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规律的影响下,儿童会努力在周围环境中寻找一些有益的经验。因此他们使用手,一方面是满足实践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获取知识。当我们把儿童安排在我们为他们布置的新环境中时,他们的表现将会十分出乎我们的意料。他们看起来更快乐,他们会富有兴致地去做事情。即使长时间做一件事,也不会感到疲惫。他们的头脑似乎变得灵活了,他们对知识也充满了更加强烈的渴望。
这些变化一般出现在“书写爆发期”之后,将给儿童带来更多的乐趣。其实,“书写爆发期”也并不是会爆发出什么东西,它就像“火中的一缕轻烟”,只是一种表征。真正的爆发是潜在地进行的,发生于人们的内在个性。人们的內在个性就像一个还未爆发的活火山。从表面上看,它很平静,没有变化,而它内部的岩浆总有一天会剧烈地进发出火焰来。于是,专家可以通过火山喷发时的火焰形态和它喷发出的物质,去研究地球的内部形态。
我们给儿童准备了一些大小合适的小物件,这些物件方便他们使用。当儿童发现自己置身于实实在在的生活中时,他们产生的反应让我们感到意外。当然,我们成人也需要进行一定的努力,去解释它们的意义,来促进这种教育方法的实行。
我们认可的那些教育方法,还没有能够取得成果的。而在这些成果逐步展现的过程中,它反而为我们教育孩子指出了一定的方向。我们首先应该创造出生命需要的条件,儿童在发展的过程中不应该受到阻碍。在选择成人为他们提供的行为方式时,儿童应该是自由的。这是一个重大的儿童心理学发现。从北极探险归来的探险家派利把它叫作“人类心灵的发现”。派利认为,这其实并不是在对儿童进行教育,而是在呼唤人类的天性。
有两个事实从一开始就存在着:
一个事实是儿童的大脑吸收文化的年龄要早于我们的想象,可是儿童获得知识的方式是与运动有联系的某些活动。我们都知道,孩子在3岁-6岁这个年龄段具有非常强的接受能力。处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只有在活动的过程中才能展开学习。儿童需要通过工作使自己得到发展。
第二个事实关系到性格的形成,我们在另一本书——蒙台梭利早教经典:教出好性格的孩子——展开了分析。在这里,我们要根据自发的活动获取文化的情况讨论第一种事实。
在吸收学习的过程中,儿童对自己曾经了解的东西具有一种特别的兴趣。儿童能够很容易地把自己的注意力投注在这些事物上。例如,儿童“书写爆发期”的开始就跟他们对语言的敏感性有一定的联系。在他们可以说话之后,书写爆发期就体现出更强的操作性了。到5岁半或6岁时,儿童的语言敏感性就不那么显著了。所以,只有在这之前学习书写,儿童才会表现出较高的兴趣和热情。而当儿童超出了这个年龄时,他们就失去了自然赋予他们的特别时机,这时他们再想学习书写,就要付出特别的努力了。
相同的,由我们的经验可以得出,儿童的书写能力一方面得益于他们在之前阶段获得的经验,另一方面得益于他们曾经进行的实践准备,那就是我们为儿童提供的培养他们感觉、分辨能力的多种不同的手工实践。由此,我们获得了“间接准备”这条新的原则。
大自然也有一定的运行规律。它根据个体成熟后的需求在胚胎时期孕育各器官,在器官发育完成之后才让它们投入工作。
儿童在成长的第二阶段会把他们在前一阶段获得的东西呈现出来。这样,我们就能够根据第一阶段形成的顺序来认识第二阶段。语言学习就是很好的例子:在第一阶段,儿童经历了一系列的小步骤,这些步骤跟我们编排语法书的方式是相同的。儿童首先做到的是发出声音,然后进行音节的发音,接着是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介词、连词等的发音。我们可以按照这样的顺序在二阶段帮助儿童。如果这时我们认为应该从教儿童语法开始教他们书写,就会让人觉得无法理解。怎么能从教儿童语法开始教他们书写呢?在他们能够读写之前,我们怎么能教他们语法呢?
