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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忍无可忍

桌案上的天极木香袅袅升起。

这次依旧没能让她静心。

铃萝忍不住数次回头张望,试图再看看越良泽,被巡逻的于休发现,玉笛点了点她的桌案。

于休轻声说:“范堂主在看你了。”

铃萝这才收敛些。

她握着笔却没动,秀丽的眉微皱着。

越良泽怎么会在东岛天极,还是天云宗的外门弟子?

他不是怪慈仙首的徒弟吗?

天赋异禀,金鸾池宴上横空出世,单手拔出镇仙玉剑震惊全仙门并赢了她,剑道第一人,二十岁破生死境,受万人崇拜的剑圣。

居然……是天云宗给人抱酒坛还挨踹的外门弟子?

铃萝神色怪异,恨不得直接去殿外抓着少年的衣领再仔细看个清楚。

若是没有看清全貌,她还能猜测是同名同姓。

可刚才对视时,那少年的眉眼与长大后的越良泽如出一辙。

尤其是那双眼睛。

沉静如幽谭,却又藏着万千意。

铃萝不由攥紧了手中的笔,指尖微微泛白。

鼻间吸入淡雅的木香,让她回过神来。

得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铃萝下定决心,重新提笔答卷。

日暮,香炉燃尽。

范堂主高声宣布:“停笔,今日三考结束,回吧。”

铃萝是第一个起身的。

旁边准备收卷的于休还吓了一跳。

铃萝却没看他,迈步朝殿外走去。

于休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

“铃萝!”琴鸢小声叫着追上去,挡住了他的视线。

人群朝着殿外走去,大家都穿着一样的门服,铃萝却紧盯着越良泽的背影,一直到殿外,众人开始互相谈论,气氛变得热闹,地势也变得开阔。

“铃萝?”琴鸢追出来时已经找不着人了,她茫然地看了一圈,抓了抓头发,满脸疑惑。

铃萝已经跟着越良泽走远了。

越良泽走的地很偏,远离了热闹的众人。

铃萝早就不记得天极外门的地势,再加上她还停留在越良泽是剑道第一人的实力,于是跟的很小心。

前方是戒律堂。

多是被尊主或是师父罚了的弟子才会来这。

越良泽一声不吭走了进去。

铃萝:“……”

她没有跟进去,悄悄在外等着。

约莫半个时辰后,越良泽出来了。

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也不知道在里面做什么。

铃萝继续跟着。

接下来越良泽去了晚斋堂后厨。

铃萝爬上了院墙外的棠花树,隐在枝桠中偷偷观察。

越良泽拿着扫帚在后厨打扫。

怎么说也是外门的弟子,不是杂役,怎么不修炼,却干起活来了?

铃萝难以理解。

但更让她难以理解的画面出现了。

白日踹过越良泽的几名内门弟子从后厨出来,彼此手里各拿着一小坛酒,开了封,酒香四溢。

“哎,今儿个去戒律堂代罚了吗?”洪茂调笑着问道。

越良泽扫地的动作不停,低声道:“去了。”

“好,不愧是咱们的好师弟。”洪茂嘲笑道,他回后厨房里拿着杯子出来,倒了一杯酒朝越良泽甩去,“师兄赏你的。”

酒杯啪的摔落在越良泽脚边,些微酒水溅洒在他鞋上。

其他人都发出了哈哈的嘲笑声,“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你师兄!”

越良泽不卑不亢道:“谢谢师兄。”

铃萝都快看傻了。

她额角不住狠抽着,睁大了眼看去,心中不住反问就这?就这?这人真是越良泽?

同名同姓吧!

一定是的!

洪茂戏弄完人,临走前道:“今儿个你殷文师兄也被罚,明天记得把他的份也跪了。”

越良泽没答。

殷文呵道:“听见没!还是说不乐意?”

越良泽这才开口说:“知道了。”

“知道就行,赶紧把这扫干净,回头再拿三叠脆香饼来找我。”洪茂几人转身离去。

铃萝看得也想去踹他一脚让他清醒清醒。

干什么呢!

你可是未来仙道最强剑修,那怪慈老头最宠爱的徒弟,众仙门弟子崇拜尊敬的剑圣!

你在这被几个生死境都没破的废物教训还要替他们去戒律堂罚跪?

你真是……铃萝咬牙切齿,心说简直岂有此理!

我都没这待遇,凭什么这些废物可以这么指使你?

