是我的肺腑之言。”
“可天……”
“杨梅。”高可天打断杨梅的话,继续说:“我在大学时代就有许多理想,在这理想的花园里,还没有爱情的花朵和婚姻的果实,我迄今为止没有爱过任何女人,虽然也欣赏过一些女人,那只是她的品质、为人、爱心和精神让我倾倒。你知道吗?我大学毕业后为什么回乐山?为什么要写《教育与生活》《教育与经济》这样的书?我还要写一本《教育与社会》,这是我人生的“教育三部曲”。但是,我进江海市政府是没有想到的,我想不到卓书记是这样开明的领导干部。他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领导干部。他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如果说卓书记特别,就特别在手中有一定的权力,而且令人敬佩的是他把手中的权力正确使用在为江海建设、为江海人民服务上。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也不会有机会进入市政府,成为市长助理。叶市长对我期望值很高,他讲的一些话让我终生难忘。我不能辜负他们的希望。其实卓书记和叶市长都顶着许多无形的压力。我高可天何能何德?我的压力也很大,我不能让卓书记叶市长被人说成有眼无珠。卓书记亲口告诉我,他和叶市长任期都是最后一届,江海被耽误了许多时光。他要拼着老命顶住各种压力,给江海人民一个交代。所以,他大胆起用人才,大胆构想江海的未来,大胆尝试新生事物,我为江海有这样的领导干部而自豪,我有幸被卓书记赏识,所以我给自己立下军令状:为江海而活,为江海而死……”
杨梅津津有味地听着高可天长篇大论。从高可天激扬的话语中感受到一个男人的伟大胸襟,远大抱负,美好理想。这使杨梅更加不想失去这样的男人。这时,杨梅的纤纤小手依然在高可天的手掌里,杨梅情不自禁地抱住高可天,恳求地说:“可天,你不娶我可以,那么,我愿意做你的情人。”
高可天一时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