然而,让我们认真地进一步思考一下。有意义的语言是以什么为基础的呢?不就是语法吗?成人和儿童说话都需要符合一定的语法规则。4岁的儿童正处于完善自身语言机制、扩大词汇量的过程中。所以,如果这时候我们能给他们一些语法方面的帮助,对他们的语言发展是很有好处的。我们可以通过教授语法来帮助他们进一步熟练掌握他们学习和吸收的口语。从以往的经验中我们发现,语法能引起儿童兴趣的时候是最适合教儿童语法的时机。儿童在第一阶段(0岁-3岁)以无意识状态学习语法,而现在他们要有意识地对自己进行完善。另外,我们还发现,儿童可以在这个年龄段学习很多新词汇。他们对词汇具有的一种特殊敏感性能帮助他们自然而然地积累大量的词汇。
这是儿童词汇量发展最快的时期,很多试验都为此提供了准确的证明。这一时期的儿童好像对学习新词汇充满了渴望。如果得不到帮助,他们的学习就进行得很吃力。因此,我们也应该系统地对他们进行词汇的训练,以满足他们的需要。
在我所创立的学校中,工作的初期,在这里工作的老师受到的教育不多。他们把很多写在不同卡片上的单词拿给孩子读。但没过多久,他们就觉得自己的词汇量不够了。他们只知道一些关于周围事物的词汇,可孩子还希望学到更多的词汇。所以我开始找一些相对专业的词汇,比如多边形、梯形、三角形等几何图形的名称。之后,我继续给他们写出温度计、气压计这种更专业的词汇。再后来,我还把一些植物学方面的词汇教给他们,比如花冠、花萼、雌蕊、雄蕊,等等。孩子们总是充满热情地去学习,之后又提出学习更多词汇的要求。有时候,我们带孩子到户外去,他们竟然会跟老师说出各种各样汽车的名字,有些车甚至连老师都不认识,这让老师非常尴尬。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强烈地渴求学习词汇,而且对学习乐此不疲。可是一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儿童形成了其他能力,吸收新词汇对于他们来说变得越来越困难。我们注意到,儿童在这段时期学习的词汇会让他们一生受用。从他们8岁-9岁开始上学起,他们就能够自如地使用这些词汇。由此我们得出结论,儿童学习语言的最佳时间段是3岁-6岁。
当然,这里所说的不是机械的学习。当我们教孩子新词汇的时候,最好把这些词汇跟实物或孩子的户外活动相结合,让新词汇跟孩子的实际经历相呼应。比如,介绍花卉、树木等方面的词汇时,就可以带孩子们去看看花或树叶的样子;讲述岬、湾、海岛等地理词汇的时候,可以借助地球仪。有了实物、图片或图表,儿童能够更容易地记住这些单词。
儿童学习这些内容本来没有困难,只是老师反而会常常觉得这些词汇容易相互混淆,难以记清。
有一次,我遇到一件事情:一个在校学习的14岁男孩对花的各个部分的名字不太了解。突然跑过来一个3岁左右的孩子,他指着花说:“这是雌蕊。”说完,他又跑了回去。
还有一次,我根据教科书给孩子们讲述植物根的不同种类,还利用墙上的挂图给他们做讲解。一个孩子跑进来问我们这些图上是什么东西。我给他进行了解释。没过多久,我们就发现花园里的植物无一例外地都被拔出来了。这个孩子被植物的根深深地吸引了,他想把所有的植物都拔出来看个清楚。
所以,我们提倡使用图形或实物来促进儿童学习词汇。不过,很多家长可能不同意这样做。如果他们的孩子也把家中花园里所有的植物都连根拔出,这些家长将作何感想呢?
儿童的心理跟他们看到的东西并不是完全吻合的。他们的感觉不只是直观的。他们具有非常丰富的想象力。
儿童需要一种非常有序的心理活动能力来勾画他们没有看到的事物。如果只有看到某种东西后大脑才能记住,那么我们就需要把儿童带到户外去。我们不只是用眼睛来吸收事物的。构成我们文化的也不只是我们所见到的事物。在我们了解世界的过程中,如果我们没见过湖泊或者冰雪,我们就要发挥想象去描述出它们的样子。要做到这一点,就需要具备某种特别的心理能力。