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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张天河在车上思考了半天,这个杜鸿也没去过所谓的锡矿洞,河西镇的山头那么多,山上路况又复杂,加上现在天不好,要是靠他们自己,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他只是不愿将时间浪费掉。

杜鸿还是保留自己的意见,认为这个事还是别让河西镇人知道的好,万一事情落实了,国家把这个地方一圈,派开采队一进驻,那等于在河西镇老百姓地盘上捡金元宝。如果矿区范围大的话,说不定还会占用到耕地,那样的话,问题就复杂多了。他这么考虑,也是担心老百姓把问题琢磨透了给他们带来麻烦。

如果说问题是老百姓带给他们的,那么这个问题不是迟早要面对吗?何不一开始就开门见山的谈,再说,这是个光明正大利好国家的事,怎么就会有那么多麻烦和不理解呢。

张天河跟杜鸿各执己见,在车上谈不下去,也就停止了争论。但杜鸿清楚,张天河好歹也是处级干部,在地质勘探方面的经验比他不知多了多少,和老百姓打交道的经验也肯定不在少数,杜鸿说的这些情况,他也都经历过,所以都不是最尖锐的问题。

对杜鸿而言,唯一的顾虑就是河流,他太需要这次机会了,确切的说,是他单独行动的机会。只要这个事靠谱,地质勘查处把情况上报,等立项开发的时候,他自然会到地质局毛遂自荐,他这么一个教育背景,地质局不可能将他拒之门外。

要不是因为他的学识,他哪有底气跟一个处级干部争论方针的事,早就乖乖听着了。但他也清楚,张天河对这件事本身没抱希望,能快速结束战斗是最好不过的了。也就随他决定了。

当然了,张天河这个人绝没有杜鸿想的那么简单,他第一眼见到赵长山的时候,听他讲完自己的故事,就已经感受到赵长山内心对河西镇干部队伍存有的不满,他连自己媳妇都满腹抱怨,对这次教育学习也没有任何的心得,反倒是不少的负面情绪。

他断定,让赵长山带路,只要稍微给他点好处,他绝对不会把事情捅出去。这是张天河从政这些年积累的眼光,他坚信自己不会看错。

事实也证明了他的看法是对的,赵长山一听说给他找了个“合作”的机会,他那个膨胀的心啊,简直飞上了天。原以为就这样结束和省城领导的缘分,原以为他回镇里之后的谈资就那么点,现在老天爷要让他登上更高的位置,给他更多内心的荣耀。

他自己也觉得这样才公平,他在县里吃了那么多苦头,上县里石灰厂干了这么多天的活,都快把他累死了。这次深刻的教育给他唯一的思想进步就是:今后绝对要做一个强大的人,绝对要比马支书和刘三还要牛,那样的话,在这巴掌大的河西镇就不会再有人骑他头上放肆。

现在机会来了,张天河看得起他,一提到那片竹林,他怎么会不知道呢,那个破石洞从小就进去过,那时候他和艾自民给生产队放牛,把牛往山上一赶,他们就跑到洞里睡大觉。等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就再赶着牛下山。

他自己也说不清山洞是怎么来的,镇里的人七八月份上山采蘑菇,碰到下雨天都在那避雨,有的还在里面烧苞米吃,但每次都觉得里面充满怪异,往往苞米没烧熟,就被里面的味道给熏出来了。

杜鸿心想,有硫化物你们还敢点火?不把你们烧了真是命大,他真觉得河西镇这帮小子走了大运,就这么折腾都没整出点事故,真是老天眷顾。

不过,赵长山的态度让杜鸿算是放下心了,沿途他几次提到跟河康发生的不快,他甚至把自己接受教育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觉得河康对河西镇没有尽职尽责,在老百姓有难的时候没有站出来帮忙,他不崇拜那样的人,他挣的每一分钱都让人觉得心凉。

有了这样一个人,杜鸿觉得一下子找到了知音,只要河康不知道他们上山,河流也就不会知道。到时候地质局出面做这件事,不会将他拿出来讲。他现在唯一的顾虑就是贾美丽,这个消息是贾美丽让他转告河流的,而他却转告给了别人。所以他打算事情落实之后,回去跟贾美丽达成某种共识才行,但用什么样的办法,他还没想好。

事情总是要一件件解决,不可能什么都顺利的进行。

就像河流那样,他现在面对龙女就有难以逾越的障碍,虽然在邓华铃压力之下龙女留了下来,但不代表他们会兴高采烈的坐在一起。

为了缓和大哥和二姐之间的矛盾,饭席的时候河康把龙女要在河西镇开设农资售货点的事拿出来讨论,想听一听河流的看法。

他当然是支持和肯定的,虽然没有直接夸赞龙女,但却从侧面解读了一下西华市近半个月来的发展规划问题。他一方面喜欢看报纸,再一个,作为西华市化工方面的大专家,省科学院组织的讨论会他怎么可能不参与,那是省科技厅直接下发的学习文件,学习是一方面,重要在落实,他们这些事业研发单位,就是要在这个国企改革的问题上,想办法将上游的技术链给做好,这样才能保证产品在升级和换代上产生竞争性。