当初我要你做点什么还得连哄带骗,凭什么?

铃萝气得不行。

她下树时狠狠地揪了把花枝,摇落一片花雨。

院墙下的越良泽瞥见飞舞的花雨,不由抬首朝花树看去,神色微愣。

看来老天都跟他过不去。

刚扫干净的地又因为这花雨得再扫一遍。

铃萝一直盯着越良泽。

见他打扫完,又给在外面夜巡的洪茂三人端点心去,被指使着跑腿,忙到入夜才放过他。

本以为他该回山脚舍堂了,却见越良泽拐了个弯,走了不同的路,去了位置最偏的药斋。

因为药斋附近满是苦味,所以很少有人会来。

越良泽也没进药斋,而是绕过七拐八拐的小路,去了药斋后山,过一片林间小道,看见路的尽头被棠花树包围的小院子。

他这么住这么偏?

还不在舍堂?

铃萝心中满是疑惑。

越良泽到院边,点燃路前的石灯,照亮一方天地。

这小院布置的十分精致,有花藤与葡萄藤,还开辟了一小片地,里面种着青菜,放在青菜地旁边的簸箕里晒着部分干果,厨房门边还挂着好几圈柿饼。

铃萝一一看去,倒是没有太意外,甚至觉得正常,不愧是他。

因为她知道越良泽有个怪癖,只吃自己做的食物。

当年越良泽被自己困在天照山时,虽派了灵魔按时给他送吃的,却得知这人碰都没碰,就那么撑了半个月。

铃萝回来听灵魔说起此事,都以为这男人该饿死了。

去看时,发现越良泽还以自己雄厚的灵力强撑着。

她在旁支着下巴笑问:“倔什么呢,给你送的饭菜里又没下毒。”

越良泽默默撇了她一眼,只说:“我自己做。”

“好啊。”她笑道,“今日就尝尝看我们剑道第一人的手艺。”

话里满是嘲讽,越良泽却并未动怒。

事后证明,剑道第一人的手艺很不错。

至少跟越良泽厮混的日子里,铃萝也只爱吃他做的食物。

屋门的吱呀声拉回了铃萝的思绪。

她朝前方看去,越良泽进了厨房,里面灯火明亮,映照着少年的影子在窗上晃动。

烟雾缭绕,动刀切菜的声响在夜里与蛐蛐声重叠着。

铃萝看着窗上剪影撇嘴,被人欺负完还得回来自己做饭吃,你还真是块木头,没脾气的吗?

她在屋外蹲守,不时闻到屋里传来的饭菜香,勾着她的肚子轻轻叫了两声。

铃萝:“……”

为了跟踪越良泽,她晚饭都没吃。

换做前世,她就直接进去抢食吃了,可此时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地离开,去晚斋堂偷了几块冷冰冰的饼吃。

这夜铃萝做了个梦。

在后厨院墙下,她把酒杯摔在拿着扫帚的越良泽脚边,趾高气扬道:“不准扫!”

越良泽看都没看她一眼,低头继续扫地。

她气得要死,又甩了一杯子过去,“越良泽,我说你不准扫!”

越良泽不听她的。

铃萝摔了一个又一个酒杯,越良泽都沉默不言地扫了,她气得冲过去要抓起少年的衣襟暴揍一顿,却抓了个空,少年如花雨四散消失。

她瞬间就醒了。

耀眼的光线穿过窗户透进,外边传来琴鸢充满活力的声音:“铃萝!起来去早课啦!”

啊。

又是早课。

铃萝揉了揉眼睛,起床出门。

琴鸢问:“你昨天去哪啦?我找了好一会都没见你。”

“随便走了走。”铃萝含糊答着。

“今天是入考第三天,下午的笔试你有把握吗?”琴鸢苦着脸说,“我可愁了,之前师姐们说笔试越到后面越难,我昨天就感受到了。”

铃萝漫不经心地听着,思绪还在越良泽那。

两人去了晚斋堂用膳,与从里面出来的越良泽擦肩而过。

铃萝脚步一顿,悄声跟琴鸢说:“那人你认识吗?”

“嗯?”琴鸢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啊,这人我知道,是越师兄。”

“……师兄?”铃萝喉头一滚,难以置信。

琴鸢点头道:“嗯!他比我们早入门两年,是师兄没错啊?”

还早入门两年?

越良泽竟然是她的师兄!

