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不昧瞳孔一缩,慌张地摇了摇手:“不是的,不是的!刺杀皇叔的绝非是朕!皇叔辅佐朕,若非有皇叔,我大元朝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朕十分担心皇叔,这才让人去打探的。”
钟离煊继续笑着:“臣知道不是皇上。皇上自幼是臣看着长大的,断然不会做下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青玄宫。
钟离不昧狠狠捏着手中的茶盏,咬牙切齿。
“钟离煊,终有一日,朕会让你跪在脚下求朕!”
“咯吱咯吱……”几乎能听到他牙齿咬碎了的声音。
贴身伺候的小黄门吓得不敢出声,在门口望了望四周,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宫殿的门,上去劝慰钟离不昧。
“我的陛下哟,您即便再恨摄政王,也不能在朝堂上说出那样的话啊!您这……您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王爷,刺杀他的人是您派过去的!”
“难道朕不说他就不会怀疑朕吗?”
小黄门噎了一口,低下头无奈道:“话虽如此,可这刺客确实不是您派去的啊!您何苦要背这口锅呢?”
这不是在挑衅吗?可他堂堂皇帝,挑衅谁不好,非要去挑衅摄政王!
小黄门越来越看不懂他的这位主子了。
他跟随钟离不昧十二年了。当年钟离不昧还是太子时,钟离煊就是摄政王,加太子太傅衔,自小教导钟离不昧。一直到钟离不昧登基为帝,钟离煊依旧辅佐着钟离不昧。但钟离不昧登基时不过年岁12,是以,钟离煊摄政,普天之下无人敢说什么,钟离不昧自己也知道他斗不过钟离煊,一直忍气吞声。
但直到两年前,钟离不昧突然开始明着暗着地和摄政王较劲,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大元朝君臣不睦。
钟离不昧梗着脖子告诉自己:“朕就是要告诉他,朕是君,他是臣,他再怎么跋扈也不能越过了朕去,否则朕也是会杀了他的!”
这是他作为皇侄最后的警告!
雪渊。
沈梓榆苟在这琉璃池已经一个晚上了,睡得是精神饱满。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再去和钟离煊一起泡个澡。
昨夜吸收的天地精华已经被她吸收得差不多了,她需要多多吸收,多多修炼,最好是能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形态。
但短命鬼昨夜被刺杀过,现在想来是不会有闲情逸致去泡澡的,她需要一个契机。
沈梓榆舒展翅膀,飞出了雪渊,路上听到几个侍卫在讨论昨天夜里的刺杀。
“听说章大人一早就得了消息赶过去了。普天之下敢刺杀王爷的就没有一个活着的!”
“可我怎么听说,这次刺杀的是月梨的杀手。月梨你知道吗?就是那个世间最神秘的存在。据说,没有他们杀不了的人,而且啊,我还听说,”他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沈梓榆扑闪着翅膀,飞近了一棵树,蹲在那树枝上,只听他道。
“……月梨的尊上不是人!千年前有个仙人,因为犯了大错被天谴下界,好像被放逐到一个叫什么鬼蜮的地方。那仙人在鬼蜮没挨过几年便去了,后来他的后人便创办了‘月梨’这个组织,专门和天命作对。”
“月梨的尊上额间有一朵盛开的血色月梨花,这就是被天谴的印记。她有一双阴阳眼,可以看到过去未来。这世间但凡是出一个旷世奇才,这位尊上便会想方设法地杀了那人,叫世间不再有大才者……”
沈梓榆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去听了。
额间的一朵盛开的血色月梨花,不就是跟她那具人形的身体一样吗?
难道她的这具身体是月梨的尊上?
可黑白无常不是跟她说,这是……沈梓榆甫一回过神来,他们确实是没说这具身体是哪来的,只说是出了点意外。
不,不对。沈梓榆不敢深想,她很怕自己是被中央鬼帝忽悠的。
月梨的尊上既然是专门跟天命作对,天道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异类留存于世呢?或许,在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那位尊上就已经被天道撕成碎片了,而她只不过是用来替代尊上的一个工具。
一个可以拿捏在自己手里的工具!
一切都是预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