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沈梓榆又醒了。
发现自己靠在钟离煊肩上,脸色微红,随后又淡然地甩甩头。难道只许短命鬼吃她豆腐,还不允许她吃短命鬼豆腐了?豆腐而已,不吃白不吃。
她舒展了懒腰,打了口哈欠,惊觉此处竟然十分眼熟。
最让她奇怪的是,这都一夜过去了,她竟然还没有变回龟的身子。
沈梓榆摸了摸钟离煊的额头,烧已经退了,但他需要吃点东西。荒郊野外的,去哪给他找吃的!
沈梓榆四处走了走,越走越发现这地方她来过。
这不就是那天夜里,钟离煊偷偷地出府,她也偷偷地跟上,然后半路被吸引过去的那片林子吗?
此地灵气极为充沛,难怪都一夜过去了,她还能保持人形。
她还知道,离这片林子不远,就是钟离煊半夜去的地方。
所以只要她把钟离煊带到那个地方,他们就获救了。
这么想了想,沈梓榆突然就有了动力。
沈梓榆又往前面走了走,突然发觉不对劲,眼前的两棵树她好像见到过了。
而且不止一次!
沈梓榆不认路,这一点她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不管到了什么地方,她都只会当是第一次来过。
能让她觉得这地方熟悉,只能说明这地方她已经来了很多次了。
直到此时,沈梓榆在心里有了一个推断。
这是个迷阵,她被困在这里了。
准确地说是,她和钟离煊一起被困在迷阵里了。
淦!
她不敢再跑远,万一离钟离煊越来越远,钟离煊嗝屁了怎么办!
重新回到钟离煊身边,却见钟离煊已经醒了。此刻他似乎、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光着上半身的,一双眼睛十分清明地打量着沈梓榆。
钟离煊眯了眯眼:“月梨的尊上!”
说是疑问,但语气十分肯定。
“久仰大名!”
沈梓榆摆摆手,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好说好说,你的伤怎么样,要不要我再去给你采点草药来?”
“是你救了孤?多谢!”
钟离煊已经恢复了点力气,缓缓地直起身,正打算坐起来,却忽略了腰间的锦带此刻正包扎在他的伤口上,而他腰上……空无一物。
所以,他站起来的一刻,身上的襦裙十分爽快地掉下来了……
钟离煊:!
沈梓榆看了半晌,嘴角憋着笑。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钟离煊咳了一声,沈梓榆此地无银三百,小声嘀咕道。
“不用你的锦带包扎难道撕我的衣裳吗?是你受伤又不是我受伤。”
语气还一度十分委屈。
钟离煊咬着牙点点头表示赞同。
沈梓榆也知道短命鬼是个不能得罪的,当即在附近的树上折断了两根细长的藤条下来,递给钟离煊。
“呐,先将就着吧。”
钟离煊脸色惨不忍睹,沈梓榆撇了撇嘴说:“最多两根,不能再多了,再多也没有了。做人要懂得知足常乐。”
钟离煊要被气死了。
但他还是伸手接过了这两根藤条,在腰间裹了一圈又一圈。
沈梓榆又说:“我刚刚去看了看,这里好想被人设了阵法,暂时出不去。看在你受了伤的份上,就不要你去找吃的了,我去找。”
说罢,沈梓榆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彩色石头,边走边在路边显眼的地方做上标记。
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的钟离煊脸上挂着可可爱爱的笑,在沈梓榆转身后,又倏地挂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