铃萝深感震惊。

当初她在外门完全不关心周围所以不知道就算了,为何后来越良泽一剑成名也没人说过他曾是东岛天极的弟子?

世人只知道他是圣剑宗怪慈的徒弟。

难怪当年他莫名其妙跑来阻拦自己毁天极,原来是有师门情谊在?

等等,看他昨日受的苦,有个鬼的师门情谊!

铃萝心中腹诽着,早课时环视一圈习堂,不见越良泽身影。

怎么,是外门弟子却连习堂早课都不来?

下午开始第三天的笔试。

这次越良泽来了。

笔试结束后,铃萝又悄悄跟着越良泽,暗中观察。

今儿他又去了戒律堂,代洪茂师兄几人受罚。

这次时间有些久,一个时辰后才出来,外表看不出什么,铃萝却闻到了血腥味。

今日受的罚不止跪刑,还见血了。

去完戒律堂,又被洪茂师兄指使去干活,干完活还得去晚斋堂洗盘子,洗完才回药斋后山做晚饭。

铃萝这几天什么也不做,就盯着越良泽。

她总觉得这人是装的,是在扮猪吃老虎,凭他的天赋实力,怎么会被如此欺负?

一定是在忍。

铃萝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入考内门的第六天早上,前五天的笔试成绩公布。

在三考殿门前,公示榜上放出了所有参考弟子的成绩。

铃萝还在找越良泽的名字,听身边的人念叨:“铃萝?铃萝是谁啊,竟然得了满甲排在榜首!”

“看上面写的是天云宗的。”

天云宗弟子茫然地挠头:“我就是天云宗的我怎么没印象?”

琴鸢在旁边捂着嘴笑。

铃萝花了点时间找到越良泽。

排在第三十名。

刚好是能入选内门的名次。

看他习堂早课都不去,还以为他笔试也会很差,现在看来果然是藏了一手。

铃萝忍不住想去看此时的越良泽是何表情。

她找了一圈,在公示榜外围瞧见洪茂几人的身影,心中咯噔声,悄悄跟过去。

铃萝刚过去,就见在殿外台阶角落里,洪茂揪着越良泽的衣襟骂:“臭小子,你他娘故意的是不是!”

话音落就是一拳朝他脸上招呼去。

带着狠劲的力道,直接把人揍倒在地。

边上还有两三名外门弟子,是跟洪茂几人走得近的秀满师兄。

秀满师兄此时气急败坏,怒而上去踹人:“去年你考都不考,平时也不见修炼,这次特地来考笔试还刚好占了我的名次,你就是故意要恶心我!”

“我说师弟,平时看着老实,却挺会玩阴的啊。”殷文冷眼看着越良泽被暴打,“知道我们要保秀满到及格排名,你就故意去考挤他下去,是不是这个意思?”

越良泽不答,洪茂气怒着上前朝他腰腹狠踹一脚:“说话啊!”

秀满跟着又是一脚,“师兄在问你话!”

越良泽弓着身子,抱头承受着毒打。

铃萝一直以为他是在装,在忍。

但你是不是忍过头了?

这你还不揍他?

还不反抗?

竟然任由这几个废物又打又踹!

“铃萝!”琴鸢找到她,追了过来,撞见前方几人行的事惊讶地捂住了嘴。

这几人因为太过愤怒,没有注意台阶上方从转角出来的于休与范堂主。

“越良泽你说话啊!哑巴是不是?”秀满发泄着自己的怨气,弯腰抓起他的衣领握拳就要揍去,“老子这次跟你没完!”

岂有此理!

忍无可忍!

因为今日是武试,铃萝带了佩剑,而她只是做了一个剑诀,琴鸢就见利剑出鞘,发出危险的低鸣,朝洪茂几人斩去。

台阶上方,手握玉笛朝人群指去的于休不由顿住。

长剑轻颤发出锐利声响,势不可挡的剑风让洪茂几人惊惧地看了过来,眨眼被剑风震退,姿态狼狈地一屁股坐倒在地,震惊地看向朝越良泽走去的少女。

剑柄将抓着越良泽的秀满撞飞后向上飞去,落下时被铃萝握在手中,剑尖指向地上的少年,脆声道:“拔剑。” jcmXhDA8CcYuugwGuuEyXgaPlQyY1zRfzJag2FgTTYm75g34lKFq3W2qn/a2ES7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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