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另一人不知何故,散发出寒气。
虽然钟离煊内力尽失了,但性子还是没变啊。
也不怕人家把他揍个半死!
“不必了,孤的王妃,孤自己来,你下去吧。”
少年的手在半空听了半晌,眼底划过一丝委屈,最终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眼钟离煊,又被钟离煊的眼神吓得低了下去。
“是。”
钟离煊接过那少年手上的绯色衣裳,给沈梓榆套上。
全都穿戴好之后,他们本该一头一尾地坐在长桌上。但钟离煊不乐意。
“孤记得你吃东西时都喜欢孤喂的。”钟离煊把尾部的那把椅子搬过来,坐在她身侧,“孤喂你。”
退去的那少年站在门口,一直盯着他们看,眼神不太妙。
沈梓榆心里一“咯噔”,这少年不会是原主养在身边的……栾宠吧?
虽然长得确实不错,但和钟离煊相比就见绌了。
那眼神看得可真难受,沈梓榆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用完了早膳,沈梓榆说要出去逛逛,他们也没有阻拦,反倒是十分配合地给她安排銮驾。
但一到门口,沈梓榆就愣住了。
銮驾装饰奢华大气,但这是不是太小了点!
幸好这具身体没什么肉,不然非得挤成一团不可!
沈梓榆上了銮驾,钟离煊也紧跟着要上去。
毕竟他们现在在众人眼里就是夫妻啊!
但,那少年似乎极为不愿。
“尊主,按规矩,摄政王需要在七天之内去祠堂拜过月梨先祖,才算得上是月梨弟子。按照规矩,月梨弟子是不能和尊主靠太近的,摄政王新入月梨,没有资历,更不可能和尊主共居一处,共食一桌,共乘一驾!”
沈梓榆看向钟离煊,颇有一种玩笑的意味。
她虽然不排斥钟离煊,但也没达到非要和他腻在一起的地步。只是,如今大长老掌管着月梨,他又内力尽失,万一蛊毒再发作了怎么办!留他一人实在是不安全。
“本尊喜欢他,非要他上来,你也要拦着吗?”
还没说完,钟离煊就已经被沈梓榆一手拉上了銮驾。
“属下不敢!”蓝衣少年咬了咬唇,退下了。
沈梓榆先抬手:“先送本尊去祠堂。”
一声令下,銮驾已经悬在了半空中。
抬銮驾的是四只肥遗鸟,一首两身,朱红色的喙弯弯的,全身金黄色的羽毛十分好看。
它们飞得很快,沈梓榆低头看下去,下面的万物恍若沧海一粟,一切都显得十分缥缈。
不过眨眼的功夫,肥遗鸟就长啸一声,在祠堂上空缓缓下降,最终落下。
祠堂并不怎么大,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沈梓榆好像记得这也是月梨的规矩。
地方不大,破规矩倒是不少!
钟离煊和沈梓榆肩并肩走进去,只见祠堂里摆满了牌位,都是月梨的先祖。
细细数过去,约有一百多位。
看来月梨存在在世间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沈梓榆在祠堂里转了转,似乎是想找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钟离煊跪在最中央,口中念念有词,说的什么,沈梓榆没有听清楚,大约就是一些发誓不会叛离月梨之类的话。
拜先祖一点也不隆重,这和月梨严格的规矩有点不符啊!
钟离煊说完,磕了三个头便算是拜过先祖,正式成为月梨弟子了。
祠堂外四只肥遗鸟拖着长长的尾巴屹立在原地,他们上了銮驾,沈梓榆说:“去藏经阁。”
但这一次,肥遗鸟没有遵从她的命令,而是带着他们回了大殿。
大长老等候在大殿门口,六个蓝衣少年站在大长老身后,默默低着头。
沈梓榆下了銮驾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下令:“羽书,跟本尊进来。”
被忽视了的大长老也不生气,却也不让羽书进去。
“大长老是要违抗本尊指令?”
沈梓榆侧目,就在这一刻,眩晕感袭来,她晃了晃身子,眼前看到的所有都是重影。
“你,放肆!你对本尊做了什么?”
大长老示意,羽书扶着沈梓榆进去。
他十分小心,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珍宝一样小心。
沈梓榆无力地躺在床上,羽书褪去她身上的绯色衣衫,一层又一层,最后是肚兜……
“混账!”沈梓榆望着通向主殿的长道,好想在那里看到钟离煊的身影。
这个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遇到危险时,她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会是钟离煊。
那个她并不喜欢的人!
羽书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在她的唇上点了点。
“尊主。”声音十分委屈。
沈梓榆冷笑:“这个时候你眼中就没有月梨的规矩了?”
“属下自幼便跟着尊主,尊主眼中又何曾有过规矩?属下是尊主的人,尊主没有规矩,属下又何必坚持呢?”
原主到底是养了一个什么洪水猛兽在身边!
沈梓榆欲哭无泪。
羽书的手十分凉,触摸到她的肌肤,她都忍不住浑身一紧。
但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他柔和的脸,看着他修长的手,听着他清澈的声音。
“属下听闻,尊主想要个人陪着。可摄政王毕竟不是月梨人,属下思来想去,发现还是尊主打小养在身边的羽书可担此重任。”
羽书白皙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一股凉凉的气体在鼻尖萦绕。
身体没那么难受了!
手指也能动了!
羽书附在她的耳侧,说:“属下对尊主绝无二心!尊主放宽心,属下一定会找到解药的。”
沈梓榆一瞬间便明白了。
羽书为了保护她,假意投靠了这老东西。
长道上传来钟离煊急切的呼喊:“阿榆!”
沈梓榆猛地就要坐起来,被羽书一手压下了。
“尊主莫急,大长老不会伤害摄政王的。”
都特么这个时候了,钟离煊内力尽失,还能在这老东西手里讨了好不成!
“今天可是第二日了,摄政王不要忘记和我的约定!”
第二日了!
他们的约定,七日之内一定会让沈梓榆送出她的仙族血脉。
说完,那老东西就一脸得逞的坏笑,“呵呵”地走了。
羽书这才松开手,跪在她脚下,什么话都不说,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
钟离煊闯进来,一脚踢翻了羽书,赶忙脱下自己的衣裳,盖在她身上。
沈梓榆却不领他的情,厉声呵斥:“什么时候的事?”
钟离煊深情地愣在了当地。“什么?”
“摄政王厉害了,竟然还能和月梨的大长老合作!”
钟离煊看了她一眼,心尖一下子就疼了。
“孤只是想要换取你的解药……”
“怕是想要你自己的解药吧!”沈梓榆伸手招羽书站起来。
羽书立马过去扶着她,哪料,钟离煊已经一掌从他脖颈劈下去。
钟离煊即便是失去内力了,但功夫还在,羽书又是全身心都在她身上,压根就躲不开,这一掌毫无意外地劈在了他脖子上。
一道红色的印子横亘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钟离煊!你刚拜过先祖,正式成为月梨弟子,便要违逆本尊吗!”
沈梓榆咬着牙,支撑着羽书的手坐起来。
看向他的目光冷漠彻骨,就好像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羽书,请摄政王出去!”
“是。”羽书正给她捏揉着腿,听了沈梓榆的吩咐,便起身将钟离煊强制“请”了出去。
怒意翻滚的眼底,沈梓榆嘴唇都在颤抖。
“我明明那么相信你!明明那么相信!”
羽书十分安分地做着一个侍从,没有多言,没有劝慰,只是按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