要知道,像第一化工厂这样的单位,供货范围可不仅仅局限于省内,在改革提出之前,就负责对其它省部分市县完成生产任务。现在一旦放开,市场就从原先的一个点扩成了一个面,没有丰富的产品,没有高质量的升级,怎么能竞争过同行。当然,最重要的是,如何在研发的过程中将老百姓的购买能力和生产投入比考虑进去。不能单方面在技术上革新,还要考虑实际效益。

这样的压力和责任对河流来说不可谓不大。所以,当河康提到第一化工厂的时候,河流把来之前在省农业厅组织的科企座谈会上发生的一个事给大家讲了讲。

也正是通过这个会议,才让河流清楚洛清风和洛伊丽的关系,他和洛伊丽在国外一起五年,洛伊丽从未跟他提到过自己的父亲,他也没问过。回国后,河流更不曾关心过。现在他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关于第一化工厂上一代化肥工艺流程的专利问题。

在他开会前,有人托会务组给他递了一封信,信里提到了龙海洋当年将这套工艺流程捐给化工厂的事。用意是希望他在会议期间借题发难,从化工厂拿回属于他爹的东西。他当然不能那么做,这封信来得莫名其妙,是谁要在西华市国企改革的节骨眼上把他当枪使?他还猜想不出,所以不会莽撞的在会上滋问此事。再者,这么重要的技术,龙海洋捐给化工厂,西华市居然没有报道过一个字,就连西华大学的相关人士都鲜有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做的那么严丝合缝。除非根本就没有此事。

因此,河流把这个情况讲出来,是因为关系到龙海洋的科研成果问题,属于家事,再一个,他们兄妹仨不知此事,邓华铃还不知?这是河流最想知道的。他将问题抛出来之后就一直看着母亲,期望她能说点什么。他也注意到了母亲嘴角的纹动,说明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龙女这个时候才明白,这件事,龙海洋只对她自己讲过,就连大哥和三弟都不知道。只不过那时候她还小,根本不清楚也不记得父亲说了些什么。但现在看来,龙海洋瞒着河家兄弟有何用意?她突然觉得身上藏了个不定时炸弹,一下子有了压力。

她看了看邓华铃一眼,在想龙海洋会不会把她知道专利的事跟邓华铃说起过,那样的话,她真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抉择,是假装不知道还是道出事实。正在她危难之际,沉寂许久的邓华铃终于在河流的期许下开了口。

“没想到你们的爹把专利给了国家,我以为他那一张纸的荣誉会永远贴在墙上了。这个人呐,心都放在国家身上,偷偷做了这些事,连我都不知道。他啊,真……”

河流显然是不相信这种说法,或者不愿承认母亲对此事未知的现实,他有些失望的喊了出来。

“娘,爹真的没对你说起过?”声音虽不大,可邓华铃能觉察出那种迫感。

她无奈的点点头,让河流的希望全部泡汤了。现在,他将带着这个老大难的问题回到那封秘密来信的事上,但那是他回西华大学之后才会再做的事。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学校不可能没记录,那属于学校的专利。”

河康在一旁冷静了半天,终于才说了一句话,“哥,既然省里也在部署这些事,我心里就有底了,看来姐说的事没有问题,咱们河西镇可以做这个销售点。”

河康对他哥关注的问题丝毫不在意,因为他清楚,不管龙海洋出于什么原因把专利捐出去,或者本身这件事就是莫须有的,对现在的他来说都没有意义了。他已经感觉出河流内心可能的想法,他觉得河流如果想替他们爹争取点什么的话,大可不必,搞不好容易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连邓华铃对此都一无所知。

河康作出这样的反应,河流一点都不意外,他这个弟弟对于身外之事,很少关心在意。但这又让他觉得河康太过仁慈和善良,龙海洋虽说是个实干家,但他还是不肯相信龙海洋会做此决定。为了国家情有可原,但他们家负担太重,三个大学生,母亲又没什么文化,在学校里做做后勤,没什么可观的收入。那样一种条件下,龙海洋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免费给了国家。

他在想,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现在看来,河流确实对他逝去的继父产生了不同寻常的看法,那个本本分分的科学家背着他做了这么大的惊天决定,却让自己母亲为之苦心隐瞒。重要的是,除了他,现在没人关心这个问题,他苦恼和不解,和大家格格不入,心思都不往一个方向使劲了。他感觉累了,为了这个苦恼的问题。 NdsDS9aLFbT9hJPnIFXWtmykPZn3u08MqqN2Y6493Kks/La0VD3FddMuUpPR8v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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