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初来乍到的旅游者来说,高地之广袤、瑰丽是让很多人始料未及的,无奈时间紧迫,不可能一一走过。于是,最轻松舒适的方式便是乘坐高地火车,看窗外西洋画般的景色,既不用担心时间不够、体力不支,也不用害怕风吹日晒、大雨滂沱,抑或是专注于开车看路而错过了风景。于是,拥有着英国最美风景的高地铁路线成了几乎每个人在这里的必修课。
西高地的铁路一直被公认为是最能体现高地的野性和苍凉的漂亮线路。车子从格拉斯哥出发,一路向北,城市的天际线被迅速甩在了后面,高地在越来越低矮的房屋中显露出了它的一角。黄褐色的苍山进入了我们的视线,山上并没有太多突兀的岩石,偶尔上面有一小片绿色的树林。河流、湖泊在山脚下紧紧环绕着,时而左、时而右地在火车两边跳跃着。
随着进入高地的腹地,火车穿行在河谷、高山、树林之间,晴空万里的高地会因为天上的一块乌云瞬间大雨倾盆,就在我们还没从玻璃上的水珠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彩虹在山间又宣告了暴雨的结束,让人不得不感叹“高地善变”。火车过了威廉堡(Fort William),靠近著名的格伦芬南(Glenfinnan)大桥时,大家都忍不住开始掏出相机咔咔嚓。这座大桥便是《哈利波特》的著名取景地。罗伊开着他爸爸的飞车追开往魔法学校的火车的场景便是在这里完成的。
火车的最后一段路来到了大西洋边,仿佛大西洋的海浪就在拍打着我们的路基,我们也就在山海之间完成了一段美妙的旅程。
虽然这一段火车赶上了高地最典型的阴雨天气,但是云雾笼罩下的高地别有一番水润的风情。我们的火车从洛哈尔什教区凯尔出发,一路向东开向因弗内斯。火车刚刚开动时,沿着英国西北部的海岸线行驶,但由于是在一个海湾里,海水静得像湖,即便是阴天,岸边浅浅的水底也散发着点迷人的绿色,其间星罗棋布了大大小小的岛屿,那感觉和千岛湖还真是很像呢。海边就是壁立万仞的高山,而火车就在海滩和高山间不急不慌地缓缓驶过。不过呢,这一段我们只顾看了风景,完全忽略了拍照的事情。
离开海岸线,火车一头带我们扎进中秋的山间密林里。虽然很俗,但是我当时脑子里浮现出的的确确是小学生作文的经典名句:“大自然像个调色盘……”小时候每次写作文用这句话,都觉得有点言不由衷,因为北京的秋天实在太短了,来不及让我看到那五彩斑斓的世界,秋风就迫不及待地卷走了一切。不过这次我可是完全信服了这句话的真实性。因为速度的关系,虽然看不清窗外的树林,但是一抹金黄、一抹火红,再一片花白,忽然又从密林中层层叠叠的石间冲出几道清冽的山涧,这些色彩应该是大自然最纯粹、最原本的礼物吧。一阵紧逼窗边的颜色过后,眼前又突然豁然开朗,绿油油的牧场,或者遍布河道的黄色草原,顿时把刚才那段如同小快板一样的五彩乐章转为舒缓的柔板。不知道是铁路设计师专门这么设计的,还是大自然天生就有如此完美的节奏感,松紧有度,既不会让我因为太多的颜色而头晕眼花,也不会让我因为太多整块的色块而厌倦。
从因弗内斯到珀斯(Perth)的路途,又是另一种如同水墨画一般的感觉。本来我们没对这条路报什么希望,想着都要出高地了,应该没什么景色了,结果一早因弗内斯就雾气昭昭的。汽车开出城时,太阳爬过山头,一道道金色的阳光透过雾气投射在路边的原野、村庄里。这时我才发现路边所有的景物在昨夜都已经蒙上了一层早冬才应该有的白霜,而且霜下得十分重,仿佛下过一场小雪一样。松树林和小村庄也白茫茫的一片,在金色的阳光下,我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北欧的圣诞村了。
车拐进山中,邻座的老太太看我俩一直兴奋地照相、指指画画,告诉我们昨天夜里山顶下了雪,所以山下也结了今年的第一次霜。这时天空已经放晴,瓦蓝瓦蓝的,但是雾气仍然在近地表的地方久久不能散去,像是给树林、村屋都盖上了一层纱幔。
原以为在高地玩的应该都是年轻的背包客,但这几趟车下来我发现那些相濡以沫的老人也不在少数。看见那些满头白发、两手坚定地握在一起的老人,心里都会产生一份感动和幸福。可能他们的腿脚已经不太灵便,背也弓了起来,容貌也没有年轻时那样引人注目,但是他们或依偎着坐在水边的长凳上,或搀扶着四处游历,那种互相照顾的温暖、心中那份对生活的执著都可以让我们这些小辈看得热泪盈眶的。
高地火车指从格拉斯哥通往马莱格以及苏格兰北部的火车路线。这些火车每天发车,随时购票,同英国其他地区的火车一样,遵循“越早定,越便宜”的原则。当然,如果需要在高地玩上一阵子,我们推荐购买Highland Rover的通票。在连续的8天中可以有4天使用该通票无限次乘坐高地的火车、部分轮渡和公共汽车。
火车沿线经过很多高地的重镇或者漂亮的乡村,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和喜好选择中途下车看看大山深处的小镇。比如威廉堡(Fort William)、格兰克(Glen Coe)和阿维莫尔(Aviemore)。也可以以某个城镇为中心,到它们的四周去探索。在高地游览,不需要去找所谓的景点,不知道在哪里就会有惊喜等待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