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正在唱响新的主旋律,这个主旋律就是飞速发展的科技。它正前所未有地改变着人类命运。无论是足以毁灭人类的武器技术,还是带来无限可能的数字技术、移动互联技术和智能技术,它们赋予人类的强大权力会让人类生活在一个无序的世界还是一个秩序全新的世界?
未来的世界秩序将如何演变?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上升、亚洲的崛起、欧洲的一体化、美国国际地位的相对下降,中美关系、中欧关系、中俄关系、中日关系等将产生何种变局?未来中国与世界的关系又将发生怎样的改变?如何解决中国与世界的根本关系问题?秩序观不同的中美两国能否共同构建世界新秩序?20年后,我们将迎来怎样的世界政经新格局?
基辛格曾预言,21世纪世界秩序的中心在亚太,而亚洲最大的变量是中国经济在未来20年能否持续增长,中国的选择正在影响和改变世界,世界新秩序正在悄然形成。在当前世界主要经济体增长放缓、国际局势风云变幻的背景下,世界秩序需要新改变,但传统势力建构的全球化秩序、意识形态、政治制度、经济模式及其强大的军事力量、丰富的世界治理能力和经验,其势虽衰却其形依然。
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会议,在欧洲经过了30年战争后,让各国互认主权。主权国家、民族国家的概念由此诞生。欧洲也由此保持了一百多年的和平。其后经历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确立凡尔赛体系和第二次世界大战确立雅尔塔体系,全球范围内大国基本上决定了小国命运。虽然今天这种格局有所改变,但大国的作用依然很明显。认识到这种格局的缺陷,中国提出了对于世界秩序的不同看法,强调以合作共赢为核心,构建新型国际关系。中国外交家吴建民说,所谓合作共赢,就是主张不再由大国主宰世界、决定一切,不再弱肉强食,而是大国小国、穷国富国、强国弱国都有对于国际事务的发言权。这是一种理念上的巨大进步。
基辛格在其2015年9月出版的新著《世界秩序》一书中,涉及了当今时代建立世界秩序的问题。新书出版后,基辛格邀请中国前驻英大使傅莹和前驻法大使吴建民一起吃饭时曾提到他为何写这本书。他说,自己已经92岁了,写这本书之前,人们问他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他回答说,他最担心的是世界秩序。从这种担心出发,他写了这本书,论述了世界秩序形成的过程及不同历史阶段不同地区的不同诉求。但他最关注的还是21世纪的美中关系。他最担心美中再走上对抗的道路,不希望这种情形发生。他很诚恳地对中国前外交官说,建立21世纪的世界秩序,美中两国要坐下来谈如何共处。美国人担心中国人要将美国挤出亚太地区,中国人担心美国人要遏制中国。因此,基辛格提出了建立太平洋共同体的设想,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这样美中就不会走向对抗。吴建民接受《华夏时报》记者专访时说,基辛格的这一设想,与中国所提出的建立中美利益共同体、命运共同体的思想有相通之处。不打了,不对抗了,走向合作共赢的局面,这大概是世界上一些有思想的人所作出的前沿考虑。当然,这种前沿思维与现实还有距离,随旧世界而来的惯性思维仍在起作用。
基辛格表示,自己搞了一辈子“均势”,英文叫“Balance of power”,即“力量的均衡”,现在看来,“均势”不行,还是“利益共同体”这个思想好,这样就把很多矛盾化解了。布热津斯基则表示,如果第一次世界大战或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大国决策者当时有这样的思想,世界历史就会被改写。
中国学界有一种观点认为,中国要带动亚洲地区的共同富裕,中国要参与塑造和生产新的国际规则,让这些国际规则管理世界(包括亚投行在内,都要按照国际规则运行,符合治理、环境、劳工等国际标准,而且亚投行将贯彻更高的国际规则)。
中国人提出的这一思想,其实也是全人类探索的一部分。我们看到,历史上,法德之间打了上千年,平均每50年打一次大仗,总共打了23次大仗,小仗则不计其数。他们都曾想寻求和平,但无论是签订和约,还是王室联姻,或是结盟,都不能解决问题。最后还是通过建立利益共同体解决了问题,法德之间的战争再也打不起来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前日本也想发展,结果却走上军事扩张的道路,撞了南墙,头破血流,给其他国家带来了巨大损害。战后日本走和平发展道路,发展起来了,德国也是这样。但这个世界仍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因此一定要警惕危险的惯性思维。
当今人类社会需要一个全球治理的、深具包容性的世界,以合作共赢取代零和博弈,这是一个关键性创新。以合作共赢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是创新的重要组成部分。中美之间合作大于分歧,中日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已有的分歧一时改变或消灭不了,就只能管控分歧,让分歧不要影响共同利益。当分歧出现时,要进行交涉和必要的斗争,但不是打仗。
按照这一推论,是否无论南海或东海地区利益争执多么激烈,都不会爆发战事?中国学界主流观点是,南海和东海总体形势是稳定的,看不到发生战争的可能。谁都不想打仗,美国和周边国家都不想打仗,双方并无以发生武装冲突方式解决问题的战略意图。
中美作为全球最大的两个经济体,它们之间的关系走向不仅影响两国,也影响着世界。人类正努力共同推动世界前进,这是当今世界政经格局下大国竞合的大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