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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飞升者就要矮人一等只能任人鱼肉？
凭什么他们就要遭遇这么多的不幸？
夏晓雨已经永远的死掉了。
沈红月也离他远去，现在有了叶青青和他们的孩子之后，他和沈红月之间的关系，将更为复杂。
他承受了他不想承受的一切。
沈红月也同样如此。
命运的无情、世道的残暴，杀，理所应当。
若是他的断天真能断了这天，驱散天地间所有的阴霾，让阳光得以普照，他会毫不犹豫地一刀砍下。
他的心中有怒。
他的心中有火。
他的心中自然也有杀。
即便是他原本在凡界的时候一心想要的的确是“乂”，要治理，要安定。但是来到了这天外之后，杀，又何尝不可？
心相为杀，再平常不过。
秦横天看着渡远方丈的眼睛说道，“天有不公，我有心断天。有何不可？济世渡人，世有恶魔，我有心杀魔，有何不可？我不为恶，但是我愿除恶。杀，亦是济世，亦是为佛，有何不可？”
渡远方丈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你曾在寺门处说你只是俗家弟子，未曾修佛。我不知为何前辈高僧为何会如此看重你，甚至是不惜以问德之门为礼，助你提升你的精神力。”
“但是，我今日要告诉你。我们修佛，修的是性，养的是心。心若不静，何以致远？性若不安，何以成佛？你的心中的杀孽过甚，有违佛心。”
“所以呢？”秦横天心里知道，他与佛本就无缘。修炼精神系是因为他想补强自身，更是因为他想要逃出矿洞，博一条生路。
而那前辈高僧的月读，那更是一个笑话。他压根就没有被那前辈高僧认可。他只是走了捷径，将那月读的精神力全都消耗完了罢了。
什么相赠，那只是一个说辞。是他在规则之内活生生地炼化完了整个月读世界的精神力。
“所以，我要以金光寺方丈的名义，罚你在寺外扫地，静心。什么时候你的心能静下来了，什么时候你的心相不再是一个“杀”字，你什么时候才能重回我金光寺。”
秦横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呈象对应的是洞天境。这样的精神力修为已经足以让他冲击开源境的天外十二阶了。但是见识过月读那黄粱一梦的伟力之后，他不想就此放弃。
杀，并非他的本意，却也是他此刻的心相。
仙灵宗和众神阁的覆灭之后，他心中的杀意其实已经平息了。就像他此刻的心相一般，乂和杀，模棱之间。
“好！”秦横天一口应了下来，“我飞升之后遇到了太多的事，杀并非是我的本意。我也并不嗜杀。我愿意在寺外扫地，修身养性。”
渡远方丈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你的天赋无人能及，我相信只要你能潜心修炼，便一定能成为一代高僧。等你真的准备好了之后，我会亲自为你剃度。去吧。”
就这样，秦横天回到了寺外，成了一位扫地僧。
寺外那些并没有修炼到精神力的和尚见秦横天出来了，一个个地缠着他询问修炼之法。
但是秦横天却只告诉了他们八个字，“修身养性，宁静致远。”
入了金光寺的人，不得随意出寺。而守在寺外扫地的秦横天却成了金光寺中无人管辖之人。
不过，这也好。
每当有风路过树枝，便有可能会带落一片树叶。
秦横天静静地坐在寺门旁，如同两旁的汉白玉栏杆一般，一动不动。
不过他此刻的手中掐着空间法则的法诀。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但是他的精神力却释放了出去，将整个寺门外笼罩其中。
当心真正的静了下来之后，他通过他精神力的感知，看到了更加细微的世界。
这也许就是方丈口中的神游六虚，也许不是。
但是他通过精神力的感知，施展他的空间法则之力将附近的每一片落叶都移到了远处树下的泥土上。
落叶应该是要归根的，这便是生命的生生不息和循环往复。
落叶，尘埃。
当他施展空间法则置换每一粒尘埃的时候，他才发现他对于空间法则的运用是极其的不熟练。
每次仅仅置换掉一个和尘埃差不多大小的空间。同时多个地方一起置换，这样的细致操作对于他来说，同样是巨大的挑战。
而要用精神力去感知到一个没有振荡，没有生命，甚至是细小至微的尘埃，这对于精神力的耗费是相当巨大的。
但是在消耗和恢复之间，他的精神力也在不断地增长。
虽然没有系统地学习过精神力的修炼方式，但是他依然通过武道的修炼方式，自己开发出了精神力的修炼方式。
天下道理大道相通。
他和小贱之间的灵魂契约，其实就是精神力的一种连接。
召唤和遣回也都是精神力的功效。他甚至是发现就连传讯符的本质其实也是精神力。精神的体系其实在武者的世界之中并非没有。只是没有如同这些佛修一般，被深化、开发。
他甚至是已经开始从原理上解读精神力的修炼体系，想要弄懂精神力到底是什么。
除此之外，他也在打磨他的修为。
在凡界的后几百年的时间里，除了和夏晓雨一起度过欢乐的时光之外，他一直都在精修六系元力和两系法则，一直在探索炼丹、炼器、阵法和符文的奥义。
使用空间法则来扫地，这样精细化的打磨，是他重来没有想到过的。
难怪以前听过的小说里，扫地僧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也许，他们也如同他现在一般，在平凡的事务中，找到了磨砺自己的办法。
春去秋来，他自认为他已经从飞升之后的巨大痛苦中走了出来。除了对夏晓雨的思念和对沈红月的愧疚之外，他已经心如止水了。
即便是每日都在不断地打磨空间法则之力和精神力，他也没有感到一丝的疲倦、厌恶，甚至是开始觉得生活本就是这般。
平静无波。
但是，每当他施展出精神力的时候，他脚下的呈象，却依然是那个杀字。
他也依然没有再进得了金光寺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