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陶罐的田鸡粥很快就被瓜分了,最后只剩下小半碗的量,何秦茂一边瞅着陶罐一边舔着自己的碗,赵双喜让他再吃些他摇摇头,“娘吃!”
“娘不吃,要不阑珊再吃点,瞧你瘦的看着比茂茂小两岁似的。”赵双喜拿勺子舀起来就准备装在何阑珊的碗里。
何阑珊护着碗就扭到了一边,一边躲着一边说道:“娘我人小肚子也小,咱们是一家人应该每个人都吃一点才行。”
“娘,小妹说的对,你就吃吧。”
“每天要做那么多活,身体还不知道有没有好全。”
“娘再不吃臭妹妹就又要拿去倒在夜壶里了!”
赵双喜瞧着他们一个个都懂事了,心里满满的感动,不过听着何秦茂说的话,这“又”字是什么意思?
三兄弟直接就把当初何阑珊在房里炖鸡汤把何老太招来的事情说了出来,为了避免何老太的责难,她出此下策。
“娘这不是没办法嘛,要是让奶知道我们偷吃肉就不得了了,你又病了,没人护着我们。”何阑珊无奈的说着,还耸了耸小肩膀,模样有些滑稽。
这小模样有些可怜又有些像小人扮大人,惹得赵双喜一把把她拽入了怀里,“娘的阑珊怎么这么懂事呢!娘记得喝了两回鸡汤,你是打哪儿弄来的野鸡?”
“她说在陷阱里捡的。”何秦茂逞先的说道。
这话不过是骗骗小孩子的,什么陷阱还能让你两次白捡到野鸡啊,赵双喜就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何阑珊。
终于问到这个了,何阑珊知道逃不过,就把遇到了顾流云他好心的给了自己一只野鸡的事说了出来。至于第二只野鸡,她就说是自己捡蘑菇同顾流云换来的。
“猎户?咱们村只有一个猎户,住在西坡上的顾大牛,听说他性子孤僻的很和村里人都不爱往来的,他这么心善?”赵双喜疑惑的道。
“不是大人,是和大哥这么大的哥哥。”何阑珊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和顾流云的关系不错,免得暴露了她又会做叫花鸡的手艺,惹来家人疑惑不好。
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何秦正突然眼睛一亮。
他对着何阑珊比划了一下,“是不是比大哥还要高一个头,长得很白,瘦瘦的,围着一个兽皮裙子,还喜欢叼一根狗尾巴草长得很好看的一个哥哥?”
何阑珊听了何秦正的话默默的点头,他描述的太具体了,是顾流云没错了,可他们二人也认识?难道是玩伴?
只见何秦正“啪”的双手一合,脸颊兴奋的都红了,“我就知道是流云大哥,流云大哥人太好了,原来是他给的鸡。”
看他这模样,何阑珊琢磨了一点出来,何秦正就是顾流云的迷弟,难怪觉得他叼着草的样子很眼熟,原来是在模仿顾流云。
“娘,你不知道流云大哥的弹弓打得有多好,‘嗖嗖嗖’的那枝头的麻雀就当当当的往下掉,他请我们吃过很多次烤麻雀。”何秦正边说还边手舞足蹈的上蹿下跳的模仿顾流云打弹弓的帅气模样,那张略微白皙的脸上都说的激动的冒汗了。
“知道了,那是得谢谢人家,两只野鸡也得不少钱呢。”赵双喜低头琢磨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柜子里放米的地方。
虽然赵双喜没有说,但是何阑珊已经明白了,她想到用二房仅剩的米去感谢人家。可是她也不好说那两只野鸡是自己给顾流云当婢女换来的吧。
赵双喜把三个小子赶去睡觉了,给何阑珊洗脸洗脚了再抱着她上床睡觉。
母女两个呆在一个被窝里,何阑珊睡在里侧,赵双喜睡在外侧。
油灯还点着,何阑珊看向赵双喜,这一世的人生娃早她才三十多岁的模样,原本圆圆的脸蛋因为上次脑袋被砸而消瘦了些。
脸庞是麦色的,上面还有几颗雀斑,五官确实端正耐看的,比如这一管鼻子就生的极好,鼻梁高挺鼻头秀气,何秦风恰好就遗传了赵双喜的鼻子。
“阑珊在家里住着还好吗,要是有不习惯的可得和娘说。小风是个稳重的,茂茂虽然是个泼猴不过好哄,就是小正是个有心思的,从小就是如此不管干啥都是阴着来的,但是心眼儿不坏。”三个儿子可都是赵双喜肚子里出来,有几根花花肠肠都了如智障。
赵双喜又摸了摸何阑珊的脸,知道这个闺女傻了那么多年,现在也精的跟猴一样,就继续同她说道:“难得小正那么喜欢那个猎户,你就和那个猎户处好关系,多带小正和他玩,说不准你们兄妹感情也会好起来!”
这不就是帮迷弟追星的意思吗?何阑珊在心里嘟囔。
想到还要自己去主动黏糊顾流云,何阑珊就有些不自在,搂着赵氏的脖子就打马虎眼的装睡,“知道了娘,我好困啊!”
“你这孩子,定是白日里打猪草累着了。”赵双喜见何阑珊眼睛都眯上了,长长的睫毛盖在了眼睑上像一把小扇子一般,她就探出身子把放在床头凳子上的油灯给吹熄灭了。
第二日一大早,何阑珊起来赵双喜就已经去灶房里忙活了。
早上吃的是红薯稀饭,带着甜甜的滋味,还有爽口的脆萝卜就稀饭,何阑珊吃完就准备去打猪草以及教三个哥哥识字。
她昨夜睡的时候都想过了,先将一到十教会,再教乘法口诀表,这是最实用的了,不管以后做个小营生或者出去买东西什么的,总不容易叫人坑了。
“小正,你背这个和阑珊一起挖荠菜。”赵双喜说着就把她早就藏好了米的背篓塞给了何秦正,何秦正背着沉甸甸的背篓疑惑的看了一眼她娘,在接收到特殊的眼神后就默默地把嘴给闭上了。
赵双喜亲自把何秦正和何阑珊送到了院子外,见何家的人都没在边上,她才弯着腰对兄妹二人说道:“这个米是拿去谢谢西山那个猎户的,不好白拿人家两只鸡,我记得他们家没有种田,米是需要的。”
“哎!我去。”何秦正平日懒懒散散的,一听到要去谢顾流云,头点的跟捣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