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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横天看着秦浩然的眼睛，一步不让地问道，“你怎么说？”
秦浩然说道，“念在你有灭族之恨的情况下，我可以通告族人，让他们在自愿的情况下为你立下天道誓言，以证清白。但是我不会强迫任何不愿意立誓的族人立誓。”
“哈，”秦横天笑了，“凶手有可能会自愿立誓吗？若是不强迫的话，十年前的凶案，便再难水落石出。我养父母的仇，便再难报了。”
“你想报仇，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强迫族人！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秦家的人，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人的私仇，而去强迫这么多族人！我秦家上下六百多万人，真要是全族立起誓来，可不是儿戏。”
“对啊，”七长老也劝了起来，“我秦家太多人了，怎么可能强迫这么多族人立誓？要不，你先暗中查着，等你有了眉目，你来找我。我刑堂帮你查。”
秦横天摇了摇头，“我已经等了十年，每当当年的事情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都无法平静。他们都是因为我而死的！”
“虽然他们和我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他们养育我有恩。他们的仇人，我同样是不共戴天，也责无旁贷。这件事我不愿意慢慢来。”
秦浩然说道，“但是最起码你也要有一些证据啊，哪怕是间接一点的，有一点指向性也好啊！你这一上来就要全族上上下下六百万人为你立下天道誓言，怕是我们这乾元世界也没有这个先例吧。”
七长老继续劝道，“我可以帮你。但是你不能乱来。你这样搞，且不管能否找出幕后黑手，你以后还如何在我秦家自处？即便是你报了仇，也失了人心啊。”
秦横天摇了摇头，抬头看向上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说的我都懂。但是日暮途远，我今日也只能倒行逆施了。”
说完，一枚阎王令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秦横天朗声说道，“阎王令出，赏善罚恶。今日，秦家上下，无论是族人还是下人，一律立下天道誓言，不曾直接或间接参与或授意十年前晋城秦家灭门一案，也未曾参与过去一个月内晋城、青城灭口一事。”
阎王令一出，大殿之中一片肃静。
阎王令意味着什么，在座的人都懂。
但是也不懂。
尴尬地沉默了良久，秦浩然问道，“明轩，不知这阎王令可否让我一观？”
秦横天施展风元力，将阎王令送到了秦浩然的手中。
接过阎王令，秦浩然的心里其实是复杂的。
他知道阎王殿那是整个乾元世界最为强大的存在，也最为神秘的存在。他同样知道，从秦明轩拿出阎王令的那一刻起，秦家上下六百多万人立下天道誓言，自证清白就已经逃不掉了。
他不知道为何以秦明轩的修为，能够加入阎王殿。不是说阎王殿的人都是武神境以上吗？
他同样不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如何收场？
这手中的阎王令，份外沉重。但是他根本就辨不出真假。他只是条件反射地想要看一看罢了。
当秦明轩说出那句“日暮途远，倒行逆施”的时候，事情便已经全然脱离了他的掌控。
秦横天微笑着说道，“这世间莫非还有人敢假冒阎王殿，仿造阎王令不成？”
秦浩然缓缓地摇了摇头，将阎王令用灵力包裹，送回了秦横天的手中。“明轩，我们都是你的族人。你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强行逼迫六百多万族人为你立誓吗？”
秦横天点了点头，“他们的死因，是因为我。而知道我天赋的人自然是秦家人。凶手或者主谋，自然就在我秦家内部。我试过调查。但是我失败了。”
“我的对手很聪明，也很滑。若是继续调查，什么时候能有结果？我不知道。但我不想等，我每等一天，我养父母一族的仇怨便会长一天。我只能如此了。”
秦浩然愁眉不展，“但是，我们可都是你的族人，亲族。即便是那出手之人，他的身上也是流淌着和你同样的血。你为了一个小地方的，不知道多久之前分出去的旁支，难道就要把事情做绝吗？”
“就算是他们真的是罪无可恕，是否可以用补偿的方式来弥补，而不是‘罚恶’？我秦家需要他们，你也需要他们。而且反正你也已经躲过了大祸。他们也不会，也无法再对你出手了。”
秦横天摇了摇头，“人世间的公义，岂可儿戏？天道轮回，因果报应。是非曲直，终有日。补偿？秦家主，你这是收买我阎王殿吗？”
说到最后，秦横天对秦浩然的称呼变了。他的身份也变了。
大殿内的氛围，霎时间，冷了不少。
“另外，秦家主，你是否明确的知道，当年的事情，是谁人所为？”
秦浩然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猜测而已，但是并不知情。再说了，你肩负着我们秦家的未来。若是我知情，又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生得了？”
秦浩然叹了口气，但是他依然还要争取，“明轩，大家都是一家人，我们能不能关起门来，协商一下？换一种方式来补偿？”
秦横天淡淡地说道，“大半个月前，山岳王府的成王，强占了七海帮帮主的孙女，事后，还灭了七海帮的门。此事你可知道？”
“知道。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我们岂能不知。”
“那成王一脉，后来怎么了？”
“成王一脉中，凡是当时动了手的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人间蒸发。只有成王府中，多出了一块阎王令。”
秦横天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阎王殿行事，就是这种风格，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可是……，全族上下六百多万人啊！这样的举动会引起多大的怨恨，会造成多大的影响。我这个当家主的，根本就无法估量。甚至是可能会引发暴乱！你能否只把目标局限在一个小